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小洛把话说清楚之后,心里舒坦多了。夏芸撕咬着楚天尘与李皓轩捉回来的鱼,虽说少了调料,但味道一样鲜美。吃饱了喝足了,唠了会儿嗑,望着满天的星星,睡意袭来。
亲近大自然的感觉真好!夏芸心满意足地睡了。
四周偶尔传来夏虫鸣叫声,青蛙的呱呱声,倒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夸张和恐怖。
夏芸在睡梦中惊醒,刚才梦到了娘还有爹,心一阵刺痛,晶莹的泪水挂在眼敛。
“芸儿,你怎么了?”楚天尘也醒了。
“没什么。”夏芸偷偷试去泪水,“只是做了梦罢了!”
“你别担心,我会帮你一起救出夏伯伯的!”楚天尘把夏芸拥在怀中,此刻,他们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李皓轩与楚小洛相继醒来,夏芸慌忙地离开楚天尘的怀抱,抱着自己的东西,道:“既然大家都醒了,早点赶路吧,到了那里正好赶上开城门的时间。”
“少爷,夏小姐怎么了?”楚小洛不解地问,他以为夏芸还在生他的气。
楚天尘摇摇头,叹息道:“不关你的事,她可能梦到夏夫人了。”
“看来,我该为夏夫人多诵几道往生经,让夏夫人不要再来缠着芸姐姐了。”李皓轩说完合掌默念。
“没用的,梦由心生!是她自己忘不了。我们收拾一下,赶路吧!”
“少爷。”楚小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
“蒙面人又来过,不过并没有伤着夏小姐。夏小姐说了一些话后,蒙面人却走了。”楚小洛把傍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楚天尘。
楚天尘惊愕地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怎么向我交待?楚小洛,你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
“少爷,小洛知道错了,夏小姐不是没事吗?你放心,下次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楚小洛发誓道。
但愿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楚天尘叹息地回到马车上,夏芸椅在马车上,竟然呼呼地睡着了。楚天尘摇摇头,走出马车,道:“小洛,把软席拿过来。”
本来软席要放到车后面,楚天尘要,小洛便递给他。楚天尘拿了软席后,辅在马车中间,然后把夏芸抱到软席上,这样就算赶路,她也能睡好觉。
这一睡醒来,神采奕奕。
夏芸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平躺在马车上,开始不是坐在马车上的吗?再看看马车内,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去了哪儿?
马车外传来喧嚷声,夏芸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才看见许多人围在那儿。她走过去,问身边的老人家:“爷爷,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人家打量了夏芸,颤声道:“可怜哦!出了人命案,听说死者是个女子。”
人命案?夏芸还没有回过神,楚天尘已经走了过来:“芸儿,你醒了?太好了,你过来看看。你见过那么多死者,应该不会怕的哦。”
“死者有什么可怕的?做我们这一行……”夏芸还没有说完,脚步却停下了。地上躺着穿着青绿色罗裙、粉色绣花鞋的尸体。这样的打扮是个女子错不了。只是她头却不见了!验过无数尸体的夏芸,还是第一次见到无头尸体,心里排山倒海,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楚天尘狐疑地走到夏芸身边,问:“你没事吧?”
“第一次,难免有些特殊情况!”夏芸平息内心的波动,问道,“怎么发现的?报官了吗?这里离旭州还有多远?”
“这里就是旭州境内,我们的马车到达这里的时候,有许多村民已经在这儿围观了,听说是一个赶路的村民发现的。我已经差人去报官了,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来人了。”楚天尘仔细地说。
夏芸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两口空气,感觉好多了:“把那个证人带过来,我有点事情要问他,那边我等会儿再过去吧!”尸体太血腥,太凶残了!凶手真是个变态,这个女子和凶手是什么关系呢?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痛下杀手?
发现尸体的村民过来了,他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矮小,遇到这种事情,脸都吓白了。听说眼前的这位女子是个官,他打了个千,道:“不知道夏大人有何事要问小民?”
“你怎么知道我姓夏?”夏芸疑惑地问。
中年男子回答:“是楚大人告诉我的,而且您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离云国,都谁知道夏芸夏大人,您是女中诸葛,神医再世,巾帼英雄。连我们这些男人都佩服呢!”
“马屁就不要拍了,你说的那个是神仙,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中年男子说,他是从一里外的村子里路过,准备去同罗县中办事儿,路过这里,发现有人背着一个大麻布袋。
“大麻布袋?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女尸?”
