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一脸愕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一步跳到了这里，但他脸上的表情无疑证明了吴千映的猜测。

“别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准备了好几个备选问题，这只是概念范围最大的一个，现在看来我猜对了。”吴千映很随意的展示了下PDA，上面密密麻麻的列了七八个类似的问题。

有科幻风格的，从他们是外星人？他们是长生者？到他们是吸血鬼？这样的问题。

也有写实主义风格的，上面写着他们是**？他们是超人类至上主义者？后面还有一连串唐吉认识字，但看不懂意思的思潮名称。

甚至还有魔幻风格的，比如他们是魔法师？他们来自霍格沃茨？他们归巫王领导？

唐吉沉默了一会，有些复杂的看着吴千映，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以后少看点小说吧。”

“别想着否认，我知道我在情商方面有缺陷，所以我十二岁时自学了微表情研究那门课。”吴千映戏谑的看着唐吉：“比如现在，你正在思考自己无意间到底让我发下了多少秘密。”

“没多少，比如我知道你那条义肢有问题，上次我建议你换一条更新型号的义肢，你的微表情太丰富了点。”吴千映随口说道：“还有你那把左轮，你突然改变了用枪习惯，肯定不是因为火力不足。”

“我看看还有什么，你今年四月十四号第一次黑吃黑，从那天晚上你请我吃饭的消费水平来看，我猜大概有十万联邦币？”吴千映略微回忆了一下：“六月二号，你和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是她主动的...”

唐吉拦住了吴千映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吴千映眼睛里和显微镜下的草履虫没什么区别。

这根本不是什么微表情研判，这是读心术！你也是超人类吧？

“你在怀疑我是不是超人类？”吴千映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没什么比自己亲身体会更能给研究者带来灵感了。”

“我...”唐吉刚要开口就被打断，吴千映指了指门口：“你也应该学学微表情这门课，现在就用得上，你不信任我，我很生气，现在滚出去。”

“我是伤员，而且是你叫我来检查的...”

“那就让人抬着滚出去！”

...

...

“说真的唐，我们认识很久了，在风流倜傥这方面你怎么就一点也没从我身上悟出点什么呢？”爱德华坐在驾驶位上，脸上挂着笑意。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但吴博士既然让唐吉滚蛋，就证明他没事，爱德华很信任吴博士的判断。

“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最近这段时间我太出风头了，我怕有愣头青找上你。”唐吉敲了敲老爷子的车玻璃，发现是防弹玻璃。

“既然你选择要这么做了，就做到底，让整个夜之城的杂碎都闻风丧胆，我自然就安全了。”老爷子相当看得开：“不用惦记我，我这辈子早就够本了，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看着安然长大。”

说到这里，老爷子叹了口气，他甚至都不确定他和安然到底谁先送谁最后一程。

“会有那么一天的。”唐吉宽慰着老爷子的心，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唐安然。

如果哪一天唐安然真的不在了，唐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他一直抗拒自己去想象那个可能。

老爷子的车技就像他撩女人的水平一样高，很快就开回了市区，然后两个人同时发现了车后面跟上了尾巴。

“车牌号是LM.3872，灰色霆威麦基诺皮卡。”老爷子一边说细节，一边在下一个弯道左转，而唐吉则随手把这些细节记在了本子上。

“你有印象么？是哪个帮派的车？”老爷子嘴角勾起了笑容，他退休以后很久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了。

“看不出来，现在他们用车不像以前那么规矩了。”唐吉摇了摇头，开始检查子弹。

红日事件发生前，街头帮派的规矩很多，比如瓦伦蒂诺帮的人喜欢开敞篷跑车，暴熊帮的人只开大型SUV，至于虎爪帮，他们骑机车的。

哪像现在，瓦伦蒂诺帮的新人居然都混到开卷贝舞舞了，唐吉到现在还能在电视上看见自己飙卷贝舞舞的画面。

“前面就是谷里街了，我们在老地方埋伏一波。”老爷子一脚油门踩到底，开始加速。

作为一个老执法者，这座城市的街道就像他脸上的皱纹，哪里有蜿蜒之处，他都心中有数。

老爷子很快领先了一段路程，一个急转弯把车塞进了路边的小胡同里，看着表，整整七秒钟后之前跟踪的皮卡车才急匆匆的从胡同口路过。

唐吉一甩弹巢，填满了穿甲弹的前奏发出悦耳的声音，老爷子则伸手从手套箱里掏出了一把DS1冲锋枪，看了一眼唐吉IDE新枪：“哈，你的新玩具就六颗子弹？”

老爷子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倒出胡同加速开始追逐那辆皮卡，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我可真怀念这种时光！”

此时前面那辆皮卡已经发现了身后追逐而来的目标，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在地上磨出了四条黑印。

老爷子和唐吉还来不及开枪，就看见后排座下来了两个蒙面人，高举双手跪在路边后背靠着车门，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老爷子一脸遗憾的把冲锋枪从车窗外收了回来：“见鬼，他们是来谈判的？”

唐吉拎着前奏开门下车，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适合狙击手藏身的高位，对方似乎真的没有敌意。

一个蒙面人指了指皮卡后面的车厢，然后站了起来，见唐吉没有做出反应才放心的打开了后备箱，和同伙一起拖了黑色帆布袋出来。

那玩意砸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了惨叫声，显然是个活人。

两个蒙面人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对视了一眼，一步一回头的上了车，随后皮卡车几乎弹射起步，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