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邀请王爷过七夕(1 / 1)

自怀孕以来,凤凰几乎都是一沾上枕头就会睡得天昏地暗,更别说当天白日的午睡她还没怎么睡好。可奇怪的是,这天晚上凤凰睡到中途却突然醒了过来。

“怎么醒了?是要喝水还是要如厕?”不过才睁开眼,耳边便响起皇北天十分清醒的嗓音。

凤凰本还有些浑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唬得一惊,侧过脸来朝皇北天脸的方向瞧了一眼,蹙眉道,“你还没睡?”

皇北天唔了一声,解释道,“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凤凰闻言懒懒哼卿了一声。

皇北天一顿,跟着苦笑一声,低声道,“我不敢睡,怕睡着了没个数,不小心压到你的肚子。”

“杞人忧天!”凤凰翻白眼低骂了一句,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拉开与皇北天的剧烈,哼哼道,“担心的话这样离远点就行了。”

说罢也不待皇北天再说便又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怀里空荡荡的让皇北天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强忍着将凤凰抱进自己怀里。他刚刚其实有睡着过,只是就睡了一会罢了,之后他做梦梦见压到了凤凰的肚子,猛地一惊便清醒了过来,再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似乎感觉到皇北天还是没睡,凤凰于睡梦中再次嘟囔了一句,“快点睡。”

皇北天紧蹙的眉头一松,笑着唔了一声,却到底不习惯,想了想便伸手过去拉过凤凰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跟着这才慢慢睡了过去。

接下去几天十分平静的滑过,很快便到了七夕那日早晨。

皇北天翻身下床的时候,凤凰被他惊动,半睁开困倦的眼皮瞅了他一眼。

“吵醒你了?”皇北天笑着低声道,说罢俯身过去在凤凰要睁不睁的眼睛上亲了亲,柔声道,“父皇给的假期用完了,我先去上个早朝,回来再带你去街市上逛逛。”

凤凰懒懒应了一声,别过脸,眼一闭就不理他了。

皇北天看着她这嗜睡的模样有些好笑,又见她小脸睡得粉扑扑的,心中更是一阵柔软,他俯身过去在凤凰滑腻的脸蛋上爱怜的亲了又亲,鼻尖满满都是凤凰身上独有的幽幽馨香,忽地就有种不想去上早朝的冲动。

凤凰却被他骚扰的有些恼火,不耐烦的一摆手,眼也不睁的一迭声叱骂道,“滚,滚,滚,赶紧滚,别打扰我睡觉。”

只是虽是喝骂,却因声音迷迷糊糊的,反像是在撒娇。

皇北天低笑了一声,凑脸过去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惹得她恼火的哼了一声,这才笑道,“好了,不闹你了,快睡吧。”

凤凰于睡梦中嘀嘀咕咕骂了一句,因声音是裹在嘴里的,倒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

皇北天笑着摇摇头,直起身,不再去闹她。

听到他的动静,子兰和青玉推门进来伺候他。皇北天将搭在床头衣架上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压着嗓子低声道,“出去吧,不用伺候,我回自己的院子梳洗。”

青玉两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到皇北天背后呼呼大睡的凤凰,始才了然,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皇北天这次自和凤凰一起从景慕回来,还从未回过自己的院子睡过,因而院子里除了一个守门的小厮外,连半个伺候的丫头也瞧不见。此时天还未亮,那小厮正靠在墙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盹,皇北天直待走到他面前,他闻声这才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却不过淡淡刮了一眼便复又闭了起来。

跟着皇北天背后的贵喜见状上前一步用力掐了一把那小厮的胳膊,小厮吃痛惊醒,正待喝骂,却在发现面前的人是谁后顿时悚然,瞌睡虫也被吓得不翼而飞了,忙不迭跪下身,“王,王,王爷。”

皇北天却已大步穿过他进了院子。

贵喜瞪了一眼那战战兢兢的小厮,叱道,“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早晚睡死你。”

那小厮和贵喜还是有几分交情的,见皇北天离开,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觍着脸跟在贵喜身侧笑道,“这不是没想到王爷会回来么。不过王爷不是宿在王妃那里的么,怎么这一大早的就回来了?”

贵喜扭头瞪他一眼,“王爷要不要回来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告一声不成?”

“不是啊,我这不就随便问问么,”小厮嬉皮笑脸道。

贵喜翻了个白眼,朝他一摆手道,“你不在门口守着,跟着我往里面做什么?”

“这大早上的哪儿来的人啊?没事的。”小厮一副浑不在意表情的甩甩手,“我好久没见着你了,跟你说——侧妃?”

贵喜一愣,“什么侧妃?”

问罢见小厮眸光凝在某处,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陆冰儿正带了一个侍女大步朝这边过来呢。

陆冰儿来的极快,不过转眼便已至贵喜跟前,“王爷人呢?”

贵喜呆呆的朝里面比了比手。

陆冰儿闻言便穿过他径自朝里去了。

直待过了好半晌,贵喜这才无语的嘀咕道,“这是长了狗鼻子不成?怎么这几天王爷只要离开王妃的小筑,这陆侧妃立刻就会闻着味道赶过来?”

“你嘀咕什么呢?”小厮没听清,疑惑问道。

贵喜回过神,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不是说这大早上的没人么?这不是人?!还不赶紧滚回去守着!”

