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案(1 / 1)

皇女不愁嫁 鲤伴 2835 字 8个月前

商禄儿一听商阙的话不觉心凉了几分,有种不祥的阴影在蔓延,她知道自从母妃被皇后害死的那天开始,他的人生就只剩下报复皇后这个目的了,因为母妃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爱她们!而那样善良又与世无争的母妃却被人无端害死了!他们也因为母妃莫须有的罪名受尽白眼还有奚落,若不是父皇袒护,只怕他们两个也早被害死了!

商阙见禄儿脸色微变,叹了口气,柔声道:“禄儿不用担心,皇兄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老妖婆此次把我支离墨京无非就是乘此机会安排部署,带我回宫就把我们一网打尽!”他笑,虽然邪魅却意外地温柔,“恐怕那刘广勤也是她自己杀了来着!”

“皇兄,这样你开心吗?”商禄儿抬眼,认真地看着那个微笑的男子。

商阙被禄儿哀伤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大笑几声,一把揽过禄儿抱在胸前,温柔地抚摸着她小巧的脑袋:“皇兄只想禄儿以后都可以过得开心,没有任何威胁!”说到最后几个字,他面露杀气,说得斩钉截铁!

商禄儿把头窝在商阙的胸膛里,一脸哀伤。

秋竹见主子这样,心里心疼,却又说不上什么,只得咽下眼泪,难过地不去看他们。却意外地看见黄桷树旁边的小巷里走出一个艳红的身影。

“公主!是花小凡!”

商阙和禄儿同时一惊,朝秋竹指的方向看去,那小巷里出来的,确是花小凡不错!可是她在这里干嘛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我们跟她瞧瞧?”商禄儿贼兮兮地笑,“或者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说不定!”

“公主,她功夫这么好,我们跟着一定会被发现的!”秋竹反对。

商阙本觉得跟踪人家是鼠辈行为,听秋竹这么一说,便担心担心起来,自个儿的妹妹他还不了解嘛,看着商禄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他无奈地笑笑,“我们离远点,只要看得见她就行了!”谁让花小凡没事就喜欢穿红色呢!这可是个大目标!

“恩!走!”

说着,三个人就鬼鬼祟祟地跟着那抹艳红的背影,秋竹欲哭无泪,她现在可是怕极了花小凡,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宰了!

花小凡从那俩小孩儿家出来,一路脸色深沉。她给那个女人的药自然不是能救她一命的神丹,她还没那么神,一颗丹药就把肺痨给治好!不过就是颗普通的回春丸,能让那女人有三天时间精力充沛,且面色红润像正常人那般。不过三日后,药力失效,只会更加重病情,更可能因为长期痨病负荷不了,提早死了。

若不是看着是那副总兵的宅子,她也不会多事给她三日回春,反正下午那总兵受不了了自己去自首,他们全家铁定一个都活不了,索性让那个女人活三日,好好和那俩娃儿聚聚,死前也算无憾了!

想起那俩娃儿,她就觉得心头一紧,说不出的烦躁。

恰巧走到一家米行门前,有米刚运到门口,堵了大半条街,伙计来来回回地搬运大米,见花小凡一脸阴霾,忙点头赔笑,示意花小凡走外面留出的路。

花小凡本就烦闷,偏右来个不知死活的的东西挡自己的去路——她从来都是笔直走大路的主,居然大胆要她绕路而行!真是该死!花小凡阴狠地瞪了眼那搬米的伙计,伸出葱白的手指,夹了一根银针,她一使力,那银针就从她指缝里准确无误地打进那伙计颈上动脉里,不过一瞬间,那伙计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

花小凡冷瞥了他一眼,略施轻功踩过路中间的推车继续朝前走。

商禄儿三人待米车挡住了花小凡的背影才赶从树干后走出来,那米行外面已聚集了很多人,乱成一团,商禄儿同情地看了眼那口吐白沫的米行伙计,再瞪了眼前方,好像花小凡就在她面前一般!

