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1)

将军红颜劫 飞樱 1085 字 6个月前

耶律赦顿了顿,“我来做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答案!她愤愤地瞪着他,“若你是想把我带回去送给皇帝,那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耶律赦的身子一僵。“何霆没和你说明?”

“说明什么?”

他身子一松。晓霜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这儿的天气虽然不比辽国那般冷,但连着几日下雨,这湿冷与北方的干冻又不一样,许多北方人未必能适应南方这般湿寒的天气。

染晓霜嘴硬,“你衣裳湿了,那儿有火盆,不介意你去烤烤。”

耶律赦登时燃了蜡烛,又将染晓霜的门拴上。她见屋子亮了,便起身,只见他衣裳下摆都湿透了,肩膀上也透着雨渍,一双黑眸紧锁着她的脸庞,晓霜直视他的眸,心狂跳,有点紧张。

“你为何不在辽国呆着,来这儿做什么。”她从唇间挤出这句话。

“何霆只给我捎去信息,说安全把你送回苏州,没有做别的交待。我怎么放心,所以亲自来看……”

晓霜的心一阵雀跃。他说……是他拜托何霆将她送回来的么?怪不得何霆说过,他是受人之托!一时间她还没有完全理清这是怎么回事,太过突然,太没有准备,一直怨怪的人,竟然是为她好?一直以为他要将自己抓进宫,却没想到暗中安排了人劫持她,把她弄回江南!她的心怦怦跳,看他的眼神热切,“你……我以为你要将我送进宫……”

耶律赦的眸光一黯,“原来你这样看我。”

晓霜咬了咬红唇,“无怪乎我……你不曾提前与我说,就贸然带我上京城,严沁珠又那般明示暗示,我如何不乱想……”

原来他待她,还是有情有义的。

这个念头叫她欣喜不已。原来这段时日来她一直都在错怪他。

耶律赦坐到她床畔,“若我不来,你打算一直恨我到老?”

染晓霜怔了会儿,慢慢摇头。“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都会忘了彼此曾经出现过。”她扬了扬睫,“你早晨为何会出现在山上?你知道我会去那里?”

“嗯,我一路跟着你们上山的。”

她微愕。“那你还问我住哪里——”

“我瞧见你时,你正巧下马车。”耶律赦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染晓霜不在这个问题上挣扎深究,“耶律赦,你来这儿……是为了见我?”

“难道还能是为了来见你表哥?”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片刻冷场,再重逢,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耶律赦淡淡地叹了口气,“既然知道你在这里安全我虞,我就该放心了。”

晓霜因他这句话,眼眶热了。瞬间不安又再度笼罩了她,“你才来,又要走了吗?”

“我在这里不能久留。一来一回就去了一个多月,擅离职守,是我此生最大的疏忽了。”

是喜还是悲?一向严律于己的他为她擅离职守。悲的是他不能久留,既然这样……为何要出现。他留一瞬便走,还不如不来的好……她哽咽,“既然只是想来确认我过得好不好,为何不看一眼就走……”

耶律赦的胸口绷得紧紧的。他也想立刻就走……可是。他走不掉。不自觉地就跟着她们上了山,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从另一条岔路拐进了染氏祖坟的林子里。他也想说看一眼她好,他就离开。可是似乎放手从来不是他的性子。

哪怕他知道,要与她一起困难重重。

他们从未像此刻这样平和地相处,这种静谥太诡异,让他们像陌生人。晓霜的心揪痛。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偏偏就是忍不住会难受。她与他对坐,半晌才问,“为何皇帝要我进宫?”

耶律赦沉吟半晌,“大约是严沁珠告密。”

她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想知道皇帝召我进宫是为何?我甚至不曾见过他……”

“你见过。”耶律赦略黑的脸庞上有浓重的失落。“大鲵的主人,你可还记得?”

晓霜如水般的眸子透出惊讶,“原来是他……可是只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他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几面之缘?”耶律赦沉吟,“原来你们不只见过一面?”

她点了点头,“在北固城,你当时去追一个向你掷飞镖的人——我在一家玉饰摊子前遇到了他。”想到那个看似温文其实充满霸气的男子,她不自觉抖了下。只是因为见过这区区两面,他开始昭示天下地寻找她——是否身揽重权的人,都这么肆意放纵,不管别人是否愿意,便扰乱了本该继续宁静下去的生活。

是的,至少她觉得回到军营,她和耶律赦的生活,可以说是宁静的……

“怪不得。”耶律赦沉沉一声叹息,“我不想你进宫,然而你不能在辽国,不然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传进宫去……”也许他们注定一辈子只能这样而已。

“我知晓。”她亦叹息。

两个人的眸子碰在一起。

晓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亲吻,怎么将彼此的衣裳褪去的,好似熊熊大火那般燃起,唯有彼此才能救赎。她的床似乎快要摇晃得倒榻掉,她咬着嘴唇,“别人会听到……”

“怕什么?就让他们以为地牛翻身。”

染晓霜忍不住笑了。她偎在他怀里,听他沉稳的心跳。她的心口钝痛,“你几时走?”

“后日。”耶律赦握紧了她的腰,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女人的父亲间接连累他父母辞世,他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爱上她。她离开辽国,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影子,没有熟悉的气息,他方才觉得慌乱和难过。

回到军营,操练士兵到累得倒头躺在**,却仍然睡不着,仿佛灵魂缺失了一角。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心情的失落。他谎称到宋朝察看,只命一个大将军坐镇,便出发来了。

他未曾理解他怎可以将自己的职责忽略,只凭一股热血和冲动便奔来江南。从来他便不是这般草率的。

然而见了又如何?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