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闹正房(1 / 1)

宅门似锦 天幻雪 1594 字 8个月前

展眉见此情景,心呼不妙。今夜定不能去打扰老太太起来做主。只怕自己也拦不住李星儿拿人。

果见胡大娘引着几个小厮,手里拿着绳子,进了房来。

李星儿指着玉镜道:“拿住,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胡大娘上前一声冷笑,正待动手,展眉挡在她身前喝道:“你想做什么,是我的人,要打要骂还轮不到你!你现下敢动她一根手指,明儿我去回老太太,玉镜虽不能饶,你也休想脱得干系!”

胡大娘面现犹豫之色,李星儿怒道:“你怕她怎的,这小蹄子以下犯上,将我推倒之事,你们都是亲眼所见,我惩治于她,老太太也没话可说。”又对着展眉冷笑道:“你不让我拿她,我正好去回老太太,让她瞧瞧你**的好丫头,连你也一起,治你个包庇之责。”

展眉冷笑道:“我看二妹妹是醉糊涂了。哪里听出我欲包庇于她。她越了规矩,你拿她是正理,只是应交由老太太发落,岂有让奴才行私刑之道理。”

李星儿一窒,咬牙发狠道:“奴才打不得,我总打得吧!”

抢过绳子便欲抽打,展眉倒是笑了,只道:“你便打吧,你若不责打于她,明儿回了老太太,我倒无话可说,只能任你处置了。你快些动手,我们都等着呢,打的愈重愈好!”

李星儿手已高高抬起,闻言停顿到半空。展眉如果阻拦,她定是要下重手。如今展眉不阻反劝,却让她心存疑虑。

李星儿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冷哼道:“你想让我上当,我偏不遂你心愿。谅她也飞不出去!等明儿回了老太太,在慢慢整治!”回身呵斥小厮道:“将玉镜绑了,拉到柴房关起来。”

展眉内心焦急,面上只不动声色,看着众小厮们将玉镜用绳子绑了,拖出院门之外。

瞧见一干人出了院门,展眉方支撑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坐于椅子之上。银月上前搀扶,口中哭泣不已道:“这可怎么是好!奴婢瞧的清楚,并非是她推倒二少奶奶,是二少奶奶自己滑到的呀!”

展眉支额无力道:“你我的话怎会有人相信。老太太本就不喜玉镜,现下又出此事,我若去求情,只怕不仅救不了玉镜,连我也要受责罚。”

银月满脸是泪,跪坐在地捂脸痛哭。

展眉长叹一声,只道:“现今哭也无用,我刚使计让李星儿心有顾忌,不敢立刻下手,想来今晚应是无妨。你明早起来,让李贵去柴房守着,不许离开,有什么万一,立刻来回我。”

主仆二人草草睡了。五更时分,银月包了些点心,遣李贵去柴房处拿给玉镜。李贵闻听此事也吃惊不小,不敢耽搁,匆匆赶去了

未等展眉进完早膳,林老夫人便差人来叫。展眉只得带着银月,匆匆赶往林老夫人处。

只见李星儿跪在地当中,哭的泪人一般,正对林老夫人说道:“我怕大嫂酒醉,放心不下,赶去看望,谁成想不知哪句话得罪了大嫂,惹大嫂生气摔了茶盅。玉镜那丫头赶上来说我冲撞了她家奶奶,将我推倒在地。大嫂恼我我不怪,只是丫头推搡主子,我若不将她拿住,这府里以后可还有规矩。我先将她押在了柴房,求老太太为我做主。”

展眉听她如此颠倒黑白,心中怒极,心知眼下替玉镜分辩,正应了包庇下人之说。只跪地告罪道:“是我约束下人不严,请老太太责罚。”

林老夫人皱眉道:“怎么又是她,这毛躁的毛病还没改?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李星儿站起身来抽噎不止。

展眉并未起身只道:“玉镜性情急躁,我不能分辩。只是若说玉镜将她推倒,这却是绝没可能。我纵然在不懂事,也断然不能**出这样的丫头。”

李星儿哭道:“大嫂是说我诬赖于她了。便是我一人说话不可信,这胡大娘和下人们,也都瞧见了。难道都是诬赖于她!”

林老夫人沉声道:“为了个丫头,争吵不休做什么,她既不好,就让她去杂役处做粗活好了。上次已将她赶出府去,此次再赶出去,必定让外人笑话咱们家太过苛待下人。”

展眉心中顿时一宽,李星儿见林老夫人只将玉镜罚去做粗活,心有不甘,还待开口相争。

林老夫人摆手道:“你不必再说了。我虽老,却并未糊涂。你的心思,还是多用在府里事务上吧,不要老是跟下人们计较不清!”

