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无故失踪(1 / 1)

宅门似锦 天幻雪 1638 字 8个月前

展眉一夜未曾安眠,眼前不断闪现着五儿,丹桂死前的惨状。一夜胡乱呓语不断,次日清晨,便有些不舒服,悠远抚其额角,有些微微发热,忙唤人去请大夫前来。

黎大夫随冯婆子进了内室,反复号脉沉吟道:“大少奶奶素日身子倒还康健。如今看这脉象,显然是受惊所致。想是因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未调养好。”

悠远急道:“可有什么不妥?”

黎大夫摇头道:“无妨,吃几贴安神之药,好好歇息几天,便好了。”

悠远连连点头答应,吩咐银月玉镜出去煎药,又打发人去吩咐家下人等,有事只需去回老太太,不得进来妨碍展眉静养。

待药熬好后,悠远亲自端着,喂展眉服下。展眉服过药,便觉的头脑昏沉沉的,只一味渴睡。

银月服侍着她躺下,将帐幔放下,自在一旁静静守着。

展眉呼吸渐渐沉重,只觉朦朦胧胧间,一只白鸽便在眼前飞舞。展眉心急,跟随在后,那白鸽在府中上空盘旋一阵,径直向采青房中飞去。展眉心中一惊,急忙跟着走进房去。

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四周漆黑,内室中隐隐有声音传来。

展眉好奇之色顿起,悄悄走进房门,掀起帘子向内一望,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房门,站在桌前,正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展眉凝神看去,只见一缕细细的鲜血,从桌子上缓缓流下。展眉心内吃惊,啊的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那背对着房门的女子听到声响,霍的转过头,展眉急切间想看清她的面目,将帘子全掀,光亮照进去,那女子面孔白骨粼粼,七窍五官都在流血,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桌子上正是那只鸽子,身首已经分家!

那女子口中怪笑,向展眉直扑过来,展眉吓的大叫一声,接连退后几步,脚下一软,直跌倒在地上。那女子已经手持尖刀扑了过来!

展眉啊的一声尖叫,身子一直,人扑通一声坐了起来,伸手摸向胸前。

银月听到声响,已掀开帐子进来,见展眉面色苍白,眼神游移不定,双手抚胸。立时吓了一跳,连声唤道:“大少奶奶,小姐,您怎么了?”

展眉闻言方定下神来,原来是做了场噩梦,心下一松,立时渗出了一身冷汗。

银月大骇,忙不迭的用锦帕为展眉擦拭额头,又取了杯热茶来,伺候展眉喝下。

展眉就着银月之手,将一盏热茶骨碌碌喝下。

银月急道:“您慢点,这茶还烫的很!”

展眉胸膛起伏,涩声说道:“我没事,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银月见展眉脸色苍白,惊魂不定的样子,担忧道:“我才听您在睡梦中呼唤什么鸽子,鸽子,想必是梦魇。我去给观音菩萨上柱香。”

展眉点点头,将锦被拉高,心跳渐渐平稳,想起自己刚才所做之梦,总觉十分蹊跷。

不由细细回这几日之事,隐觉那鸽子是关键。到底是不是由那鸽子传信呢?

若果真是借由那鸽子来传信,那人就不该骗五儿去,只让五儿接到信鸽自去就是了。

若那鸽子根本就不是传信之用,那采青拾到鸽子,送与自己,是巧合?还是布局引自己上当呢?

又或许那人是借此事,想让自己疑心到采青身上?

左思右想,只是不得要领,心内如一团乱麻般。本以为自己出府这一段时间,引的那人主动出手,发现了丹桂并五儿,会使事情明朗,没想到,却越发的扑朔迷离。那幕后之人,始终隐藏在一团迷雾中,感觉的到,却始终摸不着。

展眉喟然长叹了一声,双手蒙住脸颊,心内只觉十分懊丧。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被迫穿越到此,遇到的却尽是阴谋诡计,杀身之祸。敌人躲在暗处,自己步步危机,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真是让人心疲神乏。

展眉心情无比沉重,只闻鼻端传来一股淡淡清香,却觉得心神渐渐放松。

探头向外望去,见银月跪在佛前,磕头喃喃自语。展眉不禁想起自己初次醒来时,也是这样见到银月在月下磕头祝祷,在思及玉镜,陪着自己身犯大险,她二人跟在自己身边,从未有过一丝怨言,展眉心中不禁一暖。

