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法天还没到了花园前面的甬道之上,耳中便是传来这种怪异声音,不用多想,法天也能知道是谁发出。
雪兽自从中毒之后,服食了太多的仙丹灵药,就算它只是只普通小犬,也是早就成仙,何况每日,它是都被放在药池当中泡着,药池当中的池水,全是以仙家丹药作为根底,早就把它泡得一身灵骨,目前的雪兽,虽然不能说出半个字句,但是已经能够听懂所有语言,而且,还能发出一些吱吱呜呜的声音,据说根据心情,还能变换不少。
“你们两个没有事吧,虽然没见面的时间是久了点,可是也不能这么刚一见了面,弄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啊,”墨训打叠着手中的黑绸折扇,对着雪兽和遥汀连声感慨。
雪兽抬起肉乎乎的脑袋,狠狠的白了墨训一眼,之后回眼望向遥汀,脸上颇多乞求之色,法天正在此时走了过来,见到雪兽毛乎乎的那张兽脸上面,布满无助的神情,对着墨训说道:“六叔,你这些天,对它做了什么?怎么把它弄得这么可怜?”
难得雪兽能和法天站在同一战线上面,听到法天如此一问,雪兽立即重重的点了好多下的兽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法天,眼睛里闪着柔弱的光,把个法天弄得无比尴尬。
“就是有个东西丢了,还有一丝痕迹,令它帮我嗅嗅找找,哪里知道,这只雪兽这么不肯合作,忙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是没有,”墨训说着这话,将扇子合在手上,上下掂了几下,微叹口气,有些怅惘。
遥汀没有站起身来,只是招手把雪兽唤到身边,抬起雪兽四肢,上下细细看过,又是摸过雪兽周身,确定没有一点伤痕疮口,这才稍微放心,缓缓站起身来,听到墨训说起带着雪兽去寻东西,寻了几日都没找到,如此方才放心下来。
依着墨训的口气来看,他是并未察觉到,那灵瓶一事,和雪兽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知道雪兽嗅觉敏锐,大概是因为手中还有灵瓶的碎片,其中又是存留着一些气息,这才带着雪兽前去寻找妩儿他们两个魂魄而已,并不知道洛涯已经带走了那两个魂魄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六叔这么大费周折?”法天以为墨训是不小心间,丢失了什么奇珍异宝,因此开口说道:“如果侄儿那里存有,六叔大可过去取来自用,不用费了这么多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本上仙就是有些心疼,”墨训说着捂着心口,又是一副不正经的表情。
遥汀忽略墨训的恶心表情,开口说道:“恒君要是没事再用雪兽,我想带它去那边说会儿话。”
墨训知道,遥汀最是心疼雪兽,好像雪兽就是遥汀出嫁的儿子一般,他是足有月余没有带着雪兽前去幽冥叨扰,心中以为遥汀思念雪兽,于是大度的点头允许,看着雪兽一扭一扭,跟着遥汀走到花园当中。
虽说法天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什么融洽的关系,但是和眼前这个六叔的关系,却是不错,墨训打从法天很小时候,便就很是庇护法天,而且无论法天心情不爽之时说些什么,墨训听过也就算了,从来没有一丝计较,反倒像个慈父一样,大概也是因了这个原因,无论墨训在法天那里拿了多少东西,法天都是没有一点不快,有时天后感慨,这两个叔侄,怎么倒是有些像是父子。
眼见遥汀和雪兽离去,墨训突然做出备觉孤单状,拉住法天就不肯放,非要法天陪他找本古籍,法天推了两次,实在不能拗过这个六叔,因此只得不情不愿的陪着墨训,消磨时光。
带着雪兽走近花园,遥汀支开仙童,待到四下清空,这才低声问向雪兽:“装着那两个魂魄的灵瓶,是你打碎的?墨训知道是你做的没有?他找到关于那两个魂魄的什么线索没有?”
除了遥汀问的第一个问题,雪兽点头之外,其余两个问题,雪兽皆是连连摇头,表示绝对没有。
这种答案,便是遥汀最放心的结果,前些日子,遥汀之所以一直担心雪兽安危,全是因为,她以为墨训知道雪兽与灵瓶一事有关,既然墨训从不知道,她便少了那份担心忧虑的心况。
遥汀当下嘱咐雪兽,此事一定不要再和墨训提起,如果他有什么疑问,也就尽情装着糊涂,反正雪兽不会说话,墨训也是知道雪兽不能轻易动得,如若没有什么确切证据,墨训决然不会难为雪兽。
雪兽最听遥汀的话,既然遥汀如此说了,加之墨训在它心中,也是个半成的大坏蛋,所以连连点着雪白的兽头,仰着一双盈亮的红眸,乖巧的看着遥汀。
事情已经交代完毕,遥汀见到雪兽有些困乏,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雪兽一定奔波不少,当下亲自打来净水,帮着雪兽清洗干净,本是打算让雪兽睡在自己房中,但是法天一定不准,遥汀不想因为这事发生不快,也就将雪兽抱回它的房间当中,哄它睡去,这才回房。
刚一进门,遥汀便是觉得有些不对,一阵小风吹过,遥汀侧头避开,闪过身子,抬眸望去,却见一柄扇子垂在眼前,遥汀翻了翻眼睛,想要抬手格开扇子,没想扇子扇骨坚硬,没有拂动,遥汀拽过扇子凝目看了一看,方才发现,原来扇骨是钢做的。
啪的一声闷响,遥汀将扇子甩到梨木桌上,虽说手上没有用上多少劲力,但是也没甩空,扇子实打实的摔在梨木桌上,一个身影抢上前去,心疼的扶着桌子看了数遍,手指抚过梨木桌面,一脸的吝啬爱惜之色:“遥汀啊遥汀,不是本上仙说你,要爱惜东西,爱惜东西,这个梨木桌子,可不是普通的梨木桌子,本上仙和你说啊,这个梨木桌子,可是朱由校当年做的梨木桌子,来头够大吧。”
不爱江山爱做木匠,这位明帝,当然来头很大,自古帝王种类千千万万,有些王朝,正史没能记载下来,遥汀也是到了幽冥之后方才知道,这浩瀚的历史长河当中,在记载了数个王朝之时,也是同样,掩埋了无数王朝。
这千万的帝王当中,昏庸无度有之,残暴狠毒有之,一事无成有之,总之丰富多彩,在这林林种种的帝王之中,明熹宗朱由校,也是其中的难得另类,只是对于这种事情,遥汀没有丝毫想要考证的兴趣。
见到遥汀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墨训觉得挺孤独,开口本是想要教育遥汀一通,岂料遥汀却以夜深为由,想要逐客,可怜墨训这位仙府恒君,凄凄然然的被遥汀‘请’了出去。
“遥汀,你开开门啊,本上仙可是有话和你说的,你不听么?你难道真的不听么?遥汀,开开门啊,和你说哦,你要是不听的话,可是会后悔的哦,会、后、悔、的、哦,”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叫唤,墨训将手放在房门之上,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的挠着。
遥汀本是不想理他,可是那种挠门的感觉,让遥汀觉得墨训非常欠揍,墨训被她赶出房中时候,因为着忙,没有带着他的那把扇子,遥汀走到桌前拿起扇子,迅疾将门打开,一把扔出扇子。
墨训见到扇子,就如小狗见到肉骨头,立刻扑了过去,待得拿到扇子,回身一望,却见房门仍是关得极为严丝合缝,根本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墨训挠了挠头发,怕是再闹下去,会把法天惊动,只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