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色彩,昏迷中的苏心只觉得头晕脑胀,尤其是后脑勺,又酸又痛,好像起了个大包。
她的眼睛一开始是微微的露出一条缝隙,然后一点点慢慢的睁开,她使劲的揉了揉,只觉得喉咙干的难受,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不小心看到旁边的那张脸,吓了一跳,而后将被子全部裹在自己的身上,两只眼睛,满是惊惧的盯着旁边的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的那个人,而后低着头,拉开被子,看了看浑身赤果着的自己,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那种像是在大海漂浮的深深无力感浮上了心头。
“拓跋野——”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给她告诉张梦瑶她喝醉了,但是那些替她庆祝生日的都已经回去的,她过去接她,还给言希打了个电话,后来她被张梦瑶打晕了,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可是一大早醒来拓跋野却躺在自己的身旁,而她身上什么都没穿,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
苏心的两只眼睛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盯着躺在**,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的拓跋野,抬起手,对着拓跋野就是一巴掌:“拓跋野——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
她其实是还想骂的难听一点的,但是她想不出词语,大脑从醒来到现在都还是一片空白的,拓跋野似乎也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两只眼睛猛然睁开,突然坐了起来,危险的盯着苏心,完全就像是一头要发狂发躁的野兽。
苏心却一点也不怕他,两只眼睛还是燃着火苗,一点也不怕拓跋野,那眼神,比他还要凶狠,带着说不出的恨,除了恼火,除了恨,还是恨,她真的有种发疯的冲动,空白的大脑,过往的那些画面快速的闪过。
两个赤果着的人抱在一起,她的胃开始翻滚起来,全身的每隔鸡皮疙瘩都开始竖立起来,那种被人碰过的的感觉,她觉得发疯已经不是一种冲动,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完完全全就要疯了,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面的小老虎,恨不得讲那个囚禁她的人生吞活剥。
她想也不想,伸出脚,想要将拓跋野踢下床去,那模样还是万分的凶狠:“拓跋野,你给我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呢?这种人渣?为什么自己还要和他有牵扯呢?
可是那双脚却被拓跋野捉住,他的眼睛颇有兴味的,侵犯着苏心那双雪白的赤足,摸了摸,就连这脚上的肌肤,也和丝绸一般的顺滑,眼神带着轻佻,眼底隐隐的带着笑意和恼火。
他到底有什么不好让她那么讨厌?就那么不愿让自己碰吗?而最最可恶的事情却是即使她这样对自己,他对她却好像有些不忍心起来,不过谁让她是苏怀诚的妹妹呢?即使是舍不得,那也无可奈何了。
“苏心,真是个绝色尤物啊。”
苏心受不了他的眼神,这句话,他在她的房间侵犯她的时候也说过,她想也不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气愤就要补上另外一脚,她其实是想哭的,又是羞愤又是恼火,但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她恨透了自己的词穷,她想骂却怎么也不知道骂些什么。
“拓跋野,你这个流氓,你放手。”
苏心挣扎了片刻,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围着身上的被单,像个疯子一样扑了上去,拳头像是雨点一般砸在拓跋野的身上:“拓跋野,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这个混蛋,你和苏怀诚的恩怨,你们男人之间的恩怨——”
“想爬上你床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苏怀诚最爱的女人是李倩倩,你已经让他带上绿帽子了——”
为什么还要牵扯上她呢?
“拓跋野,你不是人,我恨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拓跋野一开始任由她打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的拳脚很乱,不时打在他的脸上,拓跋野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毁容了。
真是冤枉了,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早就被彻彻底底的毁了。
“苏心,你给我挺清楚了,要不是我,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被谁给cao死了。”
“苏心——”
“你她妈的给我住手——”
“住手——”
拓跋野大叫了几声,可苏心已经有些失控了,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反而下手越来越重。
拓跋野低吼了一声,猛然睁开,捉住了苏心那双不安分的手。
“看看我身上的衣服。”
苏心的手被她捉住,怎么也挣扎不开,听了他的话,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衣服身上,他的上面穿着的是一件米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纷繁复杂的牛仔裤,衬衫上面的两个三个扣子是开着的,露出了结实的胸膛,那衣服虽然皱巴巴的,但是却穿在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她太愤怒了,居然就忘记了这一点。
拓跋野的两只眼睛眯起,嘴角上扬,看着苏心此刻的模样,被单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褪到了胸口的位置,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眼睛红红的,那张脸,也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发丝凌乱,披在雪白的肌肤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视觉冲击,他的喉咙咽了咽,听到了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也许昨天晚上他真的应该代替那两个人彻底毁了她,贞洁烈女不是对自己的第一次很在意的吗?说不定这样,即使是恨,她也会跟着自己。
但是,那样有什么意思呢?对自己也不过时一种痛苦的折磨而已,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向来没什么兴趣。
拓拔野勾了勾唇,那件事的打击对她肯定更大吧,这下,她彻底恨上了自己,不过谁知道这件事是福是祸呢?