“哎哟哟,我的夏大人,我哪里知道呀,知道的话,我就不想设计让那个男的跑了,然后,然后……遇上这样的晦气事,谁愿意啊!”中年男子激动地说。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设计让凶手跑了的?”这个故事确实不错,起码知道了凶手是个男的。
中年男子继续说:“最近啊,周围十里都发生了偷狗的事,很多狗莫名失踪了。我还以为那个人是偷狗的呢,心里一想,附近正好有一个村子,他可能是偷的那里的狗,就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候,去那村子里叫了人。”
“村子里的人都信你的话?”夏芸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也不大相信,可是我说,你们可以跟我去看看,看了就知道了!他们就抱着怀疑的态度跟我来的。我们快步追上那个人,没想到那人见了我们,二话没说,就丢了大麻布袋,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他朝哪个方向跑的?”
“南面,他朝南面跑的!”中年男子很肯定的说,“我当时还奇怪了,南面是大田县,现在应该还没有开城门,他是怎么出来的?而且从大田县到这儿,至少要走几个时辰的路,附近又没有村子,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后来呢?”夏芸淡定地问。
中年男子不解地说:“后来他就跑了呀!没多久,楚大人的马车就经过这里停了下来。”
他听不懂中国话吗?夏芸重复问道:“我是说你们发现他丢下大麻布袋之后,你们有没有去碰尸体?要知道,若是你们有指纹留在大麻布袋上,你们就有了嫌疑。”
“夏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证啊!”中年男子跪下道,“我们发现了大麻布袋后,我确实用手去抹过了,当时觉得软软的,心想着或许是一只大狗腿,可是……可是……可是当我们打开后,却弹出来一条腿,当场就把我们吓坏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中年男子拼命地点头:“不敢说一句假话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啊!夏大人,你可以问那些村民,他们都可以跟我做证的!”
“我暂且信了你的话,只是你还不能离开,必须留在这里,等县衙的人过来后,录完你的口供后,才能离开。”夏芸叮嘱他。是时候去检查一下尸体了,哎,心情好沉重啊!
“是,是,小民记住了。”中年男子胆战心惊的,心想着做一件好事,却没想到惹来了这么多麻烦!
怀着沉重的心走到尸体旁边,观察了尸体一会儿,夏芸叹息道:“哎,可怜的人啊!”她从事法医这些年,见过的尸者,她怕是死得最凄惨的一个吧!
“夏芸,发现了什么吗?”楚天尘问。
夏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凶手手法熟练,伤口似乎像一刀剁下,手法相当残忍啊!我在想死者和凶手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一点我也查到了,而且楚小洛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了生的肉屑沫,我们怀疑她的死会不会跟屠夫有关系?”楚天尘把自己推测出来的想法说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你看,死者的鞋底有什么。”
夏芸指着死者的鞋底,楚天尘蹲下身子,看了个仔细,道:“好像有一层油啊,哪里会有这么厚的油呢?”
“我曾去过屠宰场,发现那儿地上总会凌乱地放着一些大肠或内脏,地上相当的油腻。”夏芸回忆着往事说。
“屠宰场?什么地方?”
MYGOD!忘了,古代杀猪一般都是在自已家里杀的,哪里会像现代一样,有集体屠宰场呢。她悻悻地说:“就是专门杀猪或杀牛的地方,你们这里或许没有。”
“没有你怎么去过?”楚天尘没打算放过任何疑虑。
额,被难住了。楚天尘曾是苍州的知府,那儿有没有屠宰场,他能不知道吗!夏芸脑子转了个圈,尴尬地说:“是我家,我家有个专们的屠宰场,我刚才一时忘了。”
好吧,楚天尘不再继续追究。
这时,南面、西面、东西各来了一波人。他们前面是两人抬的轿子。轿子落下,上面下来身着官服的县老爷。南面的圆头大耳、西方的个子纤细,东面的矮个精瘦,真是各有风态啊!
“大田县县老爷福大人到!”
“九江县县老爷艾大人到!”
“同罗县县老爷奚大人到!”
三个声音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响起,夏芸抬头望去,他们的名字和本人实在是太配了!
夏芸悄悄地问楚天尘:“怎么来了三位县老爷?”
楚天尘道:“你有所不知,死者发现的位置,其实是三个县的交际处,肯定是那个村民不知道去哪个县衙找人,于是干脆把三个县老爷都叫来了呗!”
“他们真是三个国宝!”夏芸奚落了一番,道,“他们应该知道你在这儿了,不然不会过来的。”
“是啊,我特意告诉去报官的,说大理寺少卿在这儿,若是他们不来,恐怕也要吃官司的!”楚天尘嬉笑着说。
夏芸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突然想到一事,问:“我是七品小官,他们好像也是七品芝麻官,我应该不用朝他们行礼吧?”
“当然,你只需要说两句客套话就好了!现在你在民间的名声可比他们值钱得多!我听说啊,有人在传,你到了云都,皇上肯定还会给你加官进爵呢。以后,你可要照顾我这个四品小官的未婚夫哦!”楚天尘这时候没了正形。
夏芸抿嘴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您楚大人一句话,下官在所不辞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