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回鬼谷(1 / 1)

“公主,您怎么了!”青玉见凤凰痛的一张脸都微微有些扭曲了,不由惊惶的尖叫了起来。

凤凰闻声却是一手捂着自己绞痛的肚子,一手死死扣着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青玉的胳膊,厉声呵斥道,“没事,别叫,别将人引来。”不过短短九个字却好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她两腿一软,人便再次跌进藤椅里,有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际滚滚而落。

青玉平日里虽然干练精明,但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碰到这种事情难免会慌了神。虽然凤凰说没事,但她那孱弱的好似随后会晕厥的模样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阁,阁,阁主,现,现在要怎,怎,怎么办?”因为紧张焦急,竟也忘了自己的称呼会不会被人听了去。

凤凰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吓到这个小丫头了,虽然她很想开口安慰她一下说自己并没有事,可身体的反应却是没办法隐藏的。那种宛若有绞肉机在自己肚子中翻搅的感觉让她痛的恨不能立即晕过去。可想到自己肚子中还有一个孩子,她又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咬牙去探自己的脉搏,却是手抖的无论如何也搭不住脉搏。

“青玉,快,快帮我!”她颤着声音朝吓得那手足无措的小丫头喊道。

青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凤凰的藤椅前,抖着手去握凤凰同样颤成一团的手。万幸她身子无恙,总算帮着凤凰搭住了自己的脉搏。

凤凰此时已疼的连呼吸都刀割一般,但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屏息凝神倾听着自己的脉搏,待确认腹中的胎儿无恙,只是自身的反应后,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却是再没力气动分毫,只那般仿若死水一般瘫软在藤椅上。

良久,那股疼劲才终于缓了过去,凤凰扶着藤椅的把手慢慢坐起身。

一直跪在地上,趴着藤椅把手看着她的青玉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她,带着哭音哽咽问道,“阁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凤凰虚弱的用袖子擦了擦额际的冷汗,缓缓摇头道,“无妨。”口中说着无妨,心头却是沉了又沉,她虽并不能探出自己究竟缘何突然如此,但刚刚的反应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这分明就是以前毒发时才会有的反应!

凤凰静静坐了半晌才终于下决定的对青玉吩咐道,“青玉,你去通知阁里尽快安排我出京,我要去一趟鬼谷。”

青玉知道凤凰刚刚说无妨不过是怕自己担心,如今听她说要去鬼谷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问也不敢问,爬起身就朝外头跑去,却是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凤凰赶忙伸手去扶她,正要问她怎么了,眼一垂,忽地瞧见她破烂的裤子膝盖和微微沁出的血迹,心中不由一酸,软身问道,“疼不疼?”

青玉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那一下磕得太猛竟将膝盖都磕破了,但因为紧张一直没觉得疼,此时听凤凰问起,这才发现疼的厉害,但她还是强忍着两腿的哆嗦朝凤凰勉强笑道,“没事的,阁主,不过就是磕伤,回头抹点药就好了。”说着便要继续朝外头跑。

却被凤凰强硬的给一把拉住了。

“胡说,你腿伤的这么重如何没事?先回去擦药。”凤凰吩咐道。

凤凰踟蹰,“可是……”

“听话!”凤凰肃言又喝了一声,说罢这才软下嗓音补充道,“你如今这般急急惶惶的模样还瞎往外头跑,岂不是惹得旁人怀疑?而且这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青玉这才安静了下来。

凤凰打发了青玉回去,自己则在院子里又坐了会,待确定自己的脸色已恢复若寻常,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只是她表面虽瞧着镇定,内心却已然焦灼成一团。毕竟是自己的身子,她无法不着急,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天知道日子久了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负面的影响。

皇北天晚上来凤凰的寝宫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虽凤凰的表情还是若平日一般,但皇北天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

“哪里不舒服么?”皇北天伸手摸了摸凤凰的额头略显忧心的问道。

虽早已见识过皇北天的敏锐,乍闻这话凤凰心头还是动了一下,不过面上只淡笑了一声,“没什么,不过是有些头疼罢了,躺一会就好。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

“抽空过来看看你,等下要出去,大概三四天后回来,”皇北天也不隐瞒她,直接回道,边说话间边探手过去轻揉着凤凰两边的太阳穴,柔声道,“有没有舒服一点?”