“你要是在这个样子,我可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住。”
拓跋野的眼神不停的在她的身上侵犯,他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柳下惠,还是第一次。
苏心冷哼了一声,快速裹好自己身上的被单,冲到了洗手间,彭的一声将门关上,扯掉自己身上的被单,凑近镜子,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雪白的肌肤,上面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听人说第一次是会痛的,但是她除了脖子酸了点,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紧锁的眉头才一点点漫漫的舒展开来,她想也不想,打开花洒,整个人蹲在下面,脸一下子就湿了,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泪水还是什么,那水明明是温的,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冻僵了。
言希,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有出现呢?你不知道,我多希望那个人是你啊。
苏心出来的时候,头发是湿漉漉的,身上围了一条浴巾,拓跋野坐在**,看着双手紧紧的提着浴巾,紧咬着唇,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的她,眸色一点点的加深。
“拓跋野,你先出去吧。”
苏心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了脚步,紧抿着唇,直勾勾的盯着**的拓跋野,可能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她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晶莹,那双干净而又透彻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的声音很淡,就像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东西,冷冰冰的,冷静的骇人,完全找不到半点刚才的发疯和失控。
拓跋野有片刻的失神,为她现在的冷静,刚才她的失控其实他还是可以理解一点的,毕竟她和那些想爬上他的床的虚荣女人不同,从她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他理解一开始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那么的歇斯底里,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失控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没想到她才进去冲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变的这么冷静。
李倩倩对她说,这是苏怀诚捧在手心疼爱了六年的女孩,是温室的花朵,经不起一点的风吹雨淋,她说苏怀诚爱的人是李倩倩,这句话放在六年前他绝对相信,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是回到b城以来最大的笑话,苏怀诚之所以愿意收留李倩倩,那不过是念着六年的情分,他爱的是眼前这多清纯的百合花,所以,他会想要毁了她,而他也这样做了。
但是她的身体,他却一点也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尤其是男人。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而感觉,喜欢吗?当然不是,只是单纯的感兴趣,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人总是又一种征服欲,尤其是男人,男人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占有欲,仅此而已,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苏怀成守护的对象。
苏心拽着身上的浴巾,动了动,拓跋野看着她,雪白的浴巾包裹着她玲珑的曲线,拓跋野只觉得下身开始滚烫起来,两只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瞄,吞了吞口水,确实应该出去,要不然昨晚的柳下惠就白做了。
苏心看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眉头皱起,看着正准备出门的北堂野:“你认识这里的人对吗?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让人马上送过来。”
那语气,理所当然的仿佛拓跋野拒绝就是违抗了命令一般,她知道他不是柳下惠,昨天她被人打晕了,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没几个男人会对强要一具尸体有兴趣。
拓跋野站在门口,看了站在床边的苏心,那张冰冷的脸,给了苏心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我马上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而后,合上了门,苏心想也不想,冲到了门边,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浑身的力气虚脱,整个人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冷的瑟瑟发抖,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到**。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了衣服,不但有外套,内衣也是,尺寸,苏心对着镜子,照了照,居然是刚刚好。
头发差不多已经吹干了,苏心习惯性的将长发披在肩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拍了拍自己的脸,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打开门,拓跋野却已经坐在沙发上做好了,看着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苏心,一身米黄色的针织衫,陪着一个花饰的吊坠,下面是一头到膝盖的裙子配上一双浅棕色的靴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搭配,他静静的注视着那双沉静的眸子,有种眼前一辆的感觉,怪不得李倩倩说她是狐狸精,这种女的,虽然没有成熟女人的魅惑,但是又自身特有的迷人的气质,这就是颠倒众生的魅力。
他笑了笑,果然是天生丽质,即使是不化妆也这么漂亮,李倩倩那个女人磨磨蹭蹭,画个妆起码要一个多小时。
苏心看着拓跋野,眼底还是带着防备的,在拓跋野的跟前坐下。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向他说声谢谢的,但对象是你,我那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来,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吧,我记得自己被张梦瑶打晕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心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不平静还能怎么样呢?刚才在里面哭的已经够久了,也发泄了。
拓跋野是有些被这种平静给吓到了,她以为现在的她会找言希还有苏怀诚哭诉,而她也应该这样做,不是吗?让事情水落石出,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拓跋野挑了挑精致的眉梢,一副谈判的模样。
“拓跋野,你和苏怀诚有仇,李倩倩现在怀孕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你的吗?不过我想即使不是你的,是苏怀诚的概率也很小吧,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者是结婚的对象,生下的孩子却不是自己的,还有比这个更悲哀的吗?即使你要报复,那也该够了吧,我不希望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有任何的牵扯。我知道你现在很大牌,在画界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但是你毕竟也只是一个画家,你实力雄厚,那有怎么样,你还是需要赞助商,商人确实都是唯利是图的,但是拓跋野,你不该高估了自己,也不能太低估了我。”
拓跋野的头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苏心,那模样,带着几分慵懒的魅惑,他淡淡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半晌,抬起了眸子:“你不是已经对我宣战了吗?”
