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莫临风虽然被发配到平州,小日子却过得有声有色。桌上有酒有肉,房中有妻有妾,可谓有声有色,夫复何求。
夏芸自认为与莫临风萍水相交,没有任何瓜葛。可是莫临风的那些女人们,却不这样认为。平日里内战不熄,如今来了个陌生的女子,她们很合作地枪口一致对外。
莫临风刚回到梁王府,管家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他不好意思地一脸严肃地对夏芸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去了书房,将她一个人丢在大厅之中。梁王府的那个女人们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呢?绘绘上演了一出好戏。
先是莫临风的侧王妃李水儿,可谓是腰若柳枝,貌如仙。语出莺莺声,娇弱的样子,连夏芸都心疼了。李水儿给夏芸倒上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道:“哼,就这等货色?连自己十分之一也赶不上!也配做莫临风的女人?”
脸上却笑意融融:“夏小姐,一路辛苦了吧?王爷亲自去接你,真是荣幸之极啊!”
夏芸心中冷笑,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心中却嫉妒得厉害。那就别怪本小姐三戏梁王府喽!她嫣然一笑,拉着李水儿的手道:“这位姐姐,芸儿一来府上就得到姐姐的垂怜,可谓三生有幸啊!以后还得靠姐姐扶持呢!”
李水儿本来是想试探夏芸的,如今她拉着自己的手,一口一声姐姐,让李水儿不知所措。她抽回手,冷声道:“谁是你的姐姐?我可是梁王府的侧王妃,还请夏小姐不要乱了尊卑。”
这么快就生气了?真的不好玩!夏芸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梁王府的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一同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这个莫临风,真是个花花公子,这么多女人,他能忙得过来吗?也不怕体虚,劳累过度,挺替他悲哀的。
大姨娘名叫苏清,典型的小家碧玉型。二姨娘罗翠儿,听闻是朝中军机大臣的侄女,样貌平平,一见就知道是个初枝大叶。三姨娘丘思思在梁王府没有地位,她只是一个青楼的女子,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脱离了一个囚牢,又进入了另一个囚牢。这些都是夏芸后来打听到的。
现在,这几个女人住她面前一站,她的小心肝都快要跳出来了!狼多肉少的世界里,家狼永远合伙起来欺负野狼。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罗翠儿人未到,声先到:“哟,原来水姐姐也在这呀,真是稀奇事了!”
丘思思用尖细地声音附和道:“那不是?王爷又从外面带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当然要亲自出马,弄清楚状况啊!不像我们的大姨娘,一直得王爷宠爱不衰。”
李水儿是当今礼部尚书的侄女,身份与罗翠儿有得一拼。李翠儿要是平时说她,她会毫不留情地回过去,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王爷的心思全在苏清身上,就算她是侧王妃,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苏清没有说话,只是朝夏芸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群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夏芸有种想逃的冲动。要不是说,在三妻四妾的社会中真难生存,没事的时候来来家斗或宫斗,比斗地主还爽,代价也是惨重的!要不然,躲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别让人看到自己就好,窝囊地度过此生。
一时间,四个女人都没有说话,面面相觑。夏芸本来想三戏梁王府,刚刚才一戏了侧妃,这几个女人若只是来看热闹的,自己岂不是没得玩?她嘻笑地再拉起罗翠儿的手,道:“这位姐姐性情豪爽,定是让王爷特别的青睐对吗?”
罗翠儿挺起高傲的胸膛道:“那是,王爷要出去打猎,就只带我一人去。”
其他三个女人脸色难堪,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名门媛女,或是青楼女子,哪里懂得动刀动枪的活儿。罗翠儿的身份倒让自己在梁王的地位与众不同一点。
夏芸依旧笑得灿烂无比,一手拉着丘思思的手道:“这位姐姐玉手纤纤,身材姣好,圆臀宽腚,以后定得一举得子,光耀门楣。”
好话,人人爱听,尤其是在这样的社会中,母凭子贵,出身低下的丘思思虽然爱听这话,却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妥,急声道:“这位妹妹不知道闺名叫什么?以后这种害臊的话,少说为妙。”她一边说,一边朝夏芸使了个眼色。
顺着丘思思的眼色望去,只见李水儿一脸难堪的站在那儿。哼,谁叫你没事来惹本小姐的?就是要气气你!跟本小姐这个拥有千年智慧脑袋的人比,你还差得远呢!
放开这两人的手,夏芸走到苏清身边,道:“这位姐姐的性情是夏芸最喜欢的了,恬静端庄,可谓一见如故,不知姐姐可否认我这个妹妹?”
