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月准备起身离开，却被伊恒毅给叫住了。

“等等，到底是什么用的交易？”伊恒毅突然问道，“既然话都说到一半了，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可惜。”

“哦？看起来你倒是有兴趣啊，可是这样做会让你的夫人感到不舒服。”

“嗯，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要听听，你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让太后娘娘所生下的皇子继承皇位，这就是我想要与你们做的交易。”凌月说道，“怎么样，若是夏王坐上了皇位，那么你们可就掌握了整个天下。”

玖茗冷笑道：“掌握整个天下？你当我是白痴么？如今夏国岌岌可危，若是夏王坐上了王位，恐怕不仅仅是康王不服，其他各国也会开始对夏国举兵，何况你可是支持夏无尘的，又怎么会那么做？若是真的想要让皇位更替，你大可不必帮他苦苦支撑才对。”

“话总是要说完才能够明白的，你这样突然打断我的话，会让我很困扰。”凌月说道，“帮助太后娘娘所生下的皇子登上皇位，这样对所有人都好，至于夏无尘么，就让他死去，或许会更好。”

“你，你说什么？可是你生下了他的孩子。”

“所以呢？生下他的孩子又怎么样？”凌月的指尖不断在桌子上敲打着，这到让玖茗想起了伊初莞在想事情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敲打着桌子，只是不同的是，凌月敲击地却好像是一个曲调，不知名的曲调，“我连自己和自己的母亲都杀死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只有野心的男人？”

“让夏王继位之后，你又打算如何？”玖茗问道。

“这个么，我不能对你说。”凌月说道，“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能够让夏王继承皇位，并且帮你找到回去的路，如何？”

“你说回去的路？”玖茗心脏骤然一停，“怎么可能，没有回家的路，或许你们有，但是……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没有那样的路。”

“为什么没有？”凌月用指尖轻轻在桌子上画着，也没人看得出她究竟在画些什么，“我若说，其实我和你一样，你相信么？”

“你和我一样？这怎么可能，我是……”

“我知道，你只是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程序罢了，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凌月缓缓说道，“原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世界穿越而来，可是却不曾想到，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些程序罢了，然后没有用的程序去到了那个世界，所以现在顶多算是回收垃圾罢了。”

“不对，不对，顾离和玖弥创造了这个世界，顾离是你的弟弟，这根本就是违背，违背……”

“你想说违背什么？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顾离和玖弥所创造，但或许你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完全是玖弥所创造，而顾离其实也只是程序的衍生品罢了，只可惜顾离太过聪明，就好像沈浩然一样。当然，我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怎么样，你想和我做交易么？我目前为止所想要的也只是让夏王登上皇位罢了，对你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啊，不对，是百利而无一害才对。”

“我不相信你。”玖茗的态度恢复了冰冷，起身离开。

伊恒毅却也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也只得跟着玖茗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他却对凌月说了一句话：你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的人。”凌月重复着伊恒毅对她说的话，良久凌月侧头，笑着问道，“流夜，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流夜叹了口气，说道，“不必在意，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是啊，你说的没错，至少我们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或许仅此而已吧。”凌月说道，“看样子，那个神棍先生是再也看不到了。流夜，你说她会和我们合作么？”

流夜想了一会，摇摇头：“不知道，她好像在顾虑什么。”

“顾虑？她全部的顾虑就是能否去那个世界。”凌月揉揉额头，望了眼远处开得极为烂漫的桃花，“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那个孩子，终究是活不过十岁的。”

流夜目光低垂，也不知道是叹气还是情绪低落，脸色相当难看：“姐，你是在怪我么？”

“傻瓜，那种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得到，何况当初我为了诈死而故意让你给我输入真气，其实有得必有失，若不是如此，我也真是没有勇气再次走出来的。”凌月缓缓说道，“不过，好在那个孩子还能活八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真的么？姐你当真不怪我？”

“当真。”凌月说道，“何况，他是那个人的孩子啊。”

夜晚，山风带着寒意迎面拂来。空气中含着淡淡的桃花香味，寺庙中的僧人则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僧人是遵循过午不食的，因为晚上吃饭的话会招致恶鬼，所以一旦过了正午，僧人是不在进食的。不过，由于凌月他们并不属于僧人，所以自然还是要吃晚饭的。只不过，他们需要自己动手做饭。

“这个是……”凌月嘴角有些抽搐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大碗绿油油的汤水，“你，你，你千万别告诉我这是……”

不等凌月继续问下去，流夜满脸笑意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豆汤。”

凌月用手扶住额头，一脸无奈：“绿豆汤就绿豆汤吧，为什么是传说中的绿豆汤啊？而且……唉！话说回来，那些僧人到底在找什么啊？他们原本不是在做功课的么？”

“哦，没什么，听说厨房里少了点东西，他们正在找呢。”流夜说道，“不用去管他们，咱们喝绿豆汤。”

“好吧。”凌月端起碗，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是因为在山上的缘故么？咦？不过说起来这次没有加糖啊。”

“因为厨房里没有糖。”流夜一边喝着绿豆汤，一边说道，“所以啊，这次就没有加糖了。”

“原来是这样，下次还是不要加糖了，糖吃多了不好。”凌月说着，便看到几名僧人从不远处走来，然后又往后山的方向走去了，“啊，难道厨房里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么？好像整个寺庙的僧人都出动了，流夜，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找绿豆啊。”流夜淡淡地说道，“听方丈说，他们寺里面唯一一小袋绿豆被人偷了，所以现在正在找偷绿豆的贼呢。”

凌月拿着勺子的手忽然停在空中，低头看着碗里的绿豆汤：“那个，流夜，我们现在喝的是绿豆汤没错吧。”

流夜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绿豆汤啦，难道姐你以为我们在喝红豆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