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冰涣三尺非一日(三)(1 / 1)

微雨星怜 碧桑 1912 字 6个月前

7、傀儡异术

可是飞身的动作却在半空中停滞,黑色的纱衣衣袂飘飘,纤细的身影定格在那里。

也许连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少女要上前的动作却被无形的力量所阻碍,身体僵硬得不能动弹。还没有等到自己发现是什么何物阻止了她,她的右手仿佛被控制一般像一把坚硬的钳子一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力气很大,掐住她呼吸不得。她努力地移动着左手,攀上右手的手腕紧紧地握住,想要把自己的右手扭断,可却怎么挣扎也不能抵消掉右手掐住脖子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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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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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一瞬间失去神智,被丝线吊在空中像是一俱没有生命的尸体。

众人被她那诡异又反常的举动吓得不轻,仿佛这个女魔头被恶鬼附身,一会儿疯狂,一会儿自虐,一会儿自言自语,最后像死了一样脸色苍白的挂在半空中没有了动静。

浑尔格试图靠近她一点,见她没有反应,嘴上又喃喃地独自催动引发少女身上的血咒,确定那绝色的人儿已经昏迷得不醒人世。袖中的飞刀迅速的“咻咻——”飞掠割断了柔韧的丝线,少女像一只轻飘的黑蝶落入浑尔格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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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阴姬忽然淡淡一笑,将缠在手中的丝线轻轻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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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死静的脸微微一动,嘴角裂开一个笑容,像木偶一样僵硬。

“你,以,为,我,死,了,吗?”她开着嘴巴,声音却像从上空从来。浑尔格抬起头看,上面却没有一个人。他恐慌地把她从怀里抛下,像看见一个恶心又腐臭的妖怪。

少女在碰到地面上之前,无数的丝线从空中绞绕过来,蜷起她的身体又再次吊回到半空上宛如一只木偶在虚浮中舞蹈。

浑尔格厌恶地看着她,“妖女,你竟然练成了傀儡术。”

少女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像被卡住的木头一样,“你竟然知道,就离我远一点,否则搞不好哪天变成我的娃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笑声“嘎嘎”地在寂静的中堂里回响,

“大胆!”浑尔格愤怒地看着半空上悬浮的少女,全身激起了杀意,他一挥手中堂大厅里蓦然地隐现出十几个异服蒙面的杀手,“就算不能把你带回去,也要就地论处,免得将来成为祸害。”

十几个杀手得到浑尔格的命令,提着寒光闪现的兵器向少女冲来。

“叮——”

“铮——”

“铮——”

几处兵器相撞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可是武林众人呼吸一窒,只见十几江湖上名声远昭的高手,刀剑出鞘,与杀手相缠在一起拼死护住身后的少女。

他们为何要守护这个邪恶少女?众人不得其解。

“我没时间和你玩。让他们陪你吧,对手也算旗鼓相当吧?”少女舒舒服服地吊在上面,任下面血流成河也伤不到她半分。

8、邪魔的昏迷

少女苍白的脸忽地转向武林众人这边,血色的眼睛像是发了光,红得如同魔鬼。

无数的银丝在她的手上舞动,空中细长的丝线攀岩掠壁,缠绕住粗大的屋顶横梁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中堂大厅里张开,像一只张开嘴巴的饥饿怪兽,迫不及待地要吞噬食物。

众人拿起刀剑挥断那些汇集起来形成银色绳索般的网,可是只要他们动一动,肢体瞬间就会与本体分割相离,残叫与鲜血同时喷发,直到再也没有人敢移动分毫。

大家被动地站立着,冷汗浸湿了后背。

“那么,一个一个来好啦。我喜欢红色,不知道你们的血是不是红的?”少女满意地看着地上一动不敢动,恐慌非常的众人。

“正派武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弥陀佛!”寒意与杀气汇聚的中堂大厅里响起穆静大师沉静浑然的声音,“施主何必徒造杀孽,放下屠刀,早早圆渡众生吧。”

“放下屠刀?屠刀不在吾手如何叫我放下?”

“放下屠刀立定成佛。”穆静说得不慢不紧。

“放下屠刀立定成佛。”少女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这话是狗屁?”

穆静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女,她半边脸被红色诡异的图腾覆盖,那图案就像是催魔噬血的咒语,它们镶嵌在少女白皙的皮肤里散着红色的光芒,仿佛随时随地要喷出血来。

穆静记得那图腾,这个图腾是来自大漠的一个人……

“阿弥陀佛,魔从心生。女施主,你早晚被会被魔所吞……”还没有说完,肢体上被分割的痛楚制止了他的言语,身体里的血液缓缓流出,也带走了这个苍老年迈的生命。一个银丝卷起他的脑袋,在被绞断咽喉的同一时刻,穆静就此从这个世间上消失了。

“……”少女杀死穆静之后恢复平常的一丝不变的冷漠,这个被血咒吞噬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起她。

神智在血咒疯狂的灼烧中一点点的覆灭,痛楚天昏地暗地侵袭而来,她吐出一口血。她再不能控制傀儡术,那个魔鬼般的术法在一点一滴地吞噬着她的生命。

使用强大的力量一样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去抵偿。

少女昏厥过去,傀儡丝失去了控制,把她重重地抛在地上。这一次她真正地倒在了血泊里,身体像火一样滚烫。血咒另她的神智彻底涣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浑尔格满意地等到了他想要的时机。十几个江湖高手在与他的杀手缠斗中早被杀死,其余几个没有了少女傀儡术的控制就如同纸娃娃一般的好对付。

