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揭开新婚夜的谜团(1 / 1)

不过短短一言,却愣是将本还正常的气氛一下搅至了或将沸腾或将冰冻的临界点。

室内死一般的安静。

良久。

“是谁!”一男一女两道嗓音异口同声响起。

只是一个嗜血中隐隐含了几分焦躁,一个冷凝中淡淡染了一点漠然。

嗜血焦躁的自然是皇北天。虽然皇北天一直在说他不介意凤凰的过去,不介意凤凰怀了别人的孩子,甚至不介意抚养别人的孩子,但这不代表他不介意别的男人胆敢染指凤凰!只是,在他嗜血的想着要如何将那个染指凤凰的男人大卸八块的同时,那个噩梦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冷凝漠然的却是凤凰。许是一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如今的凤凰早已失了那股子势必要挖出破她身的男人身份的坚决,甚至很多时候,凤凰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了。

柳飘抬眸淡淡的看着反应不一的两人,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偏首问皇北天道,“王爷可还记得当日你与王妃,也就是三公主大婚那一夜的事情。”

皇北天虽不知他做何故如此问,但那脸却是条件反射的拉了下来。以前他或许还不在意那一夜,可在得知凤凰竟是在那一夜遭歹人染指的,他心中懊悔的同时早已将那一个发生的所有能记得的事情在脑海中翻了千百遍。

“醉酒前的都记得。”皇北天如是回道。

柳飘听闻他这回答却是轻扯了一下嘴角,“王爷,你真的觉得那一晚凭着我们几人能将你灌的人事不知么?”

皇北天面上一凝。在他不断回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以图能找出那个欺辱凤凰的登徒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一夜他为何会醉的那般厉害。毕竟他在喝完一整壶玉楼春后尚能保持六七分的清明,大醉三天三夜后也可留有几分警醒,没道理那一夜喝了几坛子很平常的女儿红就醉的一塌糊涂。只是他并未感觉到自己有过中毒的迹象,因而这一茬便也就被揭过了。

柳飘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轻哂了一声,“王爷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那一夜你中了梦里一笑。”

皇北天一听眸中立时蹦出一抹杀气。梦里一笑名字听着没什么特别,实则却是一种隐秘流传于宫廷之中的顶级**。据说这药服下去后无丝毫异样,发作前只觉浑身飘飘然的如坠梦境,很像是醉酒的感觉,之后醒来的时候也只会有种做了春梦的不真实感。

早前凤凰曾不止一次的嘲讽他新婚那一夜他不知是上了谁的床,他一直无法有力辩驳便是因为他脑海中隐隐有一些**旖旎的画面。他只道是太久没碰女人出现了幻觉,如今看来,那一夜他是真的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了。

想到这,他仿若要生啖血肉一般的一字一字的从牙齿缝挤出了两个字,“嫣,然!”

那一夜他一直都是和柳飘,李慕两人在一起喝酒的,没道理只有他一人中**。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因为不耐烦嫣然的纠缠,曾喝过她敬的一杯酒,肯定就是那杯酒出了问题!

“不是嫣然,是妖娆,”一直安静的坐于一旁,满脸漠然的凤凰淡淡开口道,“我之前曾听妖娆说漏嘴提起过,她本欲在婚宴上陷害嫣然,于是就在她的酒里下了药,但是没成功。”

哪是没成功,是成在了皇北天头上呢。

此时的凤凰心中已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开口问,而是在说完那一番话后又沉默了下来。

皇北天却因着自己阴沟里翻船,心中一阵暗恼,半晌才咬牙切齿道,“那两个该死的女人,以后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倒霉的王爷自尊心被大大滴伤害了,柳飘识趣的没等皇北天开口问,便继续直接开口道,“梦里一笑无药可解,当时临时找人又来不及,所以我就将你送到了王妃的房里,反正你们也刚拜过堂。”

凤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却是一阵复杂。一直以来她都是首先将皇北天排除在怀疑的目标中的,倒没想到这中间竟有这么个大乌龙在。只是之前尚可以她怀有别人的孩子为盾牌,如今却突然被告知这孩子是皇北天的,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皇北天却没有想这么多。事实上他现在的脑海中一片的空白,所思所想已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折转给炸的干干净净。他呆呆的看着柳飘,脸上尚且还残留了几分余怒,配着他那木然的脸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柳飘看着他这傻样,心中只剩下了叹息。他昨儿个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一直在考虑着是否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当然是万般不情愿的。皇北天在得知凤凰怀了别人的孩子后都不舍得放手,这要是知道孩子其实是他的,那更加不可能分开他们了。

