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霄焰正独自用膳,人报天后驾到。
他起身迎接,行过母子之礼,天后面色严峻地说:“青凤与本后说了百草千竹酒一事。毒并非她下,你为何这般大怒?”
霄焰冷哼,“若是当时我喝了酒,死的是我。”
天后抿了抿红艳艳的唇,“你别当本后都不知晓。不过是你自己的小算盘!难道就真的这样讨厌她?”
“我从来便不愿娶她为妻。”霄焰直白道。
“你……”天后似乎在努力压制怒气,“你是不喜欢她,还是不满本后安排?”
霄焰懒洋洋道:“母后心中有数。伴侣要伴一生,若不挑个满意喜欢的,往后数千数万年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何过不得?你心也太大了!”天后愤怒,“这事不与青凤相关,酿酒的仙婢按例处理便是,既已与青凤定了亲,便不能退!”
“为何不能退?这是什么道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留她何用?等着她真正把我弄地魂飞魄散么?”
天后气得发抖,“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之,不能退婚,要如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要我看着办么?”霄焰邪肆地勾起唇角,“那成亲之日,新郎倌不出现,应当也不要紧吧?”
说罢抬脚走人,再不管天后怒气冲冲。他独自到了寒天镜,水麒从水中一跃而上,却未见它对他凶猛,只是东张西望,仿佛期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霄焰的心情略好了些。就算它不再如从前那般受他使唤,但不再对他咆哮,不再伤他,他也是开心的。
他伸手抚了抚水麒,“你想莲花了,是吧?”
水麒没言语。霄焰道:“她休养几日再来看你……嗯,不如我去看看她吧。”那是种奇异的,微妙的感受。在决定去看她后,几乎迫不及待,瞬间便要飞到她面前。
莲花池外,雪声簌簌。他靠近莲蓬。白白的荷花瓣子做被,大约太薄,云荷整个身体都绻着。
他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不醒,粉红的嘴唇动了动,十分娇憨。
望着她的模样,霄焰不禁笑了。书就放在枕边,他随手拿起来瞧。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云荷才幽幽醒来,见霄焰在身边,一骨碌爬起。“你为何在这里?”
“好了么?”
云荷迎上他的视线,“好多了。”
“水麒未见到你,很是失望。”
是他未奴役她,很是不习惯罢?“哦。”
霄焰忽然说:“我要与青凤退婚。”
“哦。”她又应。他退不退婚,为何与她说呢?
霄焰剑眉一耸,“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配合地问道。
“……”霄焰哼了哼,“怎指望一朵莲花能懂。你知爱情为何物?”
云荷摇头。霄焰轻轻一笑。
有歌声从远而近,伴着轻快的脚步,在莲蓬外嘎然而止,蜜梅手中挥着柳枝,怔愕望着霄焰与云荷。但脸上的神情迅速春暖花开,“你们继续,继续哈,只当看不见我。”
云荷蹙蹙眉,“继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