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沉入水塘(1 / 1)

宅门似锦 天幻雪 1628 字 8个月前

玉镜听说展眉要将荷香送与李星儿做大礼,不解道:“荷香做厚礼?她性子最是善妒,怎会接纳?”

展眉一举手中八宝印泥,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之色,说道:“便是要靠这宝贝了!”

玉镜大惑不解,欲待在问,展眉已笑着将印泥贴身收好,吩咐银月明日将荷香带来。

银月见展眉已有主意,心下着实替荷香高兴,一夜都未睡好,至天明,便匆匆去寻荷香前来。

展眉见到荷香,将她拉进内室,连银月也不许跟着,悄悄与她耳语了许久,荷香脸上一时绯红,一时惨白,最后双目盈盈垂泪,跪地谢道:“大少奶奶之恩,奴婢无以为报。”

展眉将她扶起,微笑道:“不必谢我,我也有事要求你,你留心打听着,二少奶奶找的是哪位媒婆,来告诉我一声,便是帮了我的大忙。”

荷香连连点头,展眉又正色叮嘱道:“无论此事成功与否,都不要在提今日之事。”

荷香点头,郑重起誓道:“奴婢便是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展眉点点头,让荷香将东西收好,瞧着她出门去了,自也开始准备应付李星儿。

过了两日,荷香便着银月传回消息,说李星儿找的是城南卢家巷的卢媒婆。

展眉得知,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将李贵找来,吩咐他去把卢媒婆的底细打听清楚,顺便在把林家大少爷纳妾之事,传到郑月娥之父耳中。

李贵挠挠头,不解道:“那余振瑜与郑月娥青梅竹马,若被咱们家聘了进来做妾,这仇岂不是越发结大,咱们先时帮他的功夫可都白费了。”

展眉瞧着李贵,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与他有些交情,想要为他求情是不是?”

李贵闻言脸色一红,口中嗫嚅道:“奴才的心思瞒不过您,想那郑月娥对他也是有些情意,聘了过来,对大少爷也不是真心。不如,不如另选个好的。”

说着抬眼偷望展眉神色,见展眉面无表情,慌忙跪下打嘴道:“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展眉方才微微一笑,说道:“起来吧,瞧不出你倒有些义气。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办,这结果嘛,定叫你满意。”

李贵脸上渐渐露出明白之色,兴冲冲对着展眉一行礼,忙不及的跑出去办差去了。

展眉自在房中等候,正心急难耐,见银月急匆匆的闯进房内,气喘不已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奶奶将荷香绑了起来,要沉入水塘!”

展眉闻言大惊失色,立起身来,惊问道:“怎会如此,你听谁说的?”

银月面色青白,急的口齿不清道:“三少奶奶,就在内室,不让告诉人,砸了一地东西。”

展眉见她说的不清不楚,也无暇细问。心中一沉,说道:“糟了,老太太今天去庙里还愿,至晚方能回来。”

玉镜大急,说道:“那便无人能阻拦她了!这可如何是好。”

展眉想到李星儿性子,心中微微一凛,当下说道:“无论如何,也得先将荷香救下,你们两个随我来。”

三人匆匆向李星儿处赶去,展眉心中一阵沉重,自己本是要荷香直接去求老太太做主,万万想不到此事会被李星儿知晓,到底李星儿是如何知晓的?

展眉心中充满疑问,暂时也理不出头绪,眼下只有将人先救下来在说。

未进得李星儿院门,只见院中丫头婆子跪了一地,满脸惊慌之色,里面传来哐啷啷的砸东西之声,更夹杂着李星儿的尖声叫骂:“不要脸的下贱坯子,我要你的命!”

展眉皱皱眉,抬手推开房门,一只花瓶滴溜溜的飞过来,展眉侧头一躲,砸在门框之上,碎片飞溅。险些划破面颊。

展眉见李星儿宛若疯妇,头发披散,满脸狰狞之色,荷香被五花捆绑,蜷在地上,满脸指印,鼻孔嘴角皆有鲜血流出,滴滴洒在地上,已是流了好大一滩。

笑远站在房间角落,一脸畏缩之相,双手拢在袖中,眼睛只望着墙壁,丝毫未有愧疚之色。

展眉心中暗怒,如此对待一个有孕之人,未免也太过了。

当下沉声道:“二妹妹怎么如此动怒,丫头不好,教训几句也就是了,在不然还有家法,怎么将人打成这个样子。”

李星儿见是展眉,冲过来尖叫道:“我打我的丫头,要你来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

展眉冷冷一笑,将椅子上的碎片拂了下去,偏稳稳坐下,说道:“若是老太太在府里,请我来我也不来,我也是为你着想,若是出了人命,咱们谁也承担不起。”

李星儿眉毛倒竖,眼睛横立,恶狠狠的叫道:“她与人私通有孕,还敢诬赖主子,我便是要将她浸猪笼,淹死了她,看谁敢说个不字!”