而秋竹更是害怕,小心地扯着商禄儿的衣袖道:“公主,你看那花小凡出手这么狠毒,要是她知道咱们跟着她,你说,她会不会也给我们这么来一下?”

其实她们是没有看到花小凡怎么动手的,只有武功不弱的商阙看清了她的一系列动作。商阙盯着那米车方向,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我们快跟上!”说完,商阙大步绕过米车。

“啊!!还真要去啊!”秋竹哀嚎,她不想死啊!

“闭上嘴巴!不然你就真要死了!”商禄儿回头狡黠一笑,吓得秋竹立马捂住嘴巴,乖乖跟在后面。

可他们三个绕过米车却再找不到花小凡的影子了。

“被甩了!”商阙叹气。

商禄儿郁闷,秋竹在心里欢呼。

花小凡甩了身后那三个尾巴,只身转进一条隐蔽的小巷里。不消一刻,有黑影闪过,她的身后就出现了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阁主要你传令给城曰公子,杀了商禄儿,怎么她现在还活着?”一个黑衣人问,语气咄咄。

“他不愿接令,要不你杀去?”花小凡随意地靠着墙壁,一脸嘲讽地盯着那个说话的黑衣人。

“花小凡,你敢违抗阁主的命令!”

“我怎么违令了?传令我也传了,你难道忘了他们紫音阁的人是可以不听阁主差遣的!?我的面子哪有阁主的大!”花小凡白了她一眼,邪魅地笑道:“不然师妹可以自己拿着紫音令去找城曰呀!我相信你有这个魅力不被他砍的!”

“你!”那黑衣人气结,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眯了又眯,“师姐不是最喜欢给城曰公子善后的嘛,何不你自己去杀了商禄儿,我们做师妹的必然会回去复命说是城曰公子杀的,城曰公子任务也做了,师姐你的好事也做了,何乐不为呢?”

花小凡脸色一凛,随手一扬,一小段红绫就缠上了那黑衣人的颈子。花小凡扯着红绫,冷声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那黑衣人显然吓了一跳,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红绫越勒越紧,她难受地想用手扒下来。花小凡哪里由得她乱动,两股红绫又绑住了她的手脚,那黑衣人动弹不得,露出的皮肤涨得通红,紧闭的眼角慢慢渗出泪来。

另一个黑衣人见这架势,连忙抱拳道:“师姐饶命!”

花小凡看了她一眼,无聊地撇撇嘴,扬手收了红绫,嘴角却挂着冷笑,“紫月,你可得好好谢谢青月!”

那紫月得了解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花小凡用红绫吸了她不少内力,此刻她浑身无力,软靠在青月怀里,不住地咳嗽。

“多谢师姐手下留情!”青月扶着紫月,恭敬地说。

“咳咳——咳,多,多谢师姐!”紫月止住咳嗽,不情愿地开口。

“师姐,阁主说事情办完就尽快回去!”青月恭敬地开口,平板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知道了。”花小凡又考到墙壁上,懒懒地说。

朝她点点头,青月扶着紫月,迅速消失在小巷里。

巷子窄小又潮湿,花小凡靠着墙壁,垂着头。散落的发丝挡住了她俏丽的面颊,她一双妖娆的星目此时失了平日的精光,柔柔地,嘴角也淡淡地扯出一抹淡笑,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她思绪飞转,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春天,那个人站在她面前,突然就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照亮了她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商阙带着商禄儿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倒是秋竹显得身材飞扬,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而,走起路来蹦蹦跳跳,没了生命威胁,她显得特别有底气。

“皇兄不是功夫很厉害的嘛?怎么跟个人都跟不上!”商禄儿斜着眼,说得阴阳怪气。

“要是只有本皇子一个人的话!自然不在话下!”商阙神气地挺着胸脯,意有所指地学着商禄儿的样子斜眼看她。

“嘁!流云说这话我还信!”