他仰着头,坐直了身子:“你把我当成了敌人,那我们便是敌人,难道你没听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
“至少我们现在还不是敌人不是吗?我之前并没有听苏怀诚提过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但是我知道你和苏怀诚有仇,你这次之所以没碰我,因为外界都知道我和苏怀诚的关系恶劣,我经常叛逆他,你是不是担心要是这次我被毁了以后,整个人就会变成一只没有爪子的野猫,不可以再给苏怀诚制造任何的麻烦?还是你也担心言希和苏怀诚两个人一起找你麻烦,他们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拓跋野双手交叉,看着苏心,保持了沉默。
这个女的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苏怀诚那么在意她,只要毁了她,那打击,一定比旭风建设破产还更能大家他。
“或者——”
苏心站了起来:“也许虽然你没对我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已经想好了另外毁了我的方法,那个方法比你对我做些什么更能让我伤心欲绝或者是绝望。”
拓拔野看着她眼底的那份笃定,心里微微一震,有种被惊吓住的感觉。
“不过拓跋野,在现在我还不知道发生么什么事情之前,我还是想告诉你,既然是利益关系,而你那么说,就当我苏心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苏心,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拓跋野指着苏心的鼻子,脸上满是笑容。
“我昨天和朋友在东方明珠玩,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两个男生带着你出来,我当时看那个背影觉得很熟悉,就跟了上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拓跋野越说,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
“我跟着他们进了这家酒店,本来客人的资料一般是不能泄露的,刚好我和这家酒店的少董认识,他就给了我方便,我赶到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了,身上什么都没穿,那两个人男人脱了上衣,就站在你的旁边,旁边放着的是一个相机,那两个人见到我,马上就跑了。”
她没说一句,苏心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雪白雪白的,最后变成了铁青,紧抿着唇,隔着两个位置的距离,拓跋野还是感觉到她的颤抖。
苏心看着他,那双眸子还是和以前一般的干净,却带着说不出的伤心和失望,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死死地纠缠着,雪白的肌肤因为太过的用力早就泛红,甚至岑出了血。
苏心说不上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是,她知道,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他相信拓跋野说的话,因为昨天晚上她确实是在东方明珠被打晕的,她相信拓拔野,但是这些话,她觉得自己隐隐却相信了。
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这么难受,失望的想哭。
她没想到,张梦瑶会那样对她,这就是以前那个会帮助自己,自卑的连低着头的室友,居然会和柳诗诗那群人一起这样伤害自己,什么生日,什么喝醉酒,那分明就是她设置的陷阱啊。
她心寒,不是因为她遭遇这样的设计陷害,而是因为张梦瑶也参与了其中,她自认为没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啊。
拓跋野看着她那模样,脸色铁青,嘴唇惨白,眉头紧紧的皱起,捂着胸口,完全就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气息,苏心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走到汤台上,雪白的颈脖抬起,仰望着天空,还是c城的天空更美更蓝一些,那里的空气也更加的清新,眼泪在眼圈打转,任那光线如何的强烈,苏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无论如何就是不闭上。
拓跋野看着她这个模样,也坐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那娇小而又瘦弱的背影,在晨曦的阳光下,她的背挺的很直,直的甚至有些僵硬,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他只看得到她的侧脸,明明该是柔和而又温暖你的,却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拓跋野莫名的觉得心疼起来,有种想要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好好的安慰她,但是他却生生的控制下了这种冲动,因为他知道她需要的安慰,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而他现在,他笑了笑,有些苦涩,如果真的受到什么伤害,那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他居然你真的对她做出了这样卑鄙的事情来,他拓拔野虽然坏,但是却从来不在别人的背后耍手段,这次——
他的眉头皱起,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后悔和懊恼,她只是苏怀诚捡回去的妹妹而已,真的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不应该将自己对那个人的恨牵扯到她的身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深秋的冷寒之气伴随着风吹在脸上,夜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她还是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拓跋野,你还记得那两个人长的什么样子的,对吗?”