凤凰虽然不是真的头疼,被他这般按着也还是很舒服的,她笑着道,“力道稍微大点,我又不是瓷娃娃。”说着又不动声色的问道,“事情很麻烦么?要出去这么多天。”

皇北天遵言加了两分力道,侧耳听见凤凰舒服的咕噜了一声,这才放心的保持住手上的力道,“倒不是麻烦,而是那边的暗桩只听我一人的命令,我需亲自过去重新布置一番。”

凤凰了然的点了点头,如今她,李慕,皇北天和柳飘三方人马虽结为联盟,但毕竟只是合作关系,因而虽会互通讯息,但各自手中的力量却不会真的摊开到台前来。就像他们虽然知道自己手上有个地下消息网,但是却连这消息网的名字叫蓦然阁都不知道。

“前段时间因为我的生辰宴的事情,景慕帝训斥你了?”凤凰想了想,挑了个比较安全的问题问道。

皇北天心中既为凤凰的识进退赞了一句,又有些哀怨凤凰似乎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事情,不过今天凤凰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他也并不想闹的她不开心,因而顺着她的话回道,“一般人都会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到底不是景慕的臣子,虽挂着景慕的官职,但景慕帝何曾能真正放心我?也亏得是有你的生辰宴作为由头,要不然只怕不是训斥,而是直接责罚我结党营私了。”

“难道你不是在结党营私?”凤凰闻言却是似笑非笑的睇了他一眼。

皇北天立即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本驸马何曾结党营私了?不过是听说往年三公主的生辰宴陛下都是替她隆重操办的,本驸马身为景慕的臣子,自然要事事以今上的言行为准则来严格要求自己。再说了,本驸马到底不是景慕土生土长的臣子,每每都十分惶恐自己的言行是否会有悖于景慕的风俗习惯,因而为免自己犯下大错,自然只能更加谨言慎行的遵照往例行事。”

凤凰板着脸学着景慕帝的口气道,“驸马有心了,但此种大宴宾客之事到底太铺张了些,凰丫头既为我景慕的三公主,也该当起她该当的责任,为民立则才是。”说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皇北天见她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模样也是一阵忍俊不禁,但听她将当日景慕帝训斥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不由又轻弹了一下凤凰的额角,感叹道,“连朝堂议事你都能知道的如此清楚,这景慕还有哪里没有你的人呢?”

凤凰眨巴了下眼,嘴唇微掀,吐出两字,“你猜。”

皇北天佯装上下打量了凤凰一番,随后危险一笑,“我不需要猜,那句话不是说了么,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现如今你都在我手里,我哪里还需要猜,只要对你严刑逼供便是。”

凤凰知道他又要使坏,心觉不好,但此时她正懒洋洋躺在**,根本就无法逃开,因而便只能装出一副虚弱模样,哀叹道,“我现在头疼的厉害,既无法反抗,也不能逃跑,你若真的要打要骂我也实在没法子。只可怜我虽嫁了一个威名在外的夫君,却未能因此享受到一点便利不说,我那夫君甚至还将他对外人使的手段都用在了我身上。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皇北天脸上明显露出一个大大的囧来,显然是被凤凰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诉苦给彻底囧住了。

凤凰见状斜挑了眼,似笑非笑睨他,“驸马还要严刑逼供么?”

皇北天这才摇头失笑,“你都如此说了,我哪里还敢。这都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这副唉声叹气的苦瓜脸模样,要真做了什么,那你岂不是要哭给我看?我可受不了你的眼泪攻势。”

凤凰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臂大言不惭道,“乖了。”

皇北天哭笑不得。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皇北天便被小厮给催着离开,显然是真的忙的不可开交。他离开前嘱咐凤凰乖乖睡觉,凤凰两眼一闭以行动应了。可待皇北天一离开,她眼睛却猛地再次睁开。

一边派了人去蓦然阁传信她今夜就走,一边起身迅速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凤凰坐在镜子前改装的时候,叫来贴身的几个心腹小丫头,告诉她们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让她们替自己隐瞒住自己不在府中一事。几人心中虽有疑问,但在凤凰的**下并未多问什么,点头应了。

从府中出来后,蓦然阁的马车早已停在了三公主府邸外的拐角处,凤凰再次确认了一下没有被人跟踪,这才上了马车。驾车的小家伙一抖马缰,随着一声“驾”,马车缓缓开动,随后不停的加速。

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鬼谷,凤凰的马车沿途基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两个驾车的小家伙轮流架着车,待马跑疲了,便就近于最近的蓦然阁分坛换了新马,重新赶路。在如此紧赶慢赶之下,凤凰终于在第二日清晨赶到了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