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慕倩儿说的是:“在大门口太不像样了些,还是去床榻上吧。”说了这个话后,慕倩儿竟然还捏个诀,将自己变回了女身……
直到被子清音打横抱到里间的床榻上,慕倩儿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他今夜喝了许多酒,竟也能打横将慕倩儿抱起来,走得还很稳当,慕倩儿佩服他。
慕倩儿躺在榻上茫然了一阵,突然悟了。
慕倩儿一直纠结对子清音存的是个什么心,即便经了四哥的提点,大致明白了些,但因明白得太突然,仍旧十分纠结。
他俯身压下来时,一头漆黑的发丝铺开,挨得慕倩儿的脸有些痒。既然慕倩儿已经顿悟,自然不再扭捏,半撑着身子去剥他的衣裳,他一双眼睛深深望着慕倩儿,眼中闪了闪,却又归于暗淡。慕倩儿被他这么一望,望得手中一顿,心中一紧。他将慕倩儿拽着他腰带的手拿开,微微笑了一笑。脑中恍惚闪过一个影子,似浮云一般影影绰绰,仿佛是一张青竹的床榻,他额上微有汗滴,靠着慕倩儿的耳畔低声说:“会有些疼,但是不要怕。”可慕倩儿活到这么大把的年纪,什么床都躺过,确然是没躺过青竹做的床榻的。那下方的女子面容慕倩儿看不真切,似一团雾笼了,只瞧得出约莫一个轮廓,可那细细的抽气声,慕倩儿在一旁茫然一听,却委实跟慕倩儿没两样。慕倩儿一张老脸腾地红个干净,这这这,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慕倩儿对子清音的心思竟已经,已经龌龊到了这个地步了?
慕倩儿哀伤地回神,预备摸着心口唏嘘两声,这一摸不打紧,慕倩儿低了眼皮一看,娘嗳,慕倩儿那一身原本穿得稳稳当当的衣裳哪里去了?
他仍俯在慕倩儿的上方,眼中一团火烧得十分热烈,面上却淡淡地:“你这衣裳实在难脱,我便使了个术。”
慕倩儿扑哧一笑道:“你该不是忍不住了吧。”
殿中夜明珠十分柔和,透过幕帐铺在他白色的肌肤上,这肤色有些像狐狸洞中慕倩儿常用的茶杯,倒也并不娘娘腔腔,肌理甚分明,从胸膛到腰腹还划了枚极深的刀痕,看着十分英气。唔,子清音有一副好身材。
他沉声到慕倩儿耳边道:“你说得不错,我忍不住了。”
半夜醒过来时,脑子里全是浆糊。那夜明珠的光辉大约是被子清音使了个术法遮掩住了。慕倩儿被他搂在怀中,紧紧靠着他的胸膛,脸就贴着他胸膛处的那枚伤痕。
回想昨夜,只还记得头顶上起伏的幕帐,慕倩儿被他折腾得模糊入睡之时,似乎他还说了句:“若慕倩儿这一生还能完完整整得到你一次,便也只今夜了,即便你是为了结魄灯,为了云斐然,我也没什么遗憾了。”那话慕倩儿听得不真切,近日脑子里又经常冒出来些莫名的东西,便也不大清楚是不是又是慕倩儿的幻觉。
“师父,我虽然是想要救云斐然,但是终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火云国已经很久没有主人了。他们需要他们的国主回去。我爱的,是你。”
子清音将慕倩儿,揽紧,说道。“徒儿,有你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是你这样说了,我便这样信。你还继续睡一会,去救云斐然不用那么早去,隔几天也可以。”
慕倩儿果真依照子清音的说法,睡了一会觉。
慕倩儿醒过来。房中空无人影,只留那盏结魄灯规规矩矩置在床头。
亏得**一顶青幕帐的提点,叫慕倩儿晓得现下睡的不是子清音的床,而是天国中自己的床。唔,子清音办事果然稳重。
两个绿油油的青衣小仙娥过来服侍慕倩儿收拾。其实也没甚可收拾的,慕倩儿周身上下都很清爽,想来子清音早收拾过了。
今早慕倩儿醒过来,见着这照进房中的大片晨光,这大片晨光中的满眼油绿,心中前所未有的明白透彻,又悟了。
有一个戏文段子是这么说的,说一个官家的小姐回乡探亲,路遇强人,要被这强人强上山头做压寨夫人。慕倩儿其实很激赏这个强人,他一对宣花斧耍得很精彩,比那动不动就是子曰子曰的酸书生们不知强过几重山去了。但这个官家的小姐却贞洁,很瞧不上耍斧头的强人,宁死不屈。但就是这么个贞洁不屈的良家小姐,在下一个段子里却跟翻墙的书生钻了芙蓉帐,有了私情。可见那些佳人小姐们也不是随便和哪个人都能钻芙蓉帐的。他们并不是做了这件事才茅塞顿开。在做这个事情前,想必她们已对各自的书生存了难言的心。
昨夜慕倩儿同子清音做这件事,算来也是慕倩儿引他在先。除了初初有些痛楚,到后来,慕倩儿也觉得情这个东西很有趣味。他抱着慕倩儿的时候,慕倩儿觉得很圆满。
如今看来,正同四哥所说,是爱上子清音了,见子清音不相信自己,自己心里倒是很不是滋味。
情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你想不沾,就可以沾不上的。
慕倩儿预备用完早膳后,趁着去云斐然那里点结魄灯前,到子清音殿中瞧瞧他,顺便同他提一提,他愿意不愿意为了慕倩儿和自己长相厮守
唔,慕倩儿觉得他自然该是愿意的。
慕倩儿春风得意地用过早膳,春风得意地路过扶英殿,春风得意地一路来到子清音的寝殿。
大约泰及否来,慕倩儿吃了个闭门羹。守在殿前的两个小仙娥道:“国主今日大早已出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去处理一下。”
子清音当这四海八荒的国主当得不易,每日都有诸多文书待批。他这么匆匆地来西海一趟,又匆匆地回去,大约是有什么要紧事。
慕倩儿体谅他是个称职的国主,与那两个小仙娥道了声谢,颓废地到了人间云斐然的殿中。此时,他还是那个人间天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