“那把你嫁给流云吧!”

“你就是个狐狸!居然想用你妹妹来绑住你最得力的手下!”商禄儿大叫,此刻就像一只竖起浑身毛的猫。

“哈哈哈哈!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他的嘛!”商阙大笑,突然捏着嗓子道:“老是跟在后面,流云哥哥流云哥哥地叫,叫的比我这个亲哥哥还麻利!”

商禄儿眼珠一转,贼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以为流云会娶了你回家,自个儿没哥哥,白捡了个,小孩子不都高兴嘛!”

“噗嗤——”秋竹听到商禄儿的话,憋不住笑。她还记得公主小时候就以为二皇子是姐姐,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乱嚷嚷。

商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可因为这事从小被耻笑到大!

“所以啊,皇兄你是男人也没关系,现在养小官儿的人家不挺多的嘛!我去跟流云说说,让他收了你,免得你老是想着念着,反正你是皇子,没人敢管的!”

商禄儿理解地拍拍商阙的肩膀,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商阙看着禄儿对他挤眉弄眼,好气又好笑。他希望禄儿能永远保持开心,这是母妃死后唯一的挂念。

就在商禄儿洋洋得意的时候,流云出现了。依旧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只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不温不怒。

“流云虽然还没打算取妻,不过也不像禄儿说的那样毫不挑剔。”

流云一身黑衣,站在他们面前,语不惊人死不休,显然刚才她们说的话都尽数被他听了去。

“哈哈哈哈哈哈!!”

商禄儿和秋竹忍不住爆笑,商阙眉顶一根小突起跳跃得很有节奏,盯着流云仿佛想吃了他!

“说!有什么事!”要是没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有人来自首了!”流云淡淡地说。

“哦?”商阙扯开嘴角,笑得邪魅,“那花小凡说话倒是算数,还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人来自首了?”

“是永阳城的副将,云参越。”

“云参越……?”商阙敛眉,“这可好笑,那云参越不也是皇后的人嘛!”

“恩,他的样子很奇怪。”流云说。

就同流云说的。永阳城知府衙门大堂里,此刻跪了一身形魁梧的男人,因为官位在,故没有上枷,只派了两个衙役站立左右。男人虽然身材高大健硕,此刻却一脸疲惫,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有或紫或青的抓痕,看起来分外醒目。他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说:“是我杀了刘广勤,是我杀了刘广勤。”

这人就是永阳城副将,云参越!

商阙坐在侧位上,挑眉问道:“这云参越怎么回事?像被人虐待了一场!”

“回二皇子!”此时说话的是同商阙一起来的钦差大臣,坐在高位上,恭敬地对商阙说:“一盏茶前这云参越像发疯一样,蓬头垢面,满身伤痕就跑到衙门,疯了一样击鼓,带到堂上来,就一直不停地说,是他杀了刘广勤,卑职不知如何处置,才请流云大人去请殿下回来定夺!”

“这云参越一家世代都是他刘家的家臣,怎么会去杀自己的主子!”商阙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神志不清的云参越。

“我想这其中必定有蹊跷才是!”

“殿下说得是!不过这云参越现在神志不清,且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杀死刘广勤的凶手,按理说,应该就此结案才是……”

那钦差小心地说着话,不时看看商阙的脸色。谁不知道现在二皇子一派和皇后一派明争暗斗,这云参越分明就是皇后党的人,官居副将,怎么会去杀刘广勤,现在有神志不清,要是定不好,指不定就成了这皇位争夺战中的炮灰。

不管是谁杀了谁要嫁祸谁,都不是他能管得了的,索性把事情都推给二皇子,让他来定夺,自己哪边都不得罪。

想着,那钦差擦擦额头的汗,笑道:“不过殿下说有蹊跷,那就肯定有蹊跷!”

“呵……”商阙冷笑,“钦差大人平日破案无数,莫非还看不出这蹊跷在哪里?”