虽有所失,亦有所得。如今且只是颓丧又有何用。想来那人正是想借此慢慢折磨自己。

展眉嘴角浮过一丝冷笑,倒要看看,是谁会笑到最后。

情绪一平复,思绪立刻便理顺出来。展眉心知万万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只是障眼法。不过是想引自己重新入局罢了。自己若不理会,那人必定还要寻衅生事。自己只需在旁冷眼观察,必能寻其破绽,一击击破。

思及至此,心情复又开朗,不觉胃口大开,唤人去传了碗碧梗粥,银月又取来几样小菜,展眉吃的津津有味。

至下午,便热度全消,悠远回房见展眉无恙,心情大好。

次日展眉便去给林老夫人请了安,又将府中几日来积攒的杂事处理了一番。

五儿的尸身已经抬出去与丹桂合葬在一起,并未对林老夫人提起。悠远又将五儿身世打探了一番,果然如展眉所言,并无甚异常,乃是从府外买进来,父母均是农户,展眉又取了一百两银子,着人送与五儿父母。

如是风平浪静又过了半个月,已是阳春三月,枝头初绽新绿,芳草茵茵润润,气候回暖,白日渐长,一派早春景象。

展眉见景色如此诱人,便不大在房中常呆,每日处理完杂事,便在园中闲逛。

这日走累了,便在亭中歇息,丝丝春风拂面,耳边莺啼婉转,正惬意之际,见玉镜急急匆园外进来,满脸焦急之色。

展眉询问道:“怎么了?”

玉镜焦急道:“李贵已有七日未带信回来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我有些担心。”

展眉微微皱眉,问道:“我也觉的他有些时日没带信回来。他平日里几天与你通信一次?”

玉镜面上微微一红,说道:“每隔五日,从未曾耽搁过。”

展眉心觉有异,面上只微笑道:“想是发现踪迹,一时不方便也是有的。且宽心,在等三日。若还是没有音信,我遣人去看看。”

玉镜只得点点头,

展眉安慰罢玉镜,便起身出了园子,唤了两个小厮过来,让他们即刻动身去姚家岭查看。

过了两日,玉镜越来越焦急,展眉也自暗暗担心。

终于这日正午,两个去的小厮进府,展眉找了个借口将玉镜打发出去,以免她担忧。

自己带着银月,将那两个小厮叫到房中细问。

那两个小厮进得房门,展眉先留心看他二人神色,见他二人眉头紧锁,展眉心中一沉,开口道:“可是出了事,快些说!”

当前一个小厮跪地道:“奴才按住址去了姚家岭,可那房子早就空了。半个人影俱无。”

展眉心中突的一沉,李贵按自己吩咐,未免人起疑,并未住在客栈,租了一所院落居住。

另一个小厮接口道:“我去找房东打听过,七日前便没人居住了。一夜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他正要重新另租出去呢。”

展眉大急,探身问道:“可让他租出去了。”

后一个小厮摇头道:“我只说马上就要回来。若私自租出去,定要请他吃官司。”

展眉听他说话办事伶俐,不由打量了他急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十分机灵,忙回道:“奴才叫纪连升。是府里跑腿的。”

展眉点点头,吩咐他二人先下去。自己急忙去书房内寻找悠远。

悠远一听此事,也是眉头紧皱,说道:“必是出事了。李贵绝不会无故便消失。”

展眉忧心忡忡,说道:“他们一行十数个人,怎么全部踪迹皆无。”

悠远在房中来回踱步,展眉心内不宁,开口道:“不会都遭了毒手吧。”

悠远见展眉担忧,摆摆手安慰道:“绝不可能!若是全部遇害,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展眉闻听,苦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玉镜与我情同姐妹,若果真李贵有何不妥,我如何向她交代。”

悠远皱眉沉吟道:“如今只在这里猜想,也不是办法。我明日带着人,亲去查看查看。”

展眉思索一番,抬头道:“我也去。我与那人几番争斗,熟悉他相貌。”

悠远大急,连连摇头道:“他几次三番欲取你性命,焉知此次不是故意引你上钩,在府外下手!你要寻李贵,我去便是。”

展眉说道:“我也想到此层,只是不仅仅是为李贵。这人迟早是个祸患,我不如冒险一试,将计就计,引他出来擒住。”

悠远只是连连摇头不允。

展眉无法,只得软语温求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你同去,还怕什么。若还是不放心,便去镖行请些人来保护,岂不就万无一失。”

悠远还欲在劝,早被展眉掩住口.唇,见她虽满面求恳之色,眼神中却是一片惶急。知她与玉镜情深,便在府中也不会安心。只得点点头,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