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腥罪与罚(1 / 1)

“想逃?没那么容易。”

归不离冷哼一声,抬起袖子伸手凌空一抓,原本已经飞到半空的两人突然像是撞到什么透明的东西,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吸力扯着往后退去,最后再次重重的摔到地面上,震的两人皆呕出了一口心血。

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冰块迅速的覆盖了他们全身,将互相搀扶的两人冻成只剩头部还能活动的冰雕。

这个时候便有人从远处轻巧的几个弹跳,落到了奔雷身边,朝他点了下头,一手将肩膀上瑟瑟发抖的男人丢到地上,转身便又走远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被人用力的掼倒在地,长相猥琐的地牢看守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顾一直往前磕着头,连看四周一眼都不敢。

“你会用鞭子?”归不离垂眸,眼睛扫过他别在腰上的长鞭,隐约还能看到上面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地牢看守楞了下,随即用手摸了摸挂在腰侧的鞭子,点头哈腰的赔着笑,“会的,会的。”

“你是这里的这里的地牢看守?”

单小五身材娇小,被身材高大的归不离抱在怀里的时候就跟小娃娃似的,被他的袖子一档,在加上地牢看守也不敢多看归不离两眼,于是便没有发现他怀中的人就是被自己一顿毒打的单小五。

听得归不离这么问他,也只是犹豫了两下就赶忙点着头回答,“小的正是这里的地牢看守。”

“很好。”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话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几乎是在下一瞬间,那名地牢看守便被一只透明坚冰形成的手臂掐住了脖子,高高的举到了半空,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不一会整张脸便涨的跟猪头一样,眼珠外翻,舌头开始往外吐,就连裤裆也跟着不停的往下渗水,刺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把离的最近的肖天城跟耀公子熏的频频作呕。

归不离扭头看了奔雷一眼,后者立刻飞身上前,从那名地牢看守腰上将长鞭抢了过来。

将人举高至半空的坚冰手臂这才快速融化,将已经半死状态的肥胖男人从空中甩了下来。

但还没等他喘过气,地上却又凭空冒出了两股寒冰,一左一右的将他双臂缠了起来,举高到离地面半尺的地方,那名地牢看守骇的差点连呼吸都忘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般惩罚,当下鼻涕眼泪爬满了整张脸,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不停的念叨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当然,没有人理他。

奔雷向归不离点了下头示意,得到他的首肯,便走上前去,狞笑着抽出鞭子,啪的一声甩在青石地面上,顿时火花四溅。

那名看守当下瞪大了双眼,悬在半空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见奔雷走近,更是骇的使力挣扎,却如何能挣脱得了那比之石头更硬的坚冰锁铐?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

奔雷冷笑一声,又是一鞭子抽在地板上,因为暗自用上了内力,所以这会儿地板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深深的鞭痕,足足深入石板一分有余,

地牢看守自然也看到了,知道那鞭子的厉害,当下更是挣扎的颇为疯狂,“放开我,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饶命?”唰的一声,奔雷冷笑着一鞭子朝他劈头盖脸砸了下去,鞭尾划过地牢看守的鼻子,瞬间将他的鼻子整个削平,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血腥很有趣,奔雷暗自眯起眼舔了舔嘴唇,在他还没结束的杀猪般嚎叫中再次甩下一鞭,直把他打的一身皮肉都翻了开来。

“当你对单姑娘下手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着,也饶她一命呢?”

现在才知道求饶,太晚了。

看着奔雷用长鞭将那个地牢看守撕成真正意义上的碎肉,归不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冰雕中已经明显呼吸困难的两人,突地伸手,五指成爪凌空虚握,那冰雕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哗啦一下碎成好几十块,连带被冻在里面的身体也随着坚冰四分五裂,只剩下两个圆滚滚七孔流血的头颅跳出去好远。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尖叫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天城武馆便犹如陷入了地狱一般,哀鸿遍野。

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才过完六十大寿的肖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按着胸口两腿一蹬,就这么也跟着去了。

天城武馆众人一夜之间失了两个主心骨,自是惶惶不安,而现场所有被集中到这边来的玉欢楼小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看着主子就这样死去,一个个都惊恐的连呼吸都忘了,在四周鬼面众的注视下哭嚎着四散逃走。