“还请殿下赐教?”

“这云参越定是不甘屈居刘广勤之下,想替而代之,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当然就是除掉刘广勤,一来他的家族不用再背负委居之耻,二来自己飞黄腾达,得皇后器重,一家荣华富贵,名利双收!”

商阙看着那发痴的云参越,虽然不解究竟是何人要嫁祸于他,或者根本就是皇后命他杀了刘广勤,被人给捅了出来,不过他都得接受这人的好意不是?这刘广勤和云参越一除,大周的经济命脉城可是要重新划归属了!

“殿下说的自然是!”那钦差点着头,好似恍然大悟,“那殿下准备如何处置?”

“杀害朝廷二品大员,又是皇亲国戚,按法是满门抄斩。”商阙看着云参越,说得轻描淡写。云参越啊云参越,虽然不知道你是得罪了谁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能帮到本皇子一把,也算是积德了!

“是是是!”那钦差擦了擦汗,到头来不还是他宣判?

“原永阳城副将云参越,杀害总兵刘广勤,罪证确凿,念在其自首罪行,故免九族,三族之内满门抄斩!”

商阙满意地看着令牌落地,冷笑道:“这也算是给了皇后交代了!”

不过半日,永阳城大街小巷便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谈论云参越狼子野心,设计杀害刘广勤想替而代之,幸亏二皇子殿下精明能干,短短数日就戳破了那贼子的阴谋,给了刘家和那三个无辜致死的姬妾一个交代。

而千里之外的墨京城,却阴霾层层,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墨京城正东方,各种金色砖瓦层层叠叠,气势恢宏,站了整个东城的二分之一。那是这大周王朝的皇宫。此刻这金碧辉煌的王城里,处处留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紧张感。

凤凰门过去的中宫里,九九八十一个白玉阶梯撑起了一座华丽不凡的宫殿,琉璃为瓦,金砖为墙,此刻朱红大门紧闭着,外面跪了密密麻麻一地的宫娥太监,个个战战兢兢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那朱门内,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这风和日丽的中午,分外刺耳。

正厅里,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来回踱着步,她是这大周朝的皇后刘氏,四十岁的年纪因为保养得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她精心瞄过的眉此刻紧蹙着,一脸冷峻地瞪着大厅里跪着的太监,突然一脚踹去,那太监突然受力,“哎哟”一声在大理石地面上滚了几圈,又连忙连滚带爬地回来,跪在她身边。

“娘娘息怒!身子要紧啊!”那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声音关切,看来是近身伺候的。

“好你个商阙!本宫不来惹你,你倒先找上本宫了!害了勤儿不说,竟然还要诛云参越家三族!”刘氏越想越气,胸前剧烈地起伏。

地上那太监见状,连忙起身,扶着主子到榻上歇着,拿了矮几上的孔雀扇,小心地扇着。

“二皇子年轻气盛,娘娘何必为他伤了自个儿啊!”

“唉,那云家世代为我刘家尽忠,今日本宫掌权朝堂,竟让他云家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可怎对得起云家和刘家世代先祖啊!”刘氏摁着太阳穴,一脸疲惫。

“娘娘自然是宅心仁厚,那云家既是家臣,为主公身先士卒也是他们的命!娘娘挂念,这也是他们祖上积来的福德!”

那太监笑着,娴熟地掌握着风力。

“莫不是本宫老了?斗不过那些年轻人了?”刘氏摁着额头,突然自嘲地笑。

“娘娘一路排除万难,终于成就了今日的局面,这可需要多大的智慧谋略才能做到的呀!娘娘哪里能自谦呢!”

“唉,若不是为了宁儿,本宫也不至如此心狠手辣……”刘氏呢喃着,眼皮渐合。

“娘娘若是累了,何不问问那个人的意见?”见主子有了睡意,那太监说话又轻了几分。

“你去问他罢……”摆摆手,刘氏合了眼睛,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