叶凌风亦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余尧,心想这位南疆的前任巫祝应该不会跟着自家小师妹一块儿胡闹才是。
可叶凌风确实也太不了解余尧,若是他按理出牌,那便不是余尧了。
余尧瞥了言紫兮的肚子一眼,却是开口问了别的话:“你和任苒交过手没?”
言紫兮一怔,不知他突然提起任苒是何意,她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见过她出手。”
“你认为若是你和她交手,能有几分胜算?”余尧轻描淡写地继续问着。
言紫兮沉闷了片刻,虽然有些不甘愿,却是只能如实说道:“不到两成。”说出这话,其实并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在之前的交锋中,她才深深体会到彼此之间的修为几乎是云泥之别,若是吸收五行元力之前,她是半分胜算都没有,就算是如今,也只敢说有三成,还是在自己使出全力的前提下。
这时,她突然又想起之前将她送走的冰麟,之前只顾着救大师兄,竟是忘记了这茬,也不知道冰麟和任苒的一战最终如何了,不过,任苒到现在也还没出现,是不是说明,至少是在僵持中呢,对于冰麟和任苒,言紫兮的心情是复杂的。
虽然她和冰麟之间也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不过冲着对方之前掩护自己先走,她就觉得应该把对方归为自己人。
说来讽刺,原本任苒与她际遇相同,不光都是璇玑派的掌门,而且亦同样是偃师的弟子,照理说,应该与任苒更亲近才是,可是,瞧见了任苒对大师兄叶凌风的所作所为之后,言紫兮再也没办法将她当作师姐看待。
再加上此时所知道的一切,几乎已经确定,任苒已经归附于大燕,在替大燕国效命,彼此的立场更是水火不容。
“那你觉得若是加上我们五个呢?”余尧却是不依不挠地继续追问道。
言紫兮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众人,若是加上余尧,怕是能够多几成的把握,再加上逸清尘他们,却也不超过七成,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师傅偃师以身祭剑之事对言紫兮的触动太大,她知道师傅的修为是怎般的高强,既然师傅都选了那一条不归路,那就说明,也许如今成魔又借尸还魂的任苒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不超过七成。”她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在场众人却是反应不一,叶凌风若有所思,逸清尘却是有些颇不以为然,余尧却是认真地点点头,终于说出了他要说的重点:“我们此番去石邑城,很可能还会与任苒再度遭遇。”
一听这话,言紫兮的心中又是一紧,难道余尧是想告诉她,此番去石邑城更加凶险,想让她回去?
没想到的是,余尧却是话锋一转:“先不提任苒是如何成魔,又借尸还魂,就她在地下城中蓄养的尸鬼和伏羲兽来看,怕是那石邑城中也不干净,也许还藏着更耸人听闻的东西。大家之前都看到了,那伏羲兽,也是多亏了紫兮才能降伏,再加上紫兮去过石邑城,相对熟悉,所以,我认为,她不但可以去,而且还是不可或缺的。”
“胡闹!”没想到,余尧才刚说完这番话,叶凌风已经断喝出声:“余尧,小师妹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事不成?小师妹如今是什么身份?她还有孕在身,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余尧抬眼瞧了瞧他,却是不以为然地顶了回去:“阁下也太小看我们南疆的血脉了,不知你可否听过这样的传说--南疆巫族的顶尖巫师,都是有九条命的,除非自残,否则别人很难伤到他,紫兮身上流着我们南疆巫族的血,是萨苏的女儿,身子骨没那么娇弱。”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紫兮和任苒都是璇玑派的掌门,亦都是偃师的弟子,这件事本身就非同寻常,怕是冥冥之中,有什么莫大的关联,所以,我们若是要对付任苒,就离不开紫兮。”
余尧这话倒是说得言紫兮心花怒放,她赶紧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放心吧,大师兄,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没事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再轻易出手,劳烦你们各位多担待着点就是了。”
“呵呵……紫兮啊紫兮,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固执。”这时,一旁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宇乾却是忍不住笑开了,他不紧不慢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言紫兮:“这是临行前,绿珠让我交给你的安胎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言紫兮赶紧接过,又扭头对叶凌风说道:“大师兄,你就放心吧,要不,我保证,若是真的遇到危险,我绝对不管你们的死活,绝对第一个逃跑,还不成么?”
这话引得众人哄笑开来,叶凌风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自己这牛脾气的师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和那同样牛脾气的南宫凛一样,拉都拉不住。
这时,他又开口道:“不过有一点我要申明,我们这次去石邑城,可不是去挑衅,也不是去和他们硬碰硬的,我们的目标,只是石邑城的粮草而已,若是能够避开任苒,自然是更好。”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心里早就有数,大家都不是傻子,一听将计就计去石邑城就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们人少,此去石邑城,自然不可能是去夺城,唯一可行的必定是冲着石邑城中的粮草去的,怀德城与石邑城相隔其实并不算太远,前方打仗,粮草势必是屯在石邑城,只要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被动的就是他们大燕人了。
如今,大燕国的精兵似乎都屯兵在怀德城下,后方自然应该较为空虚,正是好机会。
唯一要担心的,便是任苒。
若是任苒打败了冰麟,再返回石邑城,就不可避免要和她遭遇。
那时,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