李星儿心中微微一惊,知道林老夫人对她所言并不全信,当下不敢则声。

林老夫人挥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展眉与李星儿辞出,出得院门,李星儿盯着展眉道:“你且莫得意,她若被赶出府,倒算是她的造化。她在这府里一日,你就瞧着我怎么整治她!”

展眉冷冷道:“你若能整治她,是你的本事。我若能保她平安,便是我的本事。大家走着瞧就是了,何必每天挂在嘴上,不觉得累吗!”

说罢拂袖而去,留李星儿在原地恨恨不已。

银月跟随在展眉身后,微觉宽心道:“还好老太太没有赶玉镜出去。”

展眉冷笑道:“她以为老太太糊涂了呢。她一向与我不和,怎可能怕我酒醉前去看我。老太太处置玉镜不过是为了保她颜面,毕竟只是个丫头。”

银月道:“老太太既知道二少奶奶扯谎,何不在求求老太太?”

展眉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老太太已是从轻发落,若在去相求,岂不显得寸进尺,惹老太太厌恶。”

如此捱了几日,李贵每日来回复玉镜境况,端的是不容乐观,那胡大娘每日尽是派些极脏极重的活路,又尽是送些馊饭咸菜。稍有不顺,便动辄打骂。展眉只得每日让李贵带些干粮点心偷偷塞与玉镜,嘱她凡事忍耐,不要心急。

又过的三五日,展眉均是愁眉不展。这日正在房内懊恼,采莲进来通传:三少奶奶采青前来拜访。

展眉忙请进房内。相互见礼毕,采青告坐道:“那日阖府盛宴,偏我身子不好,迁远只得留在家中照顾我,不能去给嫂嫂道贺,今日好些了,就赶着过来了。嫂嫂不恼我吧。”

展眉心知林老夫人并未邀请他二人,心生怜悯,微笑道:“三妹妹总是这样客气,不过是已为我庆贺为由,宴请商行里的伙计们。来不来有什么关系。你身子可好些了。”

采青细声道:“也没什么,玉镜妹妹的事我昨儿听说了,嫂嫂虽心疼丫头,也不要忧思过甚,莫要伤了身子。”

展眉温言道:“劳你记挂着,我瞧你进来时略有些不方便,可是伤了哪里吗?”

采青摇头道:“不过是风痹之症罢了。每到阴天下雨,便要发作,酸痛不已。”

展眉关心道:“找大夫瞧过了吗?”

采青羞涩道:“是积年的老毛病了,也吃了不少药,总没什么效验。总是我自己不中用。迁远倒常笑我,别的事不中用,倒是预知这阴天下雨,灵验无比。”

展眉心中已动,一个念头迅速涌入脑海,追问道:“三妹妹今儿腿疼,可是要下大雨了?”

采青点点头道:“这次疼的十分厉害,明日必有大雨。如若不灵,嫂嫂唯我是问!”

展眉心念飞转,将脑海中的思绪整理一遍,不禁喜动于色。采青奇怪的望着展眉。展眉察觉,微微一笑,掩饰道:“三妹妹上次绣的荷包我很是喜欢,总是舍不得用,烦你指点指点银月,可好?”

采青自然答应,自去与银月谈论刺绣之法。

展眉在旁观看了一番,又夸说了采青绣工精湛,又陪坐着说了一会闲话,采青怕展眉烦闷,便起身告辞了。展眉也不强留,着银月将采青送出房门。自坐在榻上沉思心事。

银月将采青送出院门,又瞧着她走远了,回房笑道:“您今儿怎么好生奇怪,刚还闷闷的,怎么听说三少奶奶腿疼便忽然高兴了。”

展眉喝口茶笑道:“我有法子救玉镜出来了。今晚咱们偷偷瞧瞧玉镜去。”

银月大喜道:“若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好,都已经忍了这些日子不去了。”

展眉笑道:“无妨,我有事情要当面嘱咐她。你去吩咐李贵,咱们二更时分到,让他将周围的小厮们引开。”

待得二更时分,与林老夫人道完安后,展眉带着银月,避开众人,悄悄来至杂役们的下人房,玉镜早得李贵带信,自在隐蔽处等候。

展眉顾不得叙些寒温,只低声吩咐玉镜,若是带她去见老太太,必要打扮得十分狼狈,若有人要她换洗梳妆,切不可答允。

玉镜虽不知何故,也知事关重大。点头不断称是。

三人虽有满腔话说,只是洒泪而别。

此日清早,展眉唤李贵进来,附耳细细吩咐,李贵不断点头称是。

吩咐完毕,李贵搔搔头,满面迷惘之色,自出院门办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