小厮吃痛一声,这才忙不迭回去了。

皇北天进了自己的寝室,点了油灯,却发现半天没个鬼影子过来,正待扬声唤贵喜吩咐人进来伺候,忽听门口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这几日来一直阴魂不散的跟在他身边的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门口。

“王爷,妾身来伺候您梳洗。”陆冰儿还未进门便柔声回道。

人都来了,皇北天也不好直接撵她走,便淡淡应了一声。

陆冰儿面上一喜,领着侍女走了进去,先是将洗漱的东西弄好了递给皇北天,在皇北天刷完牙后,又亲手捧了在水盆里绞好的毛巾递了过去,跟着又在一旁的桌上拿了牛角梳,待皇北天于圆凳上坐下后,便一下一下的替他梳起头来。

“这还是妾身第一次替王爷您梳头呢。”陆冰儿望着铜镜中的皇北天,眸中满是细雨般绵密的情谊。

皇北天不置可否的朝镜子中瞥了一眼,脑中却想着,凤凰好像从来都没有这般替他梳过头,这般像个……唔,像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一样。这样一想,望着镜子中景象的皇北天不由便微蹙了眉头。

陆冰儿没有瞧见他脸色变了的颜色,她还沉浸在眼前仿若梦境般的一切,“自妾身嫁给王爷您后,妾身一便直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像现在一样,以一个妻子的身份伺候您洗漱,替您梳妆,帮您更衣,和您一道用早膳,最后再目送您出门。如今这一切终于得以实现,妾身简直有种如坠梦境的恍惚感呢。”

皇北天的眉头愈发蹙紧了几分,但他并没有露声色,只轻描淡写的撇了陆冰儿一眼。

沉浸在美梦中的陆冰儿被他这一眼瞅的立时回过神来,偷眼瞧了皇北天的脸色一记,赔着小心半是请罪半是试探道,“妾身无状,大早上的就在王爷您耳边叨叨咕咕,王爷您一定听烦了吧。”

皇北天没应,只瞧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待确定头已经束好了后,便站起身淡淡道,“更衣用膳吧。”

陆冰儿见他神色莫测,顿时不敢再多说了,走过去替他换上了朝服。这时和陆冰儿兵分两路去厨房端早膳的侍女也过来了,陆冰儿将早膳摆好,伺候着皇北天坐下,却是没敢擅做主张的坐下。直待得了皇北天的吩咐,这才小心翼翼的侧身坐下。

两人安静的用了早膳,陆冰儿亦步亦趋的跟着皇北天,一路送至垂花门口,这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您今儿个什么时候回来?”

皇北天淡淡扫她一眼,道,“有事?”

陆冰儿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并无不虞,便微垂下了头,羞怯的低声道,“今儿个是七夕,王爷若没事的话,妾身想邀请王爷一道过七夕。”

说罢,她复又抬起眼睫,满是期待的瞧着皇北天。

皇北天闻言却是冷淡道,“本王今日和王妃一起过七夕。”

说罢也不管陆冰儿难看的脸色,径自便带着贵喜出了门。

因着之前在凤凰那里厮磨了好一会,皇北天赶到皇宫的时候已临近上早朝的时间,宫门口满满当当的满是穿着各种品阶官服的官员。这是皇北天“婚假”后的第一个早朝,凤凰怀有身孕的消息又被传了出去,因而众人瞧见他免不了要大肆的贺喜一般。

皇北天应承着的时候一直表现的很是淡定,若不是他嘴角一直可疑的往上翘,他几乎就要伪装成功了。

“见过王爷!”这边皇北天刚好容易才将人都给打发了,不过刚转了个身,却发现面前站了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皇北天微一颔首,淡淡道,“李尚书免礼。”

李尚书直起身满面带笑的朝皇北天贺喜道,“听说王爷要当爹了,恭喜王爷。”

皇北天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的唔了一声,这疏离冷漠的模样明显就是不愿意和这李尚书多说。

李尚书为官多年如何看不出?只是想到家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妻,李尚书到底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赔笑开口道,“王爷,拙荆有一段时日没瞧见小女了,心中甚为挂念,恰逢今日七夕,不知可否让她们母女趁此佳节小聚一番。”

他说是这么说,但皇北天和他两人心中却都明白,这李尚书其实是婉转的求皇北天解了李珍的禁足令呢。

皇北天哂笑了一声,意味未明的道了一句,“李尚书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

李尚书闻言脸顿时白了一下,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自家女儿被禁足的消息并没有传出来,想是皇北天为了给尚书府最后留一点面子,特地吩咐过了。可他却是在女儿被禁足的第二天就知道了此事,这当然不是因而他消息真的有多么灵通,而是自家女儿特地派人给他递了信。

可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断没有女儿在婆家不过刚受了一点气,立刻就派了人回家诉苦的。这事在普通人家都是个忌讳,更别说是王府了。

“王爷恕罪,老臣并非刻意打听王府事情,只是老臣和拙荆只这一个女儿,心中实在不放心,因而才多关注了一些。”李尚书战战兢兢的苦笑解释道。

皇北天闻言看他半晌,却是忽而一笑,“既不放心,本王派人将她送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