苏心顿了顿:“这家酒店应该有监视录影带的吧,既然你没有钥匙能够进来,要拿到那个东西也不难吧。”
苏心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有点小,要不是拓跋野就站在她的身后,估计真的是听不到的。
“外面冷,小心别生病了,听说生病的人特别脆弱,抵抗伤害的能力会大大的下降,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他想了想,笑着道,真的会是一场很大的暴风雨,和金融危机一样,席卷她的整个世界。
苏心抱着自己的双肩,点了点头:“拓跋野,送我去学校。”
拓跋野愣了愣,他没想到,苏心会提这样的要求,他们彼此都是明白人,拓跋野相信她应该猜测出了几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甚至有劝她离开的打算,但是她却转过身,用那种坚定而又建议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明该是一棵在杂草的,拓跋野却忍不住想到一棵参天的大树,他才是幕后最大的主使者。
最后,拓跋野还是带着她到了学校,一路上,看着坐在后座上的苏心,他的脸上,依旧是万年都不会改变的笑容,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是忐忑的,后面的那个人也是。
“真的要去学校吗?我看你身体不好,过几天再去吧。”
过几天,凭苏怀诚的能力,还有言希的关系,相信那些东西给她带来的伤害不会那么大,苏怀诚会永远把这件事情埋在肚子里,然后一辈子悲伤自责。
苏心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看着前面的北堂野,嘴角扬起,那模样,是带着几分不屑的:“拓跋野,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
那口气,分明是带着嘲讽的。
拓跋野笑了笑,自觉无趣,闭上了嘴巴。
正是上课时间的高峰期,圣德学院正是堵车的高峰期,不过幸好,这里的人都很势力,也幸好,北堂野的这辆车很出风,不少司机几乎是自觉地让道了。
苏心先下了车,关上了门,拓跋野随后下了车,苏心身上依旧背着昨天晚上的背包,看着身后的拓跋野,脸上就连嘲讽的笑容也没有了,挥了挥手:“我想你应该有事,不用送我了。”
拓跋野站在车门口,接受者来来往往的人眼神的洗礼,坦然自若,眼神所到之处,不少小姐公子们刚刚下了车,刚好碰上苏心向他挥手,然后便是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场景。拓跋野的脸上是和镁光灯下无常的邪肆笑容,站在门口,有不少手挽着手的女生不时回头看他,他笑了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随手扔进车里面。
“是拓跋学长吗?”
渐渐的开始有不少女生开始上来搭讪。
拓跋野笑着和她们一一的交谈,那些女生一个个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
“学长,能签个名吗?”
“能替这么漂亮的学妹签名是我的荣幸。”
拓跋野笑着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挑了挑美,顿时就看到那些人害羞的模样,顿时觉得无趣,完全没有以往那样调笑的心情。
“学长,我也要。”
女个女生似乎也很激动,唯恐的不到自己偶像的签名,想也不想将自己的早上买的杂志递给他。
拓跋野笑了笑,接过,对着周围一圈的女生跑了个媚眼:“最后一个了啊,我的手都酸了,你们也要体谅我啊。”
那些女生看到他这幅模样,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责怪勉强。
拓跋野接过,笔尖刚刚停在上面,精致的桃花眼顿时瞪大,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僵硬的再也无法再动一下。
封面上,是被打晕了的苏心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抱的照片,富家千金醉酒堕落,旁边的那几个深红色的打字也分外的醒目,拓跋野看着那张照片,大脑在一瞬间是混乱的,不自觉的往里面翻,一张张桃色的照片,拓跋野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陡然明白,这是异常蓄谋已久的阴谋,而他,则是这场阴谋的帮凶,也成为了伤害那只野猫的帮凶,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为什么这么后悔了。
“这个杂志给我。”
拓跋野想也不想,拉过那人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飞一般的像圣德跑去。
苏心身上提着书包,像往常一样,一路上,旁边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她似乎早就习惯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圣德大门进去几米远就是一座超大的银幕,学校将那些对圣德有贡献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在上面播放,然后号召大家学习。
苏心刚走进大门,不经意的抬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刹那间,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全身的血液完全凝固了起来,脸,一下子就白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她的照片,一张连这一张,都是她的照片,和陌生男人搂在一起的,而那两个男人,她刚刚才见到过,在那个陌生的酒店的监控室,她看到他们神情狼狈的逃走,她蓦然想到李倩倩之前对她做的事情,忍不住冷笑出声,那些人,都喜欢用这个来伤害她吗?
