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果然正如同夏无尘所说的那样，虽然欧阳晚的武功并没有流夜高，但他还是感觉到，整个太子宫似乎被人监视了。不过饶是如此，欧阳晚依旧像以前一样，跑到太子宫没大没小的找夏无尘。同样，身为一国太子，本应该很忙，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无尘反倒比以前更加悠闲了，每日就是躲在屋子里看书。

凌月对那些诗词歌赋没有什么兴趣，因此也懒得理会。倒是太子妃青依会时常和夏无尘讨论，讨论。至于谢吟雪，除了帮凌月处理一些商会的事情外，基本也闲得很。但是在这段日子里，夏帝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整夜整夜的头痛。御医们对此束手无策，这一点，也是流夜偷偷告诉凌月的，朝廷大臣们并不知道。

同样，在此之前，凌月也如期在一个月之内让整个夏国的国库多出了一亿两的银子，有些没有前去存钱的百姓们纷纷后悔，而那些在一月之内存入钱庄银子的百姓，则纷纷等待着一年之后百分之十的利息的承诺。

“凌月，关于银子的事情，你可想好对策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刘喜手持拂尘目光低垂地站在夏帝身旁，腰则微微弯着。夏帝半睁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有。”自从夏帝拒绝流夜通过抬高盐价而赚取银子的方案后，凌月就懒得想这件事情了。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夏帝很快将不久于人世，凌一方面也希望通过这件事情来牵制夏无尘，夏无尘登上皇位后，必然也要面临这个难题，那个时候通过这件事情来彻底改革这个国家的金融，那才是最重要的。

夏帝似乎没有料到凌月会回答的这么干脆，而且从凌月的神情上来看，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到这里，夏帝脸色一沉：“难道你想要挟朕？还是要挟太子？”

凌月心脏猛然一沉，自己的想法怎么会被夏帝看穿，于是立即作苦恼模样：“微臣惶恐，只是微臣确实还未曾想到，之前微臣也向皇上提议过通过盐……”

不等凌月说完，夏帝就打断道：“那件事情不用再说了，江南的势力不是你所能够摆平的，一月之内，朕命你想出别的办法，好了，退下吧。”

“微臣遵命。”凌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她看到刘喜微微抬起头，朝自己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待凌月离开后，夏帝似乎因为总是一个姿势有点不舒服，因此稍稍变换了一个姿势后幽幽说道：“刘喜啊，你知道朕为什么不让她去江南么？”

刘喜摇摇头，低声道：“皇上的想法，奴才怎么好妄加揣测呢。”

夏帝笑了两声，道：“刁奴，你跟了朕这么久，难道还不清楚朕心里的想法？说吧，朕在这件事情上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喜想了想，说道：“皇上，不知道您是否担心……监察院势力太过庞大，只怕到时候那慕容凌月和江南势力相互勾结，那可就麻烦了。”

“不错，朕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不愿意让凌月前往江南。”夏帝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从一开始朕就上了她的当，如今这银子是收上来了，可一年之后，那些利息则是要纷纷兑现的。她心中除了盐的主意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只是不愿意告诉朕罢了。”

刘喜疑惑道：“为何？”

“这还用问么，她是希望以此来要挟朕。”夏帝缓缓说道，“这女人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别的女子都希望通过男人得到荣华富贵，或是盛宠，可她，偏偏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朕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她。”

“皇上，如是您想杀她，现在也不迟啊。”刘喜说道。

夏帝摇摇头，有些无奈：“杀她？那是不可能的，朕已经和院长撕破脸了，如今，若是将凌月杀了，那么监察院要如何是好？而且她身边的那个奴才，武功入了化境，试问有谁能够动她？”

“皇上，那……”

“只好先这么看着了，不然能有什么办法？”夏帝说道，“刘喜啊，有的时候，朕觉得人活着朕的是没有什么意思，帝王也好，乞丐也好，总是要死的。所有的努力，都是献给死亡的。”

刘喜心想着，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夏帝总是头疼，再加上人上了年纪，难免会想到死亡，所以才导致夏帝情绪低落，因此刘喜知道自己只能往好了说，安慰道：“皇上，您是真命天子，万寿无疆。”

“呵呵，都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可到底，有谁是万岁？不过是嘴上说说，耳朵里听着好听罢了，朕这点思想还是有的。”夏帝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不过说起来，就算是天命，或许也是能够改变的。”

这句话，刘喜默默在心中记下，因为他总觉得夏帝的这句话别有深意，尽管他不知道究竟深在哪里，意在哪里，但记着总是没有错的。

凌月回到太子宫，却觉得浑身难受，那种被人看穿想法的感觉让她焦躁不安，同时也因为夏无尘的云淡风轻而让她总觉得是忽略了什么。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

如何才能够拿出一个有效的方案来呢？其实有一点，夏帝是猜错了，那便是凌月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法，因此当夏帝命令凌月一个月之内交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她确实有些为难了。毕竟这个时代不是那个金融产品漫天非的时代。股票，基金，债券，黄金，等等一系列的理财产品，都是被百姓们所认可的。而在这里，莫说是股票，基金了，恐怕就连最为稳妥的黄金也不能够被人接收，很简单，因为在这个时代，黄金也可以直接作为货币。

等等……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既然有人存钱，那似乎也会有人需要借钱。自己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看来果然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流夜，贷款怎么样？”

正喝茶的流夜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凌月：“姐，你从刚刚回来后就一直闷不出声，弄了半年在想贷款？”

凌月点点头，很认真地问道：“没错，流夜，你觉得贷款怎么样？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流夜想了半天，同样很认真地点头，道：“姐，我觉得贷款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应该说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没错，哈哈，既然流夜你的意见和我一样，那么决定了，就是贷款了。”凌月笑着说道，“嘻嘻，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流夜一脸得意地和说道：“那是当然，不过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贷款是什么啊？”流夜一脸真诚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凌月真的有种把流夜给掐死的冲动，但最终在理智的驱使下，她还是笑着回道：“贷款就是借钱。”

流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还有些郁闷：“借钱就借钱唄，说什么贷款，莫名其妙的。”

“……”凌月说道，“那你觉得借钱这个想法怎么样？”

流夜想了想，说道：“姐你是打算用借钱的方式去填补之前那些百姓疯狂存钱，你所许下的十分利息的事情么？”

“没错。”凌月点头，问道，“怎么样，这个方法应该可行吧。”

“可行是可行，但问题是你若是把借钱的利弄到十分，还有谁借钱啊？现在借钱的利可只有五分啊。”

“我知道只有五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多印点银票出来。”

流夜更加疑惑了：“多印点银票出来有什么用啊？”

“很简单啊，稍微有点钱的人，根本就不会随身携带着大量银子，大多数都是银票，因此银票也可以当作货币来使用。但是，印制银票的是国家，多印点银票的话，那么银子不就多了么，虽然这么做会导致通货膨胀，不过也没关系啦。”凌月说道，“听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