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梔看著摩拳擦掌的四個人,微微一笑,“去玩兒吧。”
四人喜上眉梢,“好勒。”
扁梔笑瞇瞇的,“別打死就行,傷殘我能治。”
四人心里有數了,臉上壓抑著的霸氣一瞬間外放顯露出來。
正摩拳擦掌要出去時。
“哎——不行!”歐皓趕緊站出來。
扁梔挑眉看他,后知后覺的記起來,歐皓是這老太太后面過繼過來的孩子,還得管老太太叫一聲:媽。
當著人兒子懟人家媽確實不太厚道。
扁梔剛要說話。
便聽見歐皓解釋,“不是想攔你們的意思,我是養子,也不過是掛個名號等著歐墨淵跟歐正浩長大了就把權利收攏回去了,她從沒真把我當兒子,否則也不可能把我趕出來。”
扁梔:“所以?”
歐皓:“咱們這里是中醫院,是正經的經營場所,你們要是在門口血流成河,在被放出去,到時候有心人聯系一波四人的背景,那中醫院成土匪窩了。”
歐皓在中醫院呆久了,扁梔給的權利足夠給他安全感,他的才能在這里釋放出來。
頗有一副政委的模樣了。
“院長,”歐皓絮絮叨叨,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本事好,也不擔心這些是是非非,但是咱們該規避,也得規避不是?往槍口上撞,可不成、”
幾人看他。
歐皓說:“我看不如多叫幾個人,帶著相機出去,如果對方有動作,咱們在動手,這樣也有個證據不是?歐老太太你們可能沒見識過她的手段,她能夠在歐老太爺走之后,守住這么家產,可不是吃素的,
她那么大年歲,要是碰出個好歹,或者沒皮沒臉的過來碰瓷,往地上一攤,網上又是一堆輿論,對咱們中醫院可不好,到時候再訛上咱們,那真是狗皮膏藥甩不掉了。”
歐皓是了解歐老太太的。
她是真準備來碰瓷的。
讓傭人準備好的厚實的圍巾掛在身上,前前后后找著舒坦的地方,就等著扁梔的人出來讓地上一軟,再讓扁梔照顧三年。
扁梔最近醫術口碑越來越好,她早就想過來看看。
讓她更心心念念的是,扁梔那一口直斷,聽說還會教人風水改變運勢,這姑娘之前不聲不吭的,哪成想有這樣的本事。
不搶到家里藏起來,放外面,便宜多少人。
歐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不樂意,當初不識貨,現在懂了,可得好好把握住扁梔。
眼瞧著扁梔的人出來了,歐老太太伸長著脖子,前前后后地掃了好幾眼都沒看到扁梔的身影。
她不滿意的皺眉。
這個扁梔,越發的無法無天,奶奶來了,都不出門來迎接,半點沒有尊重長輩的意識。
之前也沒發現啊。
不過也無所謂,橫豎是扁梔的人。
歐老太太準備好了架勢,只要一起沖突,她就往地上癱,她一邊看著扁梔的人越走越近,一邊提示身后的傭人。
“你們幾個給我注意這點,我可有高血壓,別呆會讓我磕著碰著,否則仔細你們的皮!”
幾個傭人聞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酷刑,縮著肩膀抖了抖身子,連連點頭。
高矮胖瘦走近了,身側幾個保安一字排開,無死角的對準對面幾人。
歐老太太傻眼,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遲鈍地問,“你們,干嘛?”
保安面不改色,板正回答,“歐秘書說了,防碰瓷。”
“防……”歐老太太幾乎咬碎一口金牙,“小人之心!我們是那種不入流的人嘛!”
歐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計劃還沒實施,就被腰斬。
“扁梔呢!”
歐老太太攏了攏外衫,不耐煩起來,“叫扁梔出來見我,我好歹也是她的長輩,就派人把我攔在門口,成什么體統?”
“林家的教養都去哪里了?!”
歐老太太說著,便指揮著保鏢讓他們突破矮高胖瘦四人,打開一條路來。
結果。
明明高大的保鏢,人數也是他們的兩倍,可偏偏半天突圍不了。
也因為旁邊夾著攝影機跟不遠處亮著紅燈的監控,歐老太太不敢動作指揮幅度太大。
只能站在一旁,一口一個廢物地罵著。
“扁梔!”
見糾纏許久都不行,歐老太太開始在門口聲嘶力竭的大吼,“我是你奶奶!你為什么不放我進去!”
“扁梔!你給我出來!”
“我今天是誠心誠意地來跟你商量事情的,你不是自詡醫術了得么,你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不救救你的丈夫!”
“墨淵如今心里只有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人命大過天,你作為醫生不能違背醫生救死扶傷的醫德!”
歐老太太聲音過大,幾句話下來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順勢想兩眼一翻,癱倒在地上時。
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忽然喊了一句:“不好,她要裝暈!大家快退開!”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歐老太太帶來的保鏢都愣住了。
身體下意識比腦子還快的急速讓開,倒是高矮胖瘦四人,不緊不慢的轉頭看向歐老太太,像是等著她出招。
歐老太太這輩子就被這么無語過。
當面被揭穿碰瓷意圖,她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唇瓣翕動著大怒,“哪個狗崽子在這里胡說八道!誰要碰瓷!”
“老人家的事情,怎么能說碰瓷呢?”
“還是中醫院呢,我看就是仗著家大業大,胡說八道呢!”
見扁梔還不出來,歐老太太的火氣飆升。
“剛剛誰說話!”
“給我站出來!”
話音落下。
被胖子遮擋住站在身后的歐皓伸出一只手來,撥開了胖子,然后直直的站在歐老太太面前。
“老歐總,”歐皓堂堂正正的挺直腰背,站在陽光下,不再是從前那個卑怯低賤的養子,他聲音清亮,一字一句:“好久不見。”
歐老太太晃了晃神,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時,頓住。
“歐……皓”
“你是歐皓?”
實在不是她記憶力不好,或者眼神不佳。
而是面前的人變化太大了。
原本佝僂的腰這會兒挺拔干勁,唯唯諾諾的臉龐上現在洋溢自信,不合身的破爛衣物這會兒換成了板正的西裝,半點不見當年病態模樣。
當初,她領養歐皓還是有原因的。
一是看重他有先天性疾病,等歐墨淵,或者歐正浩成年后,歐皓即便掛著養子的頭銜也不可能爭家產。
二是歐皓跟他的賤種父親一樣,一旦認定了誰,就至死忠誠。
所以她一開始對他好,讓他以為自己真把他當做了親生孩子撫養,后來在歐墨淵能夠獨擋一面后,在趁他病重趕他出門。
歐皓重情義,所以她斷定即便他后知后覺的明白了自己的謀劃,他也不可能回過頭來怎么樣。
結果確實如她所料。
在把歐皓趕出門后,他真的也沒再回來,后來盯梢的人說他以撿垃圾為生,她知道他是翻不出什么大浪來了,所以就沒再管他。
卻不曾想,他怎么如今會出現在扁氏的中醫院,出現在扁梔的身邊。
還這樣一幅倜儻,毫無病癥的模樣。
這……不是好事。
歐老太太皺著看著跟大伯有著相似眉眼的歐皓,心里對歐氏日后版圖隱隱燃起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