展眉冷冷道:“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李星儿闻言,仰头凄厉历的发出一阵笑声,声音中充满恶意与不屑,啐道:“就凭你,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娼。。”

娼妇二字尚未出口,展眉霍然起身,照准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声音极是清脆响亮。

众人皆是一呆,李星儿被这一掌打的楞在当堂,房内外一时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喘,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星儿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颊,只觉热辣辣的一阵刺痛,终于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向展眉冲过来,口中不停叫骂。

展眉不待她走近,手上不停,迅速的接连又扇了两记耳光,打的是又快又狠,李星儿被打的怔住,瞧展眉神色阴冷之极,心中害怕,倒地大哭打滚,口中叫骂不休,却不敢在上前。

展眉近前一步,厉声喝道:“反了你!我是这府里的长媳嫡妻,你居然敢骂我娼妇,我不让你见识,你也不知道我的厉害。我现在就要带荷香走,等老太太回来在做处置,我看谁敢阻拦!”

众人不敢做声,展眉目光凌厉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众人皆低下头,不敢与展眉目光接触。

展眉喝道:“银月,玉镜,还不给她松绑。”

银月玉镜已看的呆住,听展眉大喝,忙上前急急为荷香解绑,奈何那绳子捆的太紧,两人撕扯半响也未解开,展眉见状,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片,用力向那绳子上割去,方将绳子割断。

李星儿声嘶力竭的喊道:“韩展眉,你给我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展眉冷冷说道:“你有力气叫喊,还不如想想待会怎么跟老太太交代。惹恼了我,我让你连做鬼都做不成!”

见银月与玉镜将荷香架起来,当下也来不及检查她伤势如何,一行四人,直接出了房门。

李星儿在身后大声哭骂,又推搡笑远不休。

笑远一脸畏惧,不敢躲闪,口中说道:“你只拿我出气有何用,等下老太太回来,她若提起你骂她之事,才真是麻烦!”

话一出口,被李星儿当头一口唾沫啐在脸上,笑远不敢擦拭,任李星儿叫骂道:“都是为了你的野种,叫我白白受辱,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一把火烧了这房子,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笑远不住口的央求,左一个姑奶奶,又一个祖宗,只千般小心的赔不是。

李星儿闹了大半天,也实在没力气,又见笑远如此,只差跪地求饶,方略出了一口气,命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又自洗脸梳洗。

笑远见她渐渐消气,涎着脸笑嘻嘻的凑到她身边,讨好道:“此事还请娘子想办法了结,我现在本来就不得老太太喜欢,被老太太知道此事,只怕更加厌烦。”

李星儿撇撇嘴,满脸不屑之色,说道:“你与那娼妇一起快活时怎没想到。你只要不承认,谁能证明是你的?”

笑远连声赔笑道:“娘子高见,高见!”

李星儿厌恶道:“少拍马屁,离我远些,我看见你便恶心。”

笑远笑嘻嘻的不发一语,任由李星儿奚落。见李星儿神色渐平,方出去自饮酒作乐去了。

且说展眉将荷香带回院中,心中也是砰砰乱跳,连思好险,将李星儿震慑住,今日之事,可真是凶险万分。

又仔细查看荷香,所幸皆是皮外伤,也未有小产之兆,方放下心来,吩咐银月用酒细细为她揉.搓四肢。

过了半盏茶时分,荷香四肢才能恢复行动,口中细细呻吟起来。

展眉见她恢复大半,才上前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被她知晓。”

荷香垂泪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照你的吩咐,将事情办妥,只等着老太太回来,没想到二少奶奶突然将我捆起来,又打又骂。”

展眉皱眉道:“你可说了什么?”

荷香摇头道:“任她怎样打骂,我始终未说半个字,她一气,便要将我沉入水塘。要不是被三少奶奶看见,我只怕已经没命了!”

银月点头接道:“三少奶奶路过她门口,听见丫头们议论,知道事情不好,忙遣如意来告诉咱们。她自在一旁偷偷看着,万一咱们去晚了,她总能出声阻拦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