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女乐静(1 / 1)

第十章一女乐静

第二天清晨,水如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敲门声。

“水如!”有人压低了声音在门口呼唤着。

水如急忙变化了身形,跑去开门。

敲门那人迫不及待的闪身进来,水如定睛一看,来的原来是柳叶。

“柳叶姐姐为何这么早……”

“吓死我了……”柳叶脸色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水如开门往外看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回头问柳叶,“怎么了?遇到蜘蛛了么?”

飞鸟和蜘蛛,这两样东西是水如最害怕的。

可柳叶不知道水如真正身份,这个时候也没心情跟她计较,只让她赶快关上了门,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在这儿住,没什么感觉?”

水如一愣,“什么感觉?”

柳叶摇摇头,四下看看,“住你旁边的,你知道是谁吧?”

水如点点头,“是乐静。”

“对,就是她。”柳叶神经兮兮的拉着水如,贴在她耳边说,“我们得把她拉进来。”

“拉她?”

“对。”柳叶皱着眉头说,“离莺啼盛会没剩几天了。要是找不到另一个人,估计我们就上不去了。听说明天是上报的最后期限,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再拉一个人。别人我都试探过了,只剩这个乐静了……”

水如见柳叶似乎对乐静非常忌讳,每次说到她的名字都要朝外面张望一眼。

“我早就想问来着。”水如也学着柳叶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乐静,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为什么大家都不理她?”

“还不是因为……”柳叶的话顺嘴说出了一半,却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硬挤出了个生硬的笑容,支吾道,“是……是因为她性格太安静了吧。别人是怎么样我不清楚,反正我是觉得自己跟她说不上话。”

“总而言之……”柳叶在屋中转了两圈,郑重其事的问水如,“莺啼盛会,你想上还是不想上?”

水如点头道,“当然想。我必须要上。”

“这就对了。”柳叶按住水如的肩头说,“这件事一定要你出头了。十个人中,我已经聚齐了九个人,还差这最后一个,就看你水如的了。”

“为什么非是我……”水如纳闷,“柳叶姐姐你能说会道,去和她说说……”

“不行!”柳叶看着似乎有些生气,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其中原委,等到莺啼盛会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你无论如何要让她同意上场,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后面也可以的!只要能上去就行!明白了吗?”

水如还是头一次看到柳叶这样怒气冲冲的说话。反正都是为了在莺啼盛会有个上场的机会,自己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于是水如点头答应。

柳叶这才稍微放了心,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水如多说别的,只要与她说“正事儿”就行,她要是不同意,就求她,无论如何也要求的她心软同意为止。

交代完之后,柳叶又像来时一样,悄悄的出了水如的门,看看四下无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水如心中有些疑惑,柳叶奇怪的样子,欲言又止的态度,还有她提到乐静时的神情。水如觉得其中一定是有些什么事情的,可柳叶说对了一点,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那个上场的机会,其他的,等到自己赢得了花魁,可以长久的留在这里之后再说不迟。

练舞的时候,水如有意站在了乐静身边不远处,时不时的看看她,然后心中想着对策。

按照每日的作息,中午吃过了午饭之后就是自由的时间,姑娘们可以自行活动。水如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乐静,可乐静像是知道了她的目的一样,不停的躲着她。

好几次,水如都站到了她的面前要开口说话,可都被乐静那冰冷的眼神挡住了。一直到了晚上,两个人都回到了小院的房中,水如长吁短叹,在屋中转了好几圈,才鼓足了勇气,推开房门到了院中。

夜风凛冽,吹的水如打了个激灵。

隐隐约约,从乐静的房中,又传出了清幽的歌声。

……

清水渔舟唱早霞

沐风锦程织飞沙

举目蔽日无穷尽

云奔雾舞归涧涯

……

水如听了这几句,不禁小声嘟囔,“人都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为何见了早霞而不归,反倒要唱呢?”

“……闻曲及人,只道是渔家……”

水如一愣,没想到乐静竟然听到了自己说话,这一句,莫非是在解答自己的疑问?

水如连忙上前轻轻叩门,“乐静姐姐,水如冒昧来访,想与姐姐一叙。”

不多时,房门一开,乐静面无表情,没对水如说什么,转身回了屋中。

水如跟她进来,随手关上了房门。

乐静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个绣花撑子,撑子间夹着一块雪白的锦缎,却没有绣花。

水如见乐静不招待自己,没有办法,只得厚着脸皮自己坐下。

“乐静姐姐方才的歌声,真是优美。”水如是由衷的赞叹,可乐静听了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这歌词水如没有听懂,不知是何意思……唱早霞,织飞沙,归涧涯,这曲听着欢快,却似乎蕴藏着什么忧伤……”

水如话还没讲完,不料乐静竟然笑了。

“水如姑娘好有灵性,只这么几句就听出了忧伤……”乐静虽然是笑着,可水如却觉得她的笑容中也充满了忧伤。

这个女子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她的心中,一定有说不出的苦痛。

这样的想法从水如的脑海中闪过,她不禁一把拉住乐静的手,轻声说,“乐静姐姐,忧伤自有忧伤处,苦痛自有苦痛地,不可以此为念,感物伤怀……”

乐静愣愣的望着水如,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叹了一声,拿过茶碗放在水如面前,给她倒了杯茶。

“水如姑娘初到此处,知道的不多,才会这样说。忧伤自有忧伤处,苦痛自有苦痛地,确实如此。在这里的姑娘,多是身世不好,或是遇到过什么不幸的。我不出众,也不免俗,除了感物伤怀,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姐姐万不可这么说!”水如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摆摆手说,“人的一生也不过几十年,女子青春貌美之时,也不过三五年,若是将这大好年华用在了顾影自怜、感物伤怀上,岂不可惜了。”

“那……依水如姑娘,应当如何?”乐静笑的浅淡,话语也很轻柔。

水如听出她语中似乎有些不屑,叹了口气,才说,“事有不同,对待自然不同。只是无论如何都应当设法应对,而非缩在一处,空叹息。”说到这里,水如发现乐静皱了一下眉头,赶忙改口道,“当然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是柔弱女子可以解决的。不知乐静姐姐到底是有什么苦恼的事情。”

乐静笑道,“签了卖身契,一世为奴,只这一件事,难道还不够苦恼么?有多少人会像水如姑娘这样豁达呢。”

水如又叹了口气,嘟囔着,“什么叫豁达啊。我只不过是想陪伴在喜欢的人身边,每日都能见到他而已。人类麻烦,总是定下些条条框框,什么道德,什么矜持,现在又说什么豁达,我哪里懂那么多……”

水如嘟囔的声音虽然很小,可乐静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人类……”乐静莫名其妙的重复着。

水如一惊,忙把话题岔开,“乐静姐姐不想说自己的苦闷,不如听水如说说如何?”

乐静毕竟是年轻女子,久居于此,很长时间都没和人说过话了,听水如要说自己的事情,也有了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