因为有了归不离的吩咐跟示意,故而鬼面众并没有出手将他们拦下,只是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默默等待下一步命令。

大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燃起的,就仿佛为了助兴一般,红的热烈的焰火窜上了夜空,随着满地的哭嚎尖叫,猛的点亮了整座晋陵城。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推开门一看,却只能看到滚滚浓烟将夜空整个笼罩住,刺鼻的烧焦味顺着风传递而来,耳边是仿若人间炼狱般的鬼哭狼嚎。

这一夜,凄厉的狗吠声不断,注定了晋陵城所有人将无法入眠。

看着眼前宏伟的建筑被熊熊大火所笼罩,归不离垂下眸子,轻托着单小五,转身离开,他的长发在夜风中飘飞,有几缕落到了单小五苍白的脸上,她的脸上便浮起了安心的微笑,嘴角弯弯,就仿佛吵闹的小孩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玩具,很满足。

奔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鬼面众则是四散分开,卸了面具,做回了原本他们隐藏于闹市中的身份。

身后燃烧的房屋开始分崩离析,摧枯拉朽的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去很远。

一夜过去,曾经辉煌一时的天城武馆跟玉欢楼纷纷化为飞灰,侥幸存活下来的人逃的逃,疯的疯,人们都传言这两处地方的人造孽太多得罪了天神,致使六月飞雪天降神怒,没有人敢顶着神的旨意踏足过去,渐渐的,那两个地方便荒芜起来,成了远近驰名的鬼屋。

天城武馆被毁,‘快刀侠’肖天城惨死,此事在江湖上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有不少自诩维护正义的正道人士便提议要为其报仇查出真相,事情一开始倒是讨论的相当热烈,可是到了后来,原本还热情高涨的人却在得知幕后主使人之后纷纷默默退出,没有人敢继续追查下去——因为那个人,他们,惹不起。

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追查死因,而连累让自家人也跟着成为刀下亡魂,那绝对是只有蠢人才会做的事。

………………………………我是围观报仇的血腥分割线……………………………………

“咦,到底是谁家在烧东西?好浓的焦臭味。”

单宝乾一行人满脸疑惑的在守门小卒的盘查下进了城门,走不到几步远,翡翠立刻捂着鼻子怪叫起来。

单宝乾跟洪九也不由得同时皱起了眉,这味道也未免太重了点。

“老丈,这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城门口会突然戒严?”

洪九是个最容不得疑问的,当下便伸手拦下了一名经过的灰白头发老人,一脸诚恳的问道,“是不是谁家的房子遭人纵火了?”

“这位小兄弟是刚从外地来的吧?”老者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随即捋着胡子道,“好在你们昨天晚上不在,不然以后可要遭梦靥了。”

“哦?”单宝乾也来了兴趣,“老丈为何如此说?”

“唉,说来也是惨事一件,昨晚我们这儿的天城武馆,还有那个什么玉欢楼的,一夜之间就被无名火给烧了个精光,官府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满地断埂残垣,”老者说着,咳嗽了两声又继续道,“昨儿个本来是天城武馆老夫人的寿辰,谁曾想居然也成了她和她儿子肖馆主的死忌,母子两人双双惨死在里头,听说衙差去查探的时候,除了老夫人尸首是完整的之外,还有一堆看不出模样的人形碎肉,另外的肖馆主跟玉欢楼的耀公子也都被人切成了无数碎块,”老人背着左手,以右手在空中比了个切割的姿势,继而摇着头补充道,“两个人都只剩下一个七窍流血的脑袋是完整,咳咳,有去围观的人看过之后都受不了吐了,说是死状甚惨呐。”

这厢老人说的兴致勃勃,那边翡翠已经一脸欲吐表情的捂着耳朵躲的老远。

“那后来怎么样?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听逃出来的人说,放火的是一群戴着鬼怪面具的人,他们会飞檐走壁,而且还法术,一下子就能把人冻起来,很恐怖的,我们这儿的人都说那是天城武馆的人得罪神仙了。”老人说的活灵活现,似乎当时他就在场一般。

戴着鬼怪面具?

