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气死人不偿命(1 / 1)

凤凰自穿越到这世界后也算见过不少蛮横的了,但像这样一上来就如此蛮横的,倒还是第一次遇见,因而嘴角一挑,却是忽地笑了。

那妇人见凤凰不仅没将东西放下,反嘲笑她,当场就是大怒,指着凤凰便厉声呵斥道,“笑什么笑!你可知道我夫君是谁!回头我让我夫君打你板子,你信不信!”说着她挑眼上下打量了凤凰一番,嗤笑道,“瞧你这模样打扮,一看就是男人养在外头的狐媚子,就凭你也敢嘲笑本夫人?”

凤凰闻言面色动也不动,那买塑像的中年男子听了却是有些好笑这妇人有眼无珠。

凤凰的模样很是艳醴,这种长相的女子一般来说的确是男人养在外头的多,可若再仔细一瞧便可看出,凤凰长相艳醴归艳醴,气质却是高华。气质这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那必然得一直身处于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慢慢熏陶而成,就像那妇人,穿的华贵是华贵,但一看就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却哪里及的上凤凰半分。

再说了,凤凰身上的衣着打扮乍眼瞧着很是普通,可但凡有点见识的都可看出,她身上随便一样拿下来都是价值千金的极品。更别说凤凰身边站着的皇北天一看就是个出身不凡的男人。

中年男子心中暗笑,面上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打算作壁上观,他是做生意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那妇人呵斥完凤凰,又将炮火指向了皇北天,“你们这些男人最不是东西了,贫困潦倒的时候就去攀附有钱人家的小姐,等到回头有了一点功名,就开始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在外头养外室的养外室,养戏子的养戏子,我呸,也不想想,你们能有这天都是靠的谁?”

皇北天因为怕路人挤到凤凰,一直侧着身子护着凤凰,刚和凤凰说话的时候又微垂了头,因而那妇人只看见皇北天一个背影。

“噗嗤——”凤凰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次不是嘲讽,而是真的感觉到好笑。

而皇北天的脸早就黑的能与锅底相媲美了。之前在那妇人呵斥凤凰的时候他就已然黑了脸,只是因着一个大男人不好和个女人计较,且他相信凤凰能处理好这件事,便也就没开口,却没想到这妇人竟如此胆大包天的骂到了他头上。最为可气的是这种时候凤凰居然还笑!

皇北天慢慢转过身,边环着凤凰的肩背,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妇人,一字一字道,“这是拙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短短十二个字,说的是掷地有声,杀气四溢。

那妇人被唬住,嘴巴张了又张,却是半晌没吐出一言半语来。皇北天领兵多年,直接走他手上过的人命就算没有上万也得有个好几千,因而比到普通贵族男子因家世身份养成的贵气,他身上更有一种血腥的煞气。平日里他冷着脸都能让一个成年男子两股战战,更别说此时气场全开了。

皇北天看着那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妇人却是一挑嘴角,伸手拿过凤凰手中的那个磨喝乐,在手上颠了颠,“你想要这个?”

妇人摄于他的威严呆呆的点了点头。

皇北天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握着磨喝乐的手慢悠悠的一个翻转,只听哐啷一声,刚刚还价值千金的宝贝立时摔成了一文不值。

“我家夫人心底仁善,赏你了,拿去吧。”薄唇一阵翕合,他不紧不慢的吐出如是一句话。

那妇人的脸黑了。

买磨喝乐的中年男子的脸也黑了。

凤凰嘴角抽了抽,却是想笑又强自忍着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皇北天居然也能做出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事情来。

“你,你……”夫人抖着手指指着皇北天,一张脸因为气愤而狰狞至扭曲。

一旁跟在她旁边的侍女见状不对,轻拉了那妇人一把,低声说了几句。

因为周遭实在太过吵闹,那侍女的声音又小,因而并不能听分明她在说什么,以着凤凰和皇北天两人的超凡耳力也不过隐隐听见“京中贵人多”,“买磨喝乐要紧”等破破碎碎的几句。

不过这几句便也够皇北天再次使坏了。

“要买磨喝乐?”皇北天挑眉,随手从那摊子上拿了一个小人等高的,“这个如何?”

说罢也不待那妇人说话,手便一松。

只听哐啷一声,那个磨喝乐是泥塑的,当下就摔了个稀巴烂。

皇北天又拿起一个,“还是这个?”

