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兮倏然收回了手中的青钢剑,对镇南王拱了拱手,一咧嘴,大大咧咧道:“承让。”
瞧那得意的小模样,竟是半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也半点没给镇南王留面子。
若是换做别人,此时怕是早就黑了脸,这丫头片子也实在太嚣张了。谁知镇南王竟是哈哈一笑,不拘小节地顺手弃了手中的斩马刀,扭头南宫凛说道:“这丫头了不得!诡计多端!竟是把本王都给骗了!这心眼儿可不小!”
南宫凛扬眉轻笑不语,可那面上的表情,却是得瑟得跟什么似的,好像赢的人不是言紫兮而是他自己一般。
要说这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听着镇南王这番不像是夸奖的夸奖,言紫兮竟也是一脸得瑟地瞥了南宫凛一眼,小下巴一扬,嘴撅得差点就能挂上二两猪肉,那得意而俏生生的小模样,瞧得南宫凛心下又痒痒地,恨不得立刻又将她拧回房中给办了。
瞧着这厢两人的眉来眼去,墨倾倒是先看不下去了,她拍了拍南宫凛的肩膀,对他扔下一句:“那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速速去替你操办。”随即匆匆离去。
言紫兮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宫凛,南宫凛还没开口,身后的镇南王已经再次开口了,洪亮的嗓门响彻云霄:“丫头,听说你酒量也很好,走,陪老夫喝上两杯!”
言紫兮一听喝酒立刻来劲了,虽然方才她按照南宫凛的指点‘暗算’了镇南王一把,但是对方却是毫不在意,还这般爽快磊落,这让言紫兮心中原本对他纠结的感觉顿时有了向好感方向发展的趋势。
言紫兮本就是个爽快人,自然也最待见豪迈爽快的人,虽然之前听了南宫凛所说的那些镇南王所干过的不太光彩的事情之后,对镇南王此人心生戒备,可是,此时与他这般一见面就痛痛快快打了一场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称得上是盖世英雄。
这胸襟这气度,的确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更何况,言紫兮对于镇南王此人也有些兴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不知道南宫凛心中对于镇南王是有何盘算,但是言紫兮心中却也是有着她的算盘,有些事情,若是将来南宫凛不好亲自出手,她不介意去做那个坏人。
她正待开口想要答应,却又听见南宫凛不悦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南宫凛竟是自作主张地替她开口拒绝了:“王爷,您可别想岔了,今儿个我只是带紫兮来跟您认个脸儿,没打算要把她借给您,之前让她下场跟您比划已经是极限了,您就甭跟我凑这个热闹了,要喝酒,出去右拐,回您的林园找您自个儿媳妇儿陪去,我家紫兮忙着呢,没空。”
如此死皮赖脸的几句无耻话儿,他南宫大爷就这么大刺刺地把镇南王的邀请给推了。
镇南王一听南宫凛这番无耻话儿先是一怔,随即大怒,狠狠啐了南宫凛一口:“呸,你这浑小子竟然在老子面前耍横,你信不信回头老子就让宇成横刀夺爱把她给抢了,让你小子打一辈子光棍去!”
言紫兮一听这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心里已经汗哒哒地想抽人了,心想这两个口无遮拦的流氓真的是名震天下的镇南王和天一派掌门么?这跟流氓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心下又有些好笑,心想这南宫大爷的臭脾气还真是举世无双,只要他不乐意,天皇老子的面子也不给,也亏得这镇南王如此豪迈的胸襟不与他计较。
南宫凛本人却是不以为意地一撇唇:“那感情好,你让他赶紧,否则过了今晚,她就是我南宫凛名正言顺的夫人了,怎么说也算是宇成的嫂子,我倒是要看看宇成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话一出,言紫兮和镇南王都怔住了。
他方才说了什么?
什么叫做过了今晚她就是南宫凛名正言顺的夫人了?
联想起方才墨倾所说的话,言紫兮心中倏然一动,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她瞪大了眼瞧着南宫凛:“你....你该不会....”
南宫凛忽然收起了那张无赖的嘴脸,点点头,正色道:“我是觉得择天不如撞日,反正你迟早也得跟着我姓,不如就今天了,正好大家都在,也好替我们做个见证。”说到此时,南宫凛又刻意顿了顿,挑了挑眉:“或者,你希望按照那些世俗的规矩慢慢来?抑或是需要更盛大的场面?”其实南宫凛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言紫兮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言紫兮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拼命摇头,摇了半晌才惊觉自己似乎不怎么矜持,有这么上赶着嫁人的么?
可是,可是一想到今日之后,就能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又忽然觉得心中有种不可抑制的期盼,如今他们所面对的情形是怎样,言紫兮和南宫凛都很清楚,虽然大家都是强横的主儿,不像是短命的料儿,可是,在这样的风霜利刃刀口上提着脑袋过日子,谁也说不清楚明天会变成怎样,也许,明天就有可能是永恒的诀别之日。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呢?又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她嫁给他呢?
若是能够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就算只有一天,就算明天就会死去,也不会再有任何遗憾吧?
特别是亲眼目睹了余尧和墨倾的生离死别和无尽遗憾之后,言紫兮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所以,她顾不得那么多的矜持,也顾不得那些世俗的眼光,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南宫凛的手,点头如捣:“嗯,我愿意!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这话刚说完,又听到身后一声怒喝:“丫头!你傻啊!凭什么什么都不要?!你以为他南宫凛穷啊?!别看这混小子这样,他可是富可敌国!要我说,你得狮子大开口,让这小子拿全部身家做彩礼!”
镇南王似乎是惟恐天下不乱似的,不停地拆南宫凛的台,不过,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南宫凛,南宫凛摸摸索索,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直接放在了言紫兮手中。
言紫兮还没瞧明白手中是何物,身后的镇南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