单宝乾跟洪九对看一眼,接着便辞别了老人,继续往前。

“是逍遥岛的人。”

单宝乾看着前方还在冒黑烟的地方,总觉得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他的控制了,他们昨天下午才看到悠闲‘飘浮’散步的归不离,没想到晚上他就到晋陵城杀人放火,江湖传闻果然没错,这个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肖天城这个人我认识,看着是个挺不错的人,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作风很有问题,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胆大包天惹上归不离,不死也难了。”洪九摇着头,晃着空空的酒葫芦舔着嘴唇,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哪里可以讨酒喝。

单宝乾没有回应他,只是若有所思的蹙着眉,牵着马往记忆中客栈的方向走去。

到了客栈门口,三人便收了脚步,让门口候着的小童把马牵去马棚栓好。

洪九早就闻到了酒味,此刻正是犯酒瘾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想冲进门去,结果却在门口跟一个体型比他还要高壮一倍的人撞上了,两人为了稳住身体都不由得各自后退了好几步,那名正要走出来的彪形大汉更是碰的一声撞到最靠近的一张桌子上,力道大的差点没把桌子掀飞。

客栈里顿时鸦雀无声,正在用早饭的客人们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巨大响动给震的忘了下一步动作。

“扎姆,怎么回事?”

依旧是一身宝蓝色衣裳的完颜不破从后面转过来,他的身后紧跟着面无表情的阿木。

看了一眼衣服都让茶水汤汁给沾湿了的扎姆,完颜不破微微皱了皱眉,抬眸望向门外的单宝乾。

彼时单宝乾也正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双方一打照面,便暗自在心里揣测着对方的来头跟修为。

有鉴于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罪魁祸首之一的洪九正想开口,却让单宝乾抢先一步拦住了,只见他双手抱拳朝完颜不破一行三人行了个礼,不卑不亢朗声道,“三位,真是抱歉,刚才我身后这位大哥是酒瘾犯了比较毛躁,并无恶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包涵。”

见对方没有开口,他便又补充了句,“这客栈的门比较小,两位身材却又实属高大,相撞之事,我想大家都不是故意的,再者除去里面那位仁兄,我这位兄长刚刚也被撞了出来,大家也都看见了。类似此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如就让在下做个中间人,双方当做扯平,算了吧。”

“算了?什么算了?居然敢撞我?也不去问问我是谁?”

扎姆这还是第一次被比自己小的人推倒,当下眼一瞪,也不管单宝乾说的什么,一把握紧了拳头站起身,立刻便大着嗓门吼开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才没那么快完,老子我……”

“扎姆,闭嘴。”

在一旁听完单宝乾的话,也确实知道双方都不是故意的,完颜不破不想徒惹麻烦,于是便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的咆哮,冷着声音警告道,“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还是改不了这种臭脾气,马上就给我回去。”

“可是公子……”

扎姆本来还想说什么,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阿木怕他继续乱说话会泄露太多,于是便上前将他扯到一边,耳语了两句,扎姆肩膀一垮,最后只能点着头不情不愿的退到后方。

“……是,公子。”

“失礼了,我们走。”

冷淡的朝单宝乾回了个礼,完颜不破侧脸看了扎姆一眼,后者立刻挺直了腰背,犹如被驯服了的巨大狗熊一般,乖乖的跟在他后面出了客栈,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后头朝单宝乾举了举砂锅大的拳头。

当然,单宝乾很淡定的无视了。

“……身材比平常人高大也就算了,那张脸一看明显就不是锦鎏人……起码不是纯正的锦鎏血统,怪了,他们来干什么?”双手抱胸用手在胸口抓痒,洪九脸上完全一副不痛不痒的局外人模样,仿佛刚刚被人撞出门的不是他似的。

“眼窝那么深,鼻子又那么高,翡翠可还从来没见过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翡翠倒也不再怎么怕他,这会儿见他这么说,自然是动了好奇心,“洪大哥,你说他们会是哪里人?”

“这个不好说,北方游牧民族大概就长这样吧……”洪九搔着后脑勺,一脸犹豫不定的看着单宝乾,“其实具体我也不清楚,单老弟,你说他们会是哪里人呢?”

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单宝乾当然也对完颜不破三人不同于锦鎏人的深邃五官和高大身材起了疑心,只不过他现在急着找到单小五,没空去分析这些事,只当这是个小小插曲而已。

于是便没回应洪九,带着翡翠头也不回的进了门,径自到柜台找掌柜的问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