苏清浅浅一笑,让人的心很温暖:“妹妹既然不嫌弃,姐姐自是愿意的。”
“这么快就拉扰关系,手段真不是一般啊!”李水儿讽刺地说,“要我说,你们还是小心这个不知道何处来的野丫头。”
夏芸走到李水儿身边,道:“这位姐姐,你脸色腊黄,想必是有疾在身啊,可不要再动怒了,小心身子啊!”
“什么?你说我有病?我看是你有病吧!”被人说有病的李水儿当场怒了。
“信不信由你!”说完夏芸抬手,朝李水儿的胸部抓过去。
李水儿吃痛地皱了皱眉头,想闪却来不急了!
其他三位望着夏芸的动作,倒吸了一口气,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说不定……
啪……李水儿忍无可忍甩了夏芸一个耳光:“放肆!”
夏芸捂着自己的脸,大声骂道:“你真有病!”
“你才有病呢!”李水儿怒气腾腾,恨不得杀了夏芸。
苏清拉着夏芸的衣袖,紧张地问:“妹妹,你的脸没事吧?要是被王爷知道,这该如何是好啊?”
“哼!”李水儿不屑地说,“是她无理在先,王爷若怪罪,一切由我承担!”
“你们在聊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除夏芸之外,她们齐呼:“王爷。”
莫临风眼尖地望着夏芸捂着脸站在那儿,一脸委屈,抿着小嘴,像要哭了。他心一阵悸动,走到夏芸身边,试图拉开她的手,却被夏芸捂得紧紧地。莫临风不悦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芸站在那儿,心里逼屈得慌:“莫临风,你该给我一个交待!”
莫临风?她居然敢直呼王爷的名讳?直呼王爷的名讳可是大忌,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直呼。这个姓夏的女子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好像王爷并没有生气。他使劲拉开夏芸的手,道:“让我看看。”
女人的手劲始终抵不过男人。五个红红的指印赫然地印在夏芸脸上。莫临风脸一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四个女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李水儿仰起头,道:“王爷,是她不懂规矩对妾身动手动脚,妾身一急之下,不小心才打了她一巴掌。”说着说着,她竟然比夏芸更委屈了。
“她有病!”夏芸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莫临风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哪儿跟哪儿?说他的侧王妃有病?他狐疑地问:“夏芸,你说,你怎么知道她有病?”
“王爷,妾身没有……”
李水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莫临风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说话,让夏芸先说。”
“第一,四位姐姐,就她的脸色腊黄;第二,我刚才去抓她的胸部并不是冒犯,而是看她那儿是不是痛;第三,她的性子实在太暴躁了!”夏芸说完三条,李水儿欲言又止,其他三位则面面相觑。夏芸见他们不说话,接着说,“我说的随你们信不信,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生不出孩子,可不要怪我!”
莫临风若有所思,他打听到了夏芸的很多事,民间也把她传得像神一样。他有理由相信,她说的话不会有假;但他的这几个妾室可能不清楚:“对了,本王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夏芸,苍州苍源首富家的小姐,曾为难产的妇人解剖生产,破案无数,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本王想,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她是皇上亲封的七品大理寺评事;而且她是皇上新封的大理寺少卿的未婚妻。”
什么?她原来不是王爷看上的女子?到头来只是误会一场。夏芸的事迹她们都很清楚,百姓每天都在谈她的事情,大街小巷可谓人尽皆知。离云国除了长公主之外,她是民间第一个当官的女子,是无数女子心中的偶像。
罗翠儿当场拉着夏芸的手道:“没想到啊,我心中一直想见的夏评事,原来就是你,妹妹真是太逗了。一上来什么也不说,把姐姐们耍得团团转。”
夏芸莞尔一笑:“姐姐们也没有问啊,一上来只想给夏芸一个下马威。”
“没有的事,姐姐们都是跟妹妹闹着玩的,别放在心上。”罗翠儿这回可算当了回好人。
苏清对莫临风道:“听闻皇上招夏芸妹妹去云都上任,不知道王爷把她找来所谓何事?”
苏清问的,也是夏芸想知道的,他三番四次的派人去找自己,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哎。莫临风叹息道:“你们平日不出门,当然不知道祈安城的事情。就在几天前,衙门接到几起失踪事件,说一些小孩和一些女子无故失踪了!本王派兵在城中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真是棘手,这事知府已经上报朝廷了,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怪罪。”
他找自己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夏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