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磨叽了半天的后,蜜梅伸着懒腰嚷困了,回树洞睡觉去,云荷则捧着一摞书回莲蓬慢慢看。
那些书藉都是浅显易懂的爱情故事,虽读来无味,却自有能吸引人之处,云荷不知不觉看完了一本。她在看书时,却不知霄焰正坐立难安。
都已经两天了。他耐着性子不找她,怎么也不见她有动静?
她自己说的,待她想好了她会来找。两天时间难道还不够她想吗?
越是急,越显时间漫长。
霄焰坐在屋顶,拿石子射远。仿佛只有清凉空气才能叫他心情平静。他其实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不过区区一个小花精,她若不肯,也便罢了,他紧张什么?
可唯有自己知道,那是为什么。
远处一团红雾远远飘来,霄焰坐着不动,虽然不乐意见到青凤,倒也不至于见到她就要躲。
雾化为人形,在原地转个圈。青凤道,“怎么独自坐这儿?”
“你来做什么?”霄焰不答反问。
青凤在他身边坐下,“几天不见,来看看你。”
“看过了就走吧。”
青凤咬咬唇,“霄焰。我们之间当成要闹成这样?你喜欢那个妖精,收了她也未尝不可,为什么一定要退婚?”
“何必再谈这个问题,你不嫌伤?”霄焰道,“做这么多,你对我难道还不够灰心?”
青凤低垂了眉眼,“我只是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
青凤的眼眸,似有泪光:“你何其残忍!为何要这样伤我!”
“若娶你,才叫两伤。”霄焰放柔语气,“何必偏执,须放手时,还是放手的好。”
青凤恨恨:“你自然能云淡清风!可你可知,现在他们是怎样看我?!以为我妇德有亏,德形有损,你才不要我,才退婚!”
“若果然如此,我抱歉。”霄焰道,“当日我与你说过我们不能订亲,你偏痴缠着季神与天后说这桩婚事。怨,也不能独怨我一个。”
“怎么不怨你?”青凤道,“既对我无情,你就该无情到底,那时就不该低头!”
“你莫忘了,订亲那日我为何不能起身!”霄焰语气平淡,眸子却有一丝烈光。
青凤的头渐渐低下,将脸埋入腿中。“我以为,如果米已成炊,你会接受我的。”
霄焰只淡淡地道:“你走吧。”
订婚日,天后怕他反悔,所以是临时定下来的。那一日他喝过青凤送来的果子便昏迷不醒,直至次日“礼成”才醒来。所以他才总想着要悔婚。青凤心机太重,不是他所喜爱的类型。正如他与天后所说那般,妻子是要与他荣辱与共一世的人,倘若这个人他看着都厌恶,往后还有几千数万年,要如何相濡以沫?
“她到底有什么好?!”青凤猛得抬头,眼睛通红,“难道就图她长得漂亮!”
“这是本殿的事。你无须知道。”霄焰道,“你只要知道,别做出对不起你身份的行为,那便行了。”
青凤咬唇,望着霄焰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她有哪里不如那个贱婢?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些么?
她从不知,原来霄焰也是这般浅薄!
她稍坐了会儿,正欲回名扬山,经过储云阁,见到拱桥上站着个人,忙收住了脚,飞到他的身边。
繁星手中握一把鱼粮,撒向水中喂井鲤。
他并不看青凤,“郡主怎么有兴致光临寒舍?”
青凤瞪了他半晌,才轻声道:“你骗我!”
繁星漫不经心地望她,“何曾有?难道霄焰对你没有多了一分感激之心?”
“感激归感激,他不收回退婚的决定!”青凤道,“我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繁星道,“至少他欠了你个人情。”
“又有什么用!”青凤咬咬唇,攸然抬头,“虽然救回了水麒,却并不能让他对我有丝毫改观——对了,我一直想问,找到水麒麟这样献殷勤的好事,为何你不自己去与霄焰说?”
繁得神情淡淡,将鱼食撒入水中,拍拍手道:“你也说是献殷勤,我为何要让霄焰觉得我是在献他的殷勤?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的话吗?就算我用这气度,未必人家不怀疑我是不是‘非奸即盗’。”
青凤的胸口起伏了几下,“霄焰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是在避嫌。”繁星轻笑,“难不成,青凤郡主觉得我为你好,也是为错了?那么往后,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青凤一怔。随即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繁星摆摆手,“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夜深了,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