只是他不情愿也没办法。皇北天虽口口声声的对他说不介意,可他知道皇北天的内心是遭了重创了,面上瞧不出不过是顾自强忍着罢了。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一切说出来,免得以后这两个相爱的人因为这件事而互相伤害,这也不利于皇北天的宏图霸业。他可不想三天两头的去酒楼将这个醉鬼王爷给抬回来。

“你,你,你是说……”皇北天呆傻了半天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舌头,却是破天荒的结巴了起来。

柳飘叹息的摇了摇头,再次肯定道,“我说新婚夜和王妃圆房的人就是你,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呆瓜皇北天显然还没想到孩子这一层,如今听柳飘这般一说,立时又傻眼了。

柳飘看着一脸呆像,嘴角还翘起可疑弧度的皇北天,心中的叹息是一声接着一声。他打小冷清自负,称得上朋友的,数来数去也只皇北天一个,因而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于他。他们虽是主从,实为密友,一路相伴行了,他是眼看着皇北天一日日成长,成长着一个天神一般的男人的,却何曾见过他露出这般近乎白痴的表情。

想到这他不由转脸去看始终没出声的凤凰。凤凰正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一片漠然,哪怕在听到柳飘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除了果然如此外,也没有再泄露出丁点其他情绪。不过她的眼睫一直是低垂的,睫毛微颤,覆下一片月牙形状的暗影,却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似察觉到了柳飘的注视,凤凰突然抬起了头,十分突然道,“新婚那一夜,皇北天中了**,而我中了毒药,那毒可是你下的?”

柳飘眸中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惊讶,面上却是淡淡的摇头,“不是我,我将王爷送到你房里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的躺在**了。”

他用的是“不省人事”,那也就说明他当时是知道她中毒的,但他没管,也没说。凤凰的眸色冷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怀疑柳飘的话。柳飘眸中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原本以为他惊讶的是她中了毒,现在看了估计是惊讶她居然会怀疑他。

不过柳飘不惊讶凤凰中毒,皇北天却是惊讶的,不仅惊讶还担心。他刚刚晃神中隐约听见中毒二字,不知为何心头别的就是一跳,赶忙定神去听,这一听罢不由焦急的一迭声问道,“凰儿,你中毒了?什么毒?可要紧?是谁下的?”

凤凰微冷的眸子慢慢回暖。古往今来,但凡大家士族就没有不在意子嗣的,因而她一点也不奇怪皇北天在得知孩子是他的时的狂喜,只是在那种突如其来的狂喜在,他还始终关心着,在意着自己,就是再想装冷漠的凤凰面上也情不自禁的软和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了,毒我早就找人解开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毒是景慕帝下的。”

她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冷漠,柳飘和皇北天始才恍然当初凤凰为何要和他们合作对付景慕帝。被自己的父亲下了剧毒,换做是谁都没办法不恨吧?

皇北天知道景慕帝不是凤凰的亲生父亲,因而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当那不过是个陌生人,听一耳朵便也就罢了。不过他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初曾有一段时间,你总是突然痛的在满床打滚,叫了太医却瞧不出所以然来,便是因为中了剧毒?”

凤凰没想到他居然到今天还记得这事,不由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中毒,那毒十分的罕见特别,因而太医才看不出来。”

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皇北天心中却难受的厉害。

“对不起,”他突然道。

对不起,明明你是真的中了毒,我却讽刺你故弄玄虚。

对不起,在你痛的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却始终冷眼旁观。

对不起,在爱上你之前,我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对不起,我一直说要很爱很爱你,却始终在不断伤害你。

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压在了他的心头,他想问问她可曾有害怕?可曾有惶恐?可曾有伤心?这一刻,他简直没办法接受在凤凰饱受剧毒折磨的时候,不仅冷眼旁观,还冷嘲热讽的曾经的自己!

皇北天明明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凤凰却好似听明白了他话中所有的未尽之言一般,淡道,“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曾经的凤凰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只通过一些只言片语便可看出那是怎样一个招惹讨厌的家伙,也无怪乎皇北天会厌恶她。尽管那时候她被他们讽刺的每每恨不得扎他们的小人。

柳飘也突然想起什么,“那时候你偷出府过一段时间是为了解毒?”

凤凰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道,“对,那时候打听到鬼医是解毒高手,恰逢他老人家出谷,我就去寻他了,后来因我不便于鬼谷久留,他老人家还跟着我回了景慕京城,我每天都要出去解毒。”

皇北天和柳飘闻言想起那时候流言说凤凰出去寻美男,说凤凰在外头养了小白脸,久久未再言语。

原来一直都是她们误会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