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实与证据摆在面前,马五夫人依旧冷静,她觉得自己只是杀了一个挡了自己儿子拥有一切的恶人,这不是罪过。可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马五郎爱小蝶胜过一切,当得知娘亲杀了自己就爱的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我可以不要马家的财产,我可以不做马家的少爷,只要小蝶能够活过来!可是他不可能复活,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孩儿留恋。孩儿宁愿断绝红尘,遁入空门,为母亲赎这一世罪孽!”马五少爷转身离开。
“五郎!”马五夫人瘫坐在地,嚎啕大哭,马五郎是她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他若离开,自己便是孤家寡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透过帘子,夏芸见马五郎稍停顿了一下,潇洒离去。小蝶的死,带走了他活的希望。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切冤孽皆由自己而生,那么就让他落发为僧,与青灯作伴。
啪……惊堂木响绝于耳,犯人不招,楚天尘也不会逼打成招:“退堂,把于氏押至大牢,明日再审!”
马五夫人于氏毫无反抗的被押到了衙门大牢。楚天尘退去官服,来到偏厅,夏芸正望着墙壁发呆。
“夏芸,马五夫人的嘴比石头还硬,就算有证据,她也不会招的,而本官现在只是暂把她押到大牢,却也不能强行治她的罪。”楚天尘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想不到你还是个好官!”夏芸说出少有的称赞。
“那是必须的!”楚天尘厚脸皮地承认。
“好啦,不给你逗嘴了,我出来要回去了,我的屁股还没好呢!娘亲好不容易才让我出来透透气,要是知道我又到了衙门,肯定又要发脾气了!哎,我那娘亲啊,有时候比母老虎还凶,有时候呢却又比谁都好!”夏芸试图站起来,身旁的雨荷过来扶她。
“对啦,我前脚刚走,你后脚跟来了,夏夫人怎么会同意的?”楚天尘狐疑地问,这女人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夏芸道:“我去求她呀。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我说我只是来看看,保证不插手,她三思之下,就同意让雨荷陪我来了,可惜我的屁股又受罪了!”
“诺,这个给你!”楚天尘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递给夏芸:“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涂上两天后就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放心,功劳有你的一半!”
“楚天尘,你过来。”夏芸朝楚天尘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楚天尘疑惑地弯下腰,问:“什么事?”
“你派人……”夏芸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楚天尘,他颔首明了。
……
夏家前厅
夏夫人很明白如果不让夏芸去,她也会偷偷地去。对于夏芸,她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夏夫人只希望夏芸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其它的都无所谓。
雨荷扶着夏芸蹒跚地回到家,一进门便见夏夫人坐在那儿,凝眉愁容。夏芸浅浅一笑,道:“娘亲,我回来了。”
夏芸望了夏芸一眼,道:“雨荷扶小姐回房休息,伤没好不要再出去了。”
“是,夫人。”雨荷允诺。
“娘。”夏芸叫住转身离开的夏夫人,道:“谢谢您。”
“你不必谢我,我太了解你了,即使不让你去,你也会偷偷地去。”夏夫人一语道破,然后转身离开。芸儿,娘只是不想让你被他们发现,朝中之事,你还不了解,你的存在对他们危险很大,就算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这些话她暂时还不能告诉夏芸,因为怕她难过,同样自己也怕她离开!
一天之后,某个时辰,夏芸已经可以自己走动,楚天尘的金创药果然名不虚传,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上等药品?知府也不过从四品官员,看来皇上对他很是器重。皇上?呵,他又没说是皇上赐与他的,自己怎么会觉得与皇上有关呢?手上把玩着青瓷小瓶,突然发现瓶底下印有御字,果然还是与皇上有关。
楚天尘急冲冲地进了夏家,到了夏芸闺房。见夏芸若无其事地玩着小瓶,倒了杯水喝下,然后说:“夏芸,马五夫人的*真的很硬。”
“什么?”夏芸被楚天尘的话砸得没有缓过神。
“我是说马五夫人于氏,她居然是当朝宰相的远房亲戚。昨晚上按照你的方法,她终于招了,而且她还有武功,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说重点!”楚天尘的话太无章法的,听了半天都没有听懂。
楚天尘又倒了杯水喝,然后说:“于姓是宰相直系,而马五夫人是宰相叔爷爷的孙女,也就是他的堂妹。她从小习得了一身武功,也正是杀害小蝶的凶手。”
“那又怎么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宰相堂妹,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楚天尘,你可不能同流合污啊!”夏芸提醒道。
“你放心吧,本官好歹是皇上亲点的。”楚天尘道,“只是于氏,我无能为力了,只能交给云都来的官差了,他们说要把于氏押至云都。明白人一眼就知道,宰相要救她呢!”
哼。夏芸从鼻中发出不屑的语调。从古至今,每个官员都学会给自家人开脱罪名!好一个宰相大人!夏芸脑海里出现《少年包青天》中的庞太师,他们若同类人,自己恐怕难以对付。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楚天尘站起来,道:“我能怎么办?谁叫人家是一品大官,我这个从四品能干些什么?人只能让他们带走呗!”
“我说你怎么这么懦弱呢?”夏芸鄙视道。
“懦弱?”楚天尘不屑一顾道,“夏芸,有时候我们也无可奈何。”
“你们?你是指皇上?”
“想不到你这么聪明!夏芸啊,若是你身为男儿身,该多好!”楚天尘倚窗望天叹息。
啪……一个巴掌挥向,夏芸怒气腾腾地叉腰道:“我是女人,不是人妖!”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本想着等你好了后带你去宝刹寺,现在却犹豫了。”楚天尘揉着自己的头,喃喃道:“你真是个怪女人,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暴力,能嫁出去才怪!”
夏芸却笑得无比灿烂:“楚天尘,你是贵人多忘事吧?你不是已经到夏家提亲了吗?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若是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你就将就吧!”
楚天尘合掌,默念:“阿弥陀佛,我宁原去当和尚,也不会娶你,就你这暴力的性格,我怕自己无福消受!夏小姐,拜托您大人大量,饶过小人吧!”
“不行,在我没有找到合意的对象之前,你的身份就是我的未婚夫,若是有人纠缠我,而本小姐又不喜欢,你就得想办法把他赶走!这是你收了我三百辆银子后需要做的事情!”夏芸诡秘一笑,这才是后招。
“不带你这样玩的,你不是说那三百两银子是聘礼钱吗?现在怎么有后续问题呀?最毒妇人心啊!”楚天尘后悔不已。
“难道我有于氏那么毒么?说来也奇怪,马家出事了,马老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面。”夏芸与楚天尘并排而站,园内的月季开得正旺。
“他很久之前就想休了于氏,但畏于于氏的*。听外面的人说,马老爷的前面四位夫人,都是于氏害死的。但也只是传闻没有证据,马老爷心想这事一出,必定会惊动相府,他也没有出来的必要。听说马五郎没有回马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楚天尘把自己听到的事告诉夏芸。
夏芸道:“人自有归宿,但愿他能想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