松手。

又是一声脆响。这次看里面露出的质地,是羊脂白玉制成的。

他动作极快,不过眨眼间便摔了五六个。

那被皇北天的动作给弄傻眼的中年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惨白的看着皇北天,惊叫道,“这位爷,这位爷,您可不能这样,这,这……”

却还未说完便被一张摔到脸上的银票给堵住了嘴。

凤凰不知道皇北天到底扔的是多大面值的银票,可看那中年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也当知道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果然,那中年男子将那银票小心的往怀里一揣,便赔着笑脸讨好道,“这位爷慢些摔,可别伤着了手,我这下面还有一些,一起给您拿上来可好?”

一旁的凤凰,“……”

此时那妇人一张脸早已被气的涨成了猪肝色,可刚刚那侍女提醒她的话又让她不敢再破口大骂,却是气的浑身哆嗦的直瞪了皇北天好半晌,随后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没天理啦!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仗着小妇人的夫君不知,欺负小妇人这么个弱智女流!”

凤凰傻眼了,她虽见过蛮横的,倒还真没遇到过又蛮横又泼妇的。

皇北天周身萦绕着的黑气则能直冲云霄了。

恰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破开人群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那妇人一听见那声音脸上立时便是一喜,“夫君,你可要为……”一句话却还未说完,便蓦地变了脸色,“我让你陪我出来,你说没空,结果居然陪着这个小贱人出来了!你个杀千刀的还有没有良心!”

迎面越众而出的是一对男俊女美的璧人,男子三十来岁,长相斯文儒雅,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身边的年轻妇人则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柳眉杏目,肤白若雪,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大庭广众的嚷什么!不嫌丢人么!”那男子沉着脸呵斥了一句,说罢又一脸不虞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本来还要撒泼,闻言一想那小贱人的事情回去再解决不迟,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从地上起身,指着皇北天和凤凰控诉道,“夫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两个人欺负我!”

说着她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当然,在她的述说中,她完全是可怜的,无辜的,值得人同情的,而皇北天和凤凰两人则是那仗势欺人的恶霸,其恶形恶状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这位公子,看你也是仪表堂堂之人,却如此的欺负一个柔弱妇人,难道就不觉得羞耻么?”看那男子的表情并不像是完全相信那妇人话的模样,但那妇人好歹是他的正妻,她被人欺负了,也就是在打他的脸,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他到底是个读书人,因自持身份,一句诘问也问的很是文质彬彬。

“你这妇人可是一点都不柔弱,”皇北天闻言却是意义未明的笑了一声,慢慢转过身,唤了一句,“贾御史。”

因为之前他是从后方过来的,因而只瞧见了皇北天的后背,并未看见脸,如今在看清皇北天的容貌后,立时便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王,王,……”

“贾御史无须客气,称呼我为王公子即可。”皇北天神色冷淡道。

贾御史咕咚一声咽下好一口唾沫,半晌方才困难地唤了一声,“王,王公子。”随后又勉强笑道,“下,咳,我这刚过来,这事也没瞧清楚,以着王公子的为人,定然是不可能做那欺辱妇人的恶事的,不知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

“夫君!你……”那妇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就软了下去。她旁边的那个侍女可要比她聪明多了,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恶语。

那贾御史偏首瞪了那妇人一眼,“你给我闭嘴!斗大的字不识,成日里就知道在外头替我惹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话说的已是极不给那妇人面子了,那妇人立时便青了脸。

就在这时,那贾御史旁边的年轻妇人突地轻声笑了一声,“夫君且勿生气,夫人性子直爽,您也是知道的,此时当务之急当该先解开她和这位贵人的误会才是。”

她说到“这位贵人”的时候柔柔朝皇北天笑了一下,她本就长得极美,如今又刻意做出一副温驯模样,瞧着当真是我见犹怜,这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只怕当下就将此事给揭过了。

只可惜她遇见的是阅美无数,口味甚重,最不耐烦女人在自己面前扮小可怜的皇北天,便听他不辨意味的轻哂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对那贾御史道,“尊夫人其实说没错,的确是我将她要买的磨喝乐全部掼在了地上。”

那年轻妇人不想他会如此说,顿时不知所措的看着那贾御史。

而那撒泼的妇人一听还以为皇北天是怕了他夫君,要服软,立时便得意道,“夫君,你听到了,他承认他刚刚在欺负我!”

贾御史闻言只恨不能脱下鞋子狠狠塞住这无知蠢妇的嘴,他扭头声色俱厉的喝道,“我在这里和王公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妇人插嘴的余地,如此多嘴多舌的,是要我以七出之条休弃你么!”

那妇人被他这少见的怒色给唬得脸一白,这才不敢再言语。

贾御史敛了脸上怒气,朝皇北天一揖,诚恳道,“王公子并非这样的人,此举必有缘故,还望王公子看着贱内不过是个无知妇人的份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他姿态摆的如此之低,若还死咬着不放,那也为免太有失身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