越到后面,尺寸就越大,虽然没有一张照片是全luo的,但是半露微露,更加惹人遐想吧,尤其是其中一张,另外一个男人抱着她,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鼻子贴着鼻子,脸贴着脸,上面虽然盖着被子,但是任谁也会想被子下面的风光,那个男人露着背,而她的背和大腿也是露在外面的,他们看的出来,她什么都没穿。
苏心完全愣住了,周围那些人的眼神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嘲讽而又轻蔑,甚至,他们说的话也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无疑都是狐狸精,水性杨花,不要脸之类的,但是她却觉得受不了。
明明是早就料想到的结果,但是为什么会这样难受呢?
她想哭,可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是空的,酸的,苦的,痛的,什么感觉都有,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面,漆黑漆黑的,甚至连呼吸的小洞都没有,就像是在天恒综合医院的那个晚上,她被热你羞辱殴打了以后,全身湿漉漉的被关进那个没有一丝光亮的房子,漆黑漆黑的,甚至连通风的小气孔也没有,她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将苏心围在最中间的位置,瞧了瞧苏心,又看上面的大屏幕,然后又是阵阵的讨论声,很大的讨论声,像是夜心的全部世界都掩盖了一般。
苏心还是仰着头,看着上面的照片,想离开,可是脚下却像是又千金重一般,怎么都动不了,就任由自己的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被人当猴子一样的欣赏,然后被人像抢香蕉的猴子一样讨论。
大脑的思绪是混乱的,苏心觉得自己的心冷冰冰的,心里纠结的要命,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干的,冷的就和结冰的冰块的一样。
拓跋野冲着跑了进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荧屏上那一张张照片,都是那些他没删除的,比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放大了好多倍,那些暧昧也放大了好多倍,好像还经过ps处理的,更加的暴露,有几张明明是披着被单的,可是却变成了浑身赤果的曝露。
拓拔野愣住,那些人居然会这么过分,这些事由他间接造成的。
拓跋野的手紧紧的握起,动了动唇,喉咙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堵住了。
“苏心——”
拓跋野拨开人群,看到站在正中央的苏心,她仰着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上方的荧屏,背影比起方才的还要僵硬,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还是能感觉到她背影的僵硬,那么的瘦小,那么的脆弱,就像是深秋的黄叶,风一吹,就会到。
“苏心——”
拓跋野走到她的跟前,连续叫了几声,可是苏心却好像陷入了屏幕上的那些照片,还是没回过神。
“苏心——”
拓跋野拍了拍苏心的脸,慌忙缩回了手,那温度,可以冰冻人的心。
拓跋野看着她,惨白惨白的脸,没有一点的血色,那双眸子,跟着荧屏上的照片的变换而变换,没有一点的焦距,茫然而又空洞。
“苏心——”
拓跋野完全不受控制的,将她搂入了怀中,她的身体,好冷好冰。
“想哭就哭吧。”
拓跋野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慰她。
苏心靠在他的肩膀上,两只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盯着上面的那些**,突然,用力的推开了北堂野,看着周围那乌压压的人群,大笑了起来。
周围的那些人恐惧的看着苏心,莫不是已经疯了。
“苏心——”
拓跋野冲了过去,苏心止住了笑声,不经意的看到他手上的杂志,想也不想的抢了过来,随手翻了几页,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动作真快。”
“拓跋野,你也是来看戏的吗?想看我疯吗?这件事和你脱不了关系,不过是**门而已,抱歉,我会让你们失望的。”
苏心说完,转身,最后看一眼荧屏上的照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底确实说不出的坚毅:“我会让你们后悔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