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波涛起伏浪从生(一)(1 / 1)

微雨星怜 碧桑 1366 字 6个月前

26、炎阴姬是个妖女

其实,在释怜星的眼里一直有着一种担忧。

那个叫做子舒的少年会不会安全无事?

释怜星想起他那温柔又英俊的脸庞,在她生病的几天里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像呵护一朵花。释怜星从来没有被这样宠过,在大漠的圣教里她被幽禁了四年,四年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的师父。

释怜星都不明白为什么她有一个师父的时候,那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掩盖住她的眼睛,告诉她:“我是你的师父,而你,是我的小星星。”

尽管说见得多,可是四年中前后加起来他们师徒见面的次数也许都不够十次。而除了他,释怜星大漠圣教的教坛里根本没有见过其他人。

她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她只知道她的师父很瘦,也很高,年纪轻轻大概三十多岁,面容上轮廓分明,一双剑目时而温柔时而疯狂得充满杀气。而人格上也是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癫狂。见面的时候,她的师父会用各种名字唤她,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弄得释怜星自己也神魂颠倒,只有一次释怜星大着胆子问她的师父,我的名字到底是是什么?那时候她师父像发了疯,抽出了一条红色的鞭子挥在她身上,她不敢躲,如果躲了那鞭子上的道力会用得更大。等她师父打完,她看见男人眼里的疯狂平息下来,她师父说:“你只要记得你是星就够了。”

但是,她师父在清醒时叫唤她最多的名字只有“释怜星”。然后她自己就为自己定名为那三个字了。

她的师父是一个魔鬼,释怜星打从心里下这样认定。

即使见面次数不多,可她还是由衷地害怕那个男人。她觉得他是要会毁了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这样想,释怜星也不知道。

而她逃出了圣教之后,她隐约的觉得自己身上不仅有一个谜团,还有一个阴谋。但那些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也理不清。

她现在要做的是跟着炎阴姬,如果她的师父要来找她,那至少不能连累子舒。因为她从大漠一路来到中原杀了很多人也连累了很多人,尽管她心中不想,可是还是不得不那么做。

释怜星现在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地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她就像被牵连的一块木头一样在车里不得安生。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坐在旁边的炎阴姬,那个狐媚进了骨子里的女人妖里妖气,像条蛇一般懒懒地依靠在马车里。

起初没有靠近她,释怜星不知道。那个女人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妖娆又奇异香味,那种味道吸进释怜星的鼻子里,恶心得让少女作呕,加上马车晃晃荡荡的震动,释怜星都快晕了。

释怜星憋着气看她,炎阴姬身上除了抹胸,只裹了件轻飘飘的轻纱,那轻纱轻得连女人身下的大腿都挡不住,便不必说身上白皙的肌肤了。她这一身女人看了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男人看了估计要春心荡漾。

释怜星心里恶心了一把,努力憋着气,闭上眼睛,心里想起两个字:**!

“臭丫头,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别打什么鬼主意。”闭目养神的女人缓缓地开口,“否则有你好受的。”

释怜星睁开眼,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脸,说道:“嘿嘿,怎么会呢?虽然也许我武功不如你,而且我又有伤在身不好动弹。尽管你术法水平上差我一大节,我还是跟来了。就算我怀着鬼主意,你还不是一样会把我抓起来?”

炎阴姬看见她脸上开出了一朵花,仿佛春风拂过百花绽放。

释怜星笑得更欢了:“很好看是不是?我可比你美多了。”

炎阴姬心里有股嫉妒变成了恨意:“你现在可别得意!等我回去,先毁了你这张妖媚惑众的脸!”

“妖媚惑众?”少女咯咯地笑起来,心里有一种泄恨的爽快:“别拿我来跟你比,我跟你可不是一路货色。”

感觉身前有一股迅猛的掌风袭来,释怜星被点了穴道无法躲避,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手影一闪,掌力落在少女娇嫩的脸上,顿时白皙的肌肤上印出五道红色的掌印而且上面还有尖利的指甲抓出的血痕。一滴血顺着少女的脸颊缓缓流到她尖尖的下巴,滴在白色的衣襟上,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红。

“好狠。”释怜星嘶地抽了口气,她被打得偏过了头去,转回头来,能看见她嘴角上留出的血。但是她脸上依旧是笑着的,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然而那笑容没心没肺却挡不住她脸上焕发出的荣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嫉妒是犯了三出。”

炎阴姬被她气极了,扭过头想要无视她。

2、模糊梦境中的人影

释怜星朝旁边吐了口血,笑容依旧,却笑得阴阳怪气:“不过你最好记住,我这个人很记仇。你打的这一巴掌,我以后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炎阴姬回头质疑,她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起身钻出去。

释怜星看见车外驾车人的背影,忽然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仿佛久远又悠长的记忆模模糊糊、恍恍惚惚,驾车的人发觉身后的动静侧过头,那是一个陌生的尖瘦侧脸,然而那一瞬间的侧脸让释怜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得她猛地一缩。然后,她看见车帘子被飞速的放下,炎阴姬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生不如死!”

炎阴姬很快的验证了她所谓的生不如死——就是不给释怜星吃饭喝水,饿了她三天,又因为路途的颠簸劳累,另外加上少女重伤在身,她很快的生病了。然而她生了病神情依然是生龙活虎的,只是少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的像一只鬼。她不像几天前又叫又闹的,每天闭着眼睛保持着原来被点穴的姿势在养神。可是少女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靠近她才能感觉她鼻息上沉重的呼吸声,她呼出来的气体滚烫得可怕,若是有人碰了碰那娇弱的身体,都会惊愕那异常滚烫的体温。

释怜星病着,但是她并不开口。少女知道,炎阴姬在等她开口求饶,可是她偏不,她宁肯病死,也绝不向**低头!

而炎阴姬日日坐在马车外,也不向马车里望一眼。

马车一路疾驰,颠得她里外翻滚,少女感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提起一口气上来,她竟然呕出一口血水,然后昏死过去。

她又做了一个梦。

她奇怪,她的梦最近总是很多,反反复复,从不停止。

她梦见自己在荒然无际的雪原上,白色荒芜的世界里仿佛时间停止,那里看不见世间的尽头,有的只是无尽的永恒。

大雪一直在下,天空与雪原浑然一色,让她分不清楚天和地。

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在雪原里与白色永恒的世界融为一体。她看不见,也找不到。

“峦风——”她大叫,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但是,大雪依然是永不停止地下着,窸窸窣窣,一团一簇。

“峦风——”她又叫,然而静止的空间很快吞没了她的叫声,那荒芜的天地像是吞没了那些有生命的事物,吞没了一切。

她开始不停地在雪原上奔跑,她的脚印一深一浅地出现在雪地里。

然后,那个细长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与白雪浑然一体,让她看得模糊,看得不真切。

看见那个背影,一瞬间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是泪水像珠串一样不停下落,她想靠近那个背影,可是那个身影却仿佛遥不可及,她越是靠近距离越拉得越远。

她向前忽然伸出手:“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