浑尔格走过去蹲下看着少女没有任何反抗地倒在那里,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美丽倾城的脸,眼中似有怜惜,他喃喃地说:“真是美丽绝伦,如果不是一个妖怪,我一定要了你。”

正好在浑尔格要抱起少女之时,释怜暗忽然出手。在浑尔格伸出手的千钧一发,一把雪亮的长剑阻隔了他的动作。

9、鬼灯抢人

白衣的释怜暗站在血泊里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那冷酷面具下的思绪。他看着昏迷的少女担忧地皱起了眉头,从那一刻起仿佛春风变成了凛冽的北风,杀气飞击,那种气魄让浑尔格骇得后退一步。释怜暗取下斗笠戴在少女的头上,在抱起她的瞬间,少女身上滚烫的温度像烈焰之火灼烧着他的手臂。他清楚地知道,血咒之毒再不抑制会即刻发作。

“怜日。”释怜暗轻唤。

释怜日并没有应声,然而心中明了。她一边警惕着周围众人的举动,一边迎身靠近释怜暗。

少女手臂上缠绕着的诡异图腾,闪烁着触目惊心的红光。那是血咒的印记像厉鬼一样附身在纤弱的少女身上。释怜日从袖中掏出一个长颈的白瓷瓶,掀去木塞,瓶口中隐隐地缭绕着一丝寒气。她把瓶子靠近少女的手臂,热气与寒气相抵消融间气体化成了薄薄的云气。水气萦绕瓶口左右,忽然一只银白色细如柳条、形体似蛇非蛇的奇异小虫窜出瓶口,“哧”地一声扑向少女的附满血色图腾的手臂。一条小虫窜出又有一条紧接在后,它们犹如饥饿的毒蛇耐不住血气的**,先后八条将少女纤细的臂膊缠得严实,蛇虫死死地巴在上面“滋滋”美味地享受着血餐。它们的身体随着吸食少女的血液,由银白色逐渐转变为殷红,虫身像是透着红光的白玉好不亮丽。说也奇怪,那些诡秘的图腾在蛇虫争先恐后地吸食血液中惶恐地退却着,如同退潮的海水轻浮过沙滩。

尽管如此,血咒引发得猛烈,不过片刻,蛇虫在极度吸食血液中身体肿胀而相继死去。八条噬血虫终究没有控制住血咒的狂煞,噬血虫一死血咒的图腾再次疯狂地蔓延了少女的身体。

释怜暗看着无法遏止的情况,他很清楚不断蔓延的血咒会带来什么,只是庆幸少女尚在昏迷当中,否则她发起狂来,不止是他,武当道观的所有人必须死。竟然有人还想用血咒来控制这个少女?是谁,想用血咒控制人心的人是谁?

呵——

释怜暗顾自冷笑。他利索地把死去噬血虫迅速从雨飘身上清理干净,抱起少女准备离开。但是费尽心机追上少女的浑尔格哪里肯让到手的猎物落入他人之手,他欲出刀阻挠,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快得看不清的银剑刺入他的手中,顿时红血喷泻。他只听见释怜暗口中冰冷的吐出:

“今天饶你一命。”

随即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武当的大厅里,而厅堂中却有充满杀意的声音回荡:

“大漠魔教,我释怜暗还从未放在眼里。”

浑尔格抓着疼痛极致的手心,抽了一口凉气。良久,才恨声对属下吩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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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簌簌飘扬,武当山山顶的寒风却冷如刀刃,割得人生疼。

走了几个魔鬼,众人心中惶恐还未得到平静,又见厅堂外跃进几个模样神秘的人。

“来着又是何人?”

瑞渊与子舒无视着武林众人的警惕与质问,扫视着厅堂里的一片狼藉。他们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战斗,也错过了一场恐怖的戏。

黑衣蒙面的瑞渊顺手抓过旁边的一个人,蒙面上的眼睛妖媚却充满怒意,他火气鼎盛,吓得被抓的人颤抖连连。他问:“看见一个少女没有?!”

被抓的人怕死得很,“什么……什么少女?”

瑞渊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转头问子舒,道:“那人长什么模样?”

“你问我我又如何知道?”子舒却回答得极其平静。

“你不知道来找什么人?!”瑞渊怒了,他扫了厅堂一眼,厅里人数众多,男男女女到处都是,“难道把这里的女人都抓回去?”

然而子舒依然回答得很平静,“我只知道她手臂上有一个红纹刻印,那是血咒的咒印,找到那个就可以确定是她本人。”

瑞渊把抓来的人甩到一边,准备吩咐手下的人把所有的女人都抓了。思绪间,却听见一个女子在厅堂中说话,告诉他们:“那个少女已经被释怜山庄的庄主带走了。”

瑞渊与子舒同时抬眼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只看见一个粉衣华服的女子,淡妆饰面却掩盖不了浑身的妖媚,她旁边站着一个白衣清俊的少年公子。

炎阴姬轻轻一笑,“他们刚走应该走不远,若是现在追去应该还来得及。”

瑞渊与子舒两人满腹疑虑地对望一眼,提息一跃,翻身出厅。

黑白身影在白雪中穿梭。

“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黑衣的瑞渊问。

“我们的情报一直源于他人,是陷是阱,只有找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