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她的眼睛蓦然一亮,“我去找太子殿下,云荷刚刚把他从什么九曲径带回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是撇下云荷去找太子,万一有点儿差错,她该怎么办啊。左思右想,她将云荷扶了起来,费了半天劲儿准备带着她去霄云殿。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蜜梅回头,顿时放下云荷朝他狂奔而去:“啊,海神大人,你来的正好!云荷受伤了!”
沧海没有理会她,径直飘向云荷。在蜜梅看来,他就是飘的,宽大的衣衫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就已经到了云荷身边。
他低下头探了探云荷鼻息,立刻将她扶起,以掌置于她后背,度真气约一刻钟,才见云荷惨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
蜜梅连忙道:“她有没有事?”
沧海不答反问:“她怎么会受了内伤?”
“内伤?”蜜梅的嘴合不上了,“那看来是徒手接轰天雷把她给整伤了!”
不用她多说,沧海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弯身将绵、软无力的云荷抱起往外边走,蜜梅说:“你带她去哪儿?”
“无极阁。”
“我也一起去行吗?”蜜梅急急地道,“我能照顾她。”
沧海轻声道:“不必,我会照料好她。”他带着云荷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蜜梅又是焦急云荷的伤势,又感到少许的嫉妒。人人都爱云荷,都与她玩在一起,唯独她没人理睬没人爱。
她默默地坐到莲花池畔,心碎神伤。
无极阁的主卧房内,云荷静悄悄躺在沧海的**。海蓝色的被子裹着她娇软的身躯,衬得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额头上有小小细细的汗珠。
沧海拧了毛巾往她额头上擦。云荷呻吟了声,睫毛颤抖几下。沧海凝视她的面孔,等待她睁开眼睛。
但她又趋于安静了。
他轻轻叹一口气,拭去汗珠,他凝望这张熟悉的,曾经痴狂过的脸庞,不知怎么着,就涌起了巨大的悲伤。比九千年前那一场变故,还甚。
霄焰在天还未亮就到了莲花池。
没想到莲蓬竟然毁了,他连忙奔到池畔,见唯一的一枝莲花垂头丧气地歪在一旁,忙飞身荷叶上,对它吹了口气;张望四周,除了朔朔雪声,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张声喊:“云荷!”
回应他的,是远处细微的悉索声。他凭着声音到了梅树下面,“杨梅干,出来。”
蜜梅在他发出第一声叫唤时已经醒了,再听他喊一句,脸耷拉了下来。她分明是蜜梅,怎么他老爱给人取绰号?
探头出来问他:“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云荷呢?莲蓬为何成这副模样。”
蜜梅有气:“您说这是为什么?可不都是为了您!”
霄焰不笨,脑子转弯也极快:“青凤来过?”不等她答,又急忙问道,“把云荷叫起来。”
“她不在我这儿,我上哪里叫去?”
霄焰脸色一变:“她去了哪里?”
听蜜梅说完始末,他调头便走,直扑向无极阁。清晨的海边,风扑来带着几许凉意与潮湿。
大步进了无极阁,不顾沧海的弟子荆罗在后苦追,径直进了沧海的卧房。门大开,沧海别开目光,见霄焰风一样冲进来,扑在床前仔细地摸索着云荷,在确认她没有大碍之后,一颗心方才归位。
沧海只是冷眼望着他。
荆罗在门口一脸无奈地欲言又止,沧海淡淡道:“下去吧。”
荆罗行了礼,关上门忙去了。沧海说:“你这样心急火燎地来,不觉得失礼吗?”
“那你将她带来这里觉不觉得失礼?”霄焰眼神锐利。
“失礼?”沧海冷笑,“若不是我的‘失礼’,也许她会死在莲花池畔。我早与她说过,不要接近你!你给他带来了什么?”
霄焰语噎。青凤是因他而迁怒云荷,他知道,所以无言以对。手悄悄握紧,他从唇间吐出几个字,“她怎么样了?”
“徒手接轰天雷。”沧海望向云荷,“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若不是这阵子吞食了几颗灵丹妙药,此刻早烟消云散了。”
霄焰不语,目光柔情地望着床榻上的她,悱恻缠绵。他听到沧海说:“若不想她太苦难,奉劝你还是放了她的好。往后永不相见,倒能省得她受非。”
霄焰仍旧不言语。
所以,她的拒绝是对的。沧海的顾虑与指责也是对的。他的婚事在不能自主前,实在不该招惹云荷。可是,叫他情何以堪?面对着她,他总是情不自禁啊。
霄焰看到她的眼睫动了,连忙上前一步,见她睁开眼睛,柔声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云荷望清楚是他之后,呼了口气:“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