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笑着到了杯茶,但是细心的夏无尘发现茶壶里倒出来的**竟然是鲜红色的。喝了几口鲜红色**,伊丽莎白接着说道:“因为我很喜欢那只瓶子,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直到我被那个老家伙推到河里,瓶子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后来我听把我关到这里的那两个人说,因为瓶子里的拈花一笑混入了水中,所以水便有了香味。”
“我估计这件事情就算是百川堂也未必能够知道,难怪成为一大谜案。”欧阳晚唏嘘道,“想不到御花园里的池水中竟然有拈花一笑,那是不是说只要跳下去洗个澡就能免收轮回之苦了?这次回去,老子一定要好好在里面洗个澡。”
“但愿你别淹死了。”夏炎冷冷地说道。
“废话说了这么多,可以把钥匙给我了么?”凌月走到伊丽莎白跟前,望着杯子中鲜红的**,“为了永葆青春,真的值得这么做么?”
“值得。”伊丽莎白又喝了一口,齿间满是嫣红色,“听说有一种肉叫唐僧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是真的么?”
“假的。”
“那真可惜,你带我出去,我就把钥匙给你。”
“你出去之后会死。”
“你可以带我去见皇上。”
“好吧,我带你去见皇上,你把钥匙给我。”
伊丽莎白侧头微笑:“你骗我,我要见到皇上之后才会把钥匙交给你。”
“那你总要让我看一下,钥匙是不是在你身上才行。万一你骗我呢?”
伊丽莎白从脖子里拿出一根坠着十字架的链子:“这是钥匙,没骗你。”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放回衣服里。
凌月退后几步,脸上满是嘲讽:“伊丽莎白,你的脑袋除了戴帽子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扑哧,江墨竹展开折扇,掩面笑了起来:“妙极,妙极。”
当退到与夏无尘并肩的时候,凌月厉声道:“流夜,杀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众人只见原本应该站在墙角处的流夜一个飞身跃到了伊丽莎白跟前。与此同时伊丽莎白也惊恐地从椅子起身,往后连退数步:“你把我丢在这里,现在又要杀我。”
流夜神情肃杀:“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里,为什么?”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伊丽莎白疯狂地对着流夜大吼。
“我把你丢在这里?你是说我么?”
不等伊丽莎白说话,凌月怒吼道:“流夜,我不要再听到她说一个字。”
“你……”伊丽莎白张大嘴巴,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随着流夜慢慢松开手,伊丽莎白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地上,无论怎么看度已经死透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尤其是夏无尘。他不可置信得看着表情有些狰狞的凌月,她究竟怎么了?
不等众人回过神,江墨竹已经率先走出了大厅:“最后一个走的,麻烦放把火。”
“你要去哪里?”夏炎问道。
江墨竹转身,很认真地说道:“当然是去找客栈,难不成我们要在这种鬼地方过夜?”
凌月走到伊丽莎白身旁,蹲下身,摸索了一阵后又站起身:“好了,走吧。流夜,放火。”
淡淡的八个字,凌月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厅。
隔着月色下的河面,漫天妖娆火光照亮了整个天际。在那些火光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绝望哀叫。
“等等,那些少女……”欧阳晚脸色大变。
“你想做什么?”凌月淡淡地问道,“回到山庄将那些被关在地牢里,马上就要被烧死的少女救出来么?”
“你知道地牢里关着无辜的少女,竟然,竟然还让流夜放火。”欧阳晚怒容满面,如果不是夏无尘阻止他的话,他很有可能直接抓住凌月质问。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凌月扫了欧阳晚一眼,说道,“怎么,有问题么?”
“妖女。”
“不是妖女,是魔鬼。”凌月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十字架,手心浸出丝丝殷红。
“其实……”江墨竹不断地扇着扇子,到并不是他想在这种时候附庸风雅,仅仅只是为了扇走不断飘到自己面前的灰尘,“应该有一个少女逃出去了。”
“书上还说,伊丽莎白复活了呢。”凌月说道,“我刚刚看到她了,就在进门的时候。”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逃出去的那名少女应该是她救走的。”江墨竹略有所思地点着头,“不过好在,拿到钥匙了。”
马车里,气氛沉默。
谁都不愿意说话,在经历了苏河山庄的事情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江墨竹和凌月两人之间有着旁人无法知晓的秘密。先且不说两人奇怪的谈话,单是苏河山庄的主人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夏帝最宠爱的歌姬这件事情就足以让人震撼。
当然,如果再将四十年前端福太后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那恐怕也足够再写一本皇室杂谈录了。
至于那些在大火中死亡的少女,欧阳晚从心底里相信凌月是故意那样做的,但是她又无法找出凌月为什么要那样做的理由。
最为郁闷地莫过于夏炎,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太子宫陪伴着怎么看都看不够的独孤兰,然后满怀欣喜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世。然而现在,他却要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
不过细细想想,江墨竹是苍国皇子,安落是金国皇子,再加上他和夏无尘两位夏国皇子,这小小的马车里一下就聚集了三国的皇子。当然,如果夏炎知道流夜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一定会感慨命运的强大。
望着凌月紧闭的嘴唇,夏无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凌月楼入怀中:“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凌月轻轻掀起帘,月色姣好,“你觉得那画上的女子漂亮么?我是说苏河山庄里的那幅画。”
“算得上清秀,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她的眼神太过决绝,不好。”
“决绝么?”
夏无尘点头,道:“那种眼神,分明是无法爱任何人的决绝。那样,怎么能称之为人?”他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儿紧咬下唇,神情凄然。
夜色中,骏马扬蹄。
在马车的后方,两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上分别坐着两名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后则坐着一名少女,那正是从苏河山庄被人救出来的百灵。
百灵本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回到扬名镇与亲人团聚,但眼下这两个将她救出来的黑衣人却带着她朝相反的方向策马飞奔。她很想跳下马匹,但思来想去却又对未知的命运有些许期待。或许,前方并不那么糟糕。
带着这样的信念,百灵紧紧地抓着黑衣人的衣服。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山间的虫鸣声,以及骏马飞踏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让百灵的心情无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