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过了三日,林夜辰与叶雨昔也进入了扬州境内,这几日过得极快,连林夜辰都无察觉。林夜辰看着明媚的天空笑道:“叶姑娘,你终于要到家了。”
这时叶雨昔却愁容不展,并不开口,林夜辰不知道她怎么了,当下问道:“怎么了,回家该是很高兴的啊。”
叶雨昔轻轻一叹,低着头道:“林大哥,我......我暂时不想回去,你能不能再陪陪我几天?”说罢,她抬起头来深深看着林夜辰,泪眼朦胧。
林夜辰怔住了,看着叶雨昔这般看着自己,他的内心也有了几分不舍,但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又听叶雨昔道:“林大哥嫌弃我吗?”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林夜辰急忙说道,生怕叶雨昔误会。
“那就陪我几天,可好?”叶雨昔的恳求,林夜辰不忍推却,他内心也有几丝乐意的,当下点头答应,叶雨昔脸上的愁容立马烟消云散,笑容绽放。
二人进了扬州城,街上热闹非凡,林夜辰望着街上景色,却在回忆什么,叶雨昔见他似有所思,连忙问道:“林大哥可曾在回忆什么?”
被叶雨昔这般问,林夜辰便说道:“好久没来扬州了,最后一次来扬州是五年前的时候了,年华真如白驹过隙,五年时光竟这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叶雨昔忽然感伤道:“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林大哥,你说我们该不该由着自己的心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林夜辰见她如此感慨,也不知道出于何原因,当下笑道:“命运在自己手上,喜欢什么就去追求吧,不用被什么束缚了。”
叶雨昔不再说话,似乎在揣摩着什么。二人继续往前走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的面摊上有几个紫衣女子在坐着休息,林夜辰一惊,急忙拉着叶雨昔的手飞快的走进一个巷子里躲着,“林大哥,怎么了?”叶雨昔奇道。
林夜辰做了个“嘘”的手势,“真是奇怪,那几个紫衣女子怎么会在扬州出现,前几日遇见她们的时候我们还在荆门啊。”
叶雨昔看着林夜辰紧蹙的浓眉,忽然伸出玉手帮他抚平了,林夜辰又是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林大哥,有事没事都别皱眉头哦。”叶雨昔的话如春暖花开,汩汩溪水,有一种甜蜜缓缓流淌进入林夜辰心间。
是夜,林夜辰依然如往昔一般住在叶雨昔的对面,这次的这家客栈很是冷清,没有几个客人,这种清静的感觉林夜辰倒是喜欢,他吹灭了蜡烛,打开窗口,月华倾泻进屋中,他静静坐在窗台上,倚靠窗口,看着夜空出神,一颗流星疾驰而过,划破天际,与月光下的少年形成了美好的画面,“这夜真美,现在也还早,不如叫叶姑娘也来看看。”林夜辰是江湖中人,从来不拘于男女授受不亲或者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的迂腐思想,当下便起身往叶雨昔房间走去。
林夜辰站在叶雨昔门前,却不敢敲门,“她睡了吗?”他最终还是轻轻敲门道:“叶姑娘。”他喊了几声却不见回答,他深感奇怪,他又喊了几次,屋里依然没有回复,他突然想起白天在街上碰见的那几个紫衣女子,“那些紫衣女子为何一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难道她们一直跟踪我们?”林夜辰眉头又变得紧蹙起来,“遭了,难道叶姑娘被她们抓去了!”林夜辰惊慌的推开门,点开火折子,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大晚上的叶雨昔会去了何处?
林夜辰容不得多想,他正欲出门去找叶雨昔,但是又忽然停下来,他点燃了叶雨昔屋子里的灯,林夜辰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他往屋子四周看了一遍,“屋子里没有挣扎的痕迹,看来,叶姑娘不是被那群女子抓走的,大晚上的她会去哪呢?”林夜辰静静在叶雨昔屋子里坐下来,没过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林夜辰一转身便看见叶雨昔站在门外,只见她手里拿着各种布料针线,她奇道:“林大哥,你怎么在这?”
林夜辰一时尴尬道:“方才我来找你,你没在,我以为你被那些紫衣女子抓走了。”
叶雨昔轻轻笑道:“让林大哥担心了,你看,我方才出去买这些东西了。”叶雨昔说罢便将布匹摆着桌子上,林夜辰看见那羁旅布匹,青色,白色皆有,他不紧不慢的拿起白色的绫段放在眼前,忽然一怔,半晌过后道:“叶姑娘,你拿这些布匹做什么呢?”
叶雨昔轻轻浅笑,并没说话,林夜辰又道:“叶姑娘不会武功的是吧?”林夜辰看着白色的绫段,不由得想起那晚与他交手的面具女子,当下见叶雨昔拿着白色绫段也难免会怀疑起来。
“没有,雨昔自小体弱多变,未学过武功。”她看了满脸疑惑的林夜辰,笑道:“我买这些布匹是想给你做衣裳。”
“啊!”林夜辰又是一惊,不过继而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笑道:“我,我何德何能令叶姑娘帮我做衣服,这......这真是......”
叶雨昔并不理会林夜辰的话,走到林夜辰身旁说道:“快站起来,我要量尺寸呢!”
林夜辰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任由叶雨昔在他身上比划,他静静的看着叶雨昔,一时看得痴了,当下心里惭愧道:“这么个好女子,我竟然怀疑她是面具女子,林夜辰啊林夜辰,你脑筋被狗吃了!”
量好了尺寸,林夜辰见天色也不是很早了,便回房歇息,叶雨昔的屋子变得安静起来,她静静整理桌上的布匹,正在这个时候,窗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叶雨昔像是没发现一般,她继续将青色的布料折叠起来。那人影越来越近,“咯吱”,一声,蜡烛熄灭,窗户被轻轻打开,叶雨昔依然雷打不动。
“少宫主!”来人轻轻叫道。
“什么事?”黑暗中的叶雨昔生冷的回道。
“宫主捎来话,问少宫主的计划何时实行。”
叶雨昔淡淡道:“快了,你回去告诉宫主,再过几日便好。”
那人正要告退,走到窗边,又回头道:“宫主还要我带一句话。”
“说!”
“宫主说,这世上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不知道少宫主这计划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叶雨昔冷笑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对了,白翎,谢谢你一直陪我演戏。”话音极为阴寒,与方才的叶雨昔判若两人。那人轻声退去,留下黑夜里的冷面女子,她轻轻将青色布匹抓在手中,放在心口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