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过来,一脸的坏笑,仿佛会认定会告诉他一样。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
陈沉摆摆手,挥了挥袍子。等待着安己的再次回头,可是安己仿佛认定他有话要说的一样看着他。
“转告你一句话,叶苏说的,反正都要死,早死早超生。”
“噗~~~”安己抱着胸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倒了下去。
“你这是在逗我吗?”
慢慢的踱步在他身边转悠,陈沉问道:“安己,在皇帝身边这几年是不是都把你给憋坏了?”
对上他一脸嬉戏的笑:“出来就这么没头没脑的。”
“切,用叶苏的话来说,人家这叫幽默。打探个内幕,叶苏是为了什么跟安音闹翻的?”
斜眼挑了一下,唇边浮起一个笑意。
“你不是在这里安了探子么?叫他告诉你啊,我不知道!”
安己拉着他的衣袍随着他的步子,直叫道:“喂喂,说嘛说嘛。”
“不说。”
安己凑近他的脑袋,逼着他的眼睛抬上来,看见安己那张放大的脸,眼睛都不眨。
“陈沉,告诉我嘛。”
紧紧的盯着,入神,沉溺。
突地,陈沉的唇动了。
“安己,你的媚术对我不起作用哦。还有,你的脸上长痘痘了。”
怎么能这样?这是上天派上来折磨他的么,要不是你是......
“陈沉。”
凉凉的声音从薄薄的唇里吐出来:“干嘛?”
算了,这里的人一个个身份尊贵的,哪个都惹不起。
“我走了。”
没有回应,闭目养神的等着安己。
一刻钟过去了,安己还立在远处。
“你怎么还不走?”
“嗖”的一声,只听得窗户“叮叮”想。
苦笑着关闭窗户,打了个哈欠,突地看见那一末蓝,沐之唯正坐着对面的屋顶上,凝眉望着她,困了,不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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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阴天总是像连绵不绝的小雨。
那些匆匆而去的倒影,是从未见过的繁华,草木繁星,都在微笑的看着这个世界。
这么美,那么媚。
小白,你什么时候醒,我离开了。
又或许,我又即将回去。
“在想什么呢?”秦宣温柔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想什么呢?看着这或近或远的房间,那些星星点点,就这么点缀在重生的日子,好像生日快到了。
重来的十八岁生日该送点什么给自己?
翻了个身对上秦宣温柔的笑:“没事。”
这个英俊的南恒王爷,这个从未去调查过的男子,这个雪山相遇的患难者,真的如雪一样纯白?
自我嘲讽的笑了笑,还真是疑心病重呢。
“苏苏,你这样跟着我走了,不会后悔?”
秦宣的眼睛,里面总是有叶苏看不懂的光芒,那么深邃。
摇了摇头,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有什么好后悔的。
再者,“说不定你还跟着我回去呢!”
无奈的看着她,俏皮的笑容衬的她在这个微暗的晨间更是出尘。
“苏苏。”
“秦宣,猫捉老鼠,你说我这只猫会不会抓到那只老鼠?”她神秘莫测的笑。
你的生气,你的发怒,你的决绝,都只是你引发游戏的前.戏么?
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我只是那个工具!
“苏苏,你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似是倦怠,漂浮着,那原来的温情被欺骗之后只剩下了冷漠。
“见过安陶之后你就发疯似的回去找安音,你的警告,你的决绝离去,都只是为了**她来追你,来跟你道歉,是不是?你就把我对你的好都当成工具?去南恒,多么美好的提议啊,当我兴高采烈的带着你回程时,你就这么无情的宣布,那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叶苏你的心机到底是有多深?拿眼泪当做委屈,拿愤怒作为条件,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秦宣的心在这一刻就这么完完全全的碎了,嘴角的笑容都是冷的,一直冷到心里。
叶苏诧异的回头,她没有想过,秦宣竟然会这样想,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愤怒,预料安音的到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顺理成章,她没有想过,她也没有算计,是真的想离去,出去散散心,想去看看这个年代的风景。
她满眼的诧异落子啊他眼里,成了慌张,你若是想利用我可以明明白白的说,瞒着我把我当猴子一样的耍,所有的脆弱都只是伪装,叶苏,原来你和父皇后宫的妃子一样,充满心机。
你和你的母亲一点都不像,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女儿,不配。
“秦宣,我......”那充满疼痛的眼睛刺激着叶苏的心,那不是她想要的。
“不用解释了。”冷漠的声音叫嚣着,没有一丝的感情,那是从秦宣的口里吐出来的。
他的袖子被抓着,叶苏纤细白嫩的小手落在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袍袖一挥,那只手就这么轰然落下,叶苏的眼里满是惊讶,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用去了,你连天晨皇位都不愿意做,又怎么会瞧得上南恒闲散王爷的王妃之尊,我也就不用那么苦心研究,夺你蛇蝎一笑。”
蛇蝎?秦宣,你说我蛇蝎?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的流了下来,她该说什么?说不是你那样想的?还是秦宣你相信我?
如若他能听自己说一句,如若他能再相信我一点,会不会就不会是这样的?
愕然回神拉住秦宣锦绣的衣摆,泪眼蒙蒙的看着他。
“秦宣,你就不能信任我吗?”
他英俊的脸转过来,睿智的眼睛像X光一样扫描着她,嘴角浮起的冷笑就像冰上的浮雕,美丽却不触不可及。
“相信?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不是说带我去南恒吗?”叶苏死死的抓住不放,他说过只要她愿意他就拿八台大轿来娶她的。
“叶苏小姐,本王那只是在你没有欺骗本王以前,你这种蛇蝎之妇,放在本王眼里,本王都觉得污了眼。”
秦宣冷冷的扫着她,这种姿势,居高临下的表情落在叶苏的眼里比寒刀更冷。
抽噎了一下,袖子抹去了眼泪,突然淡定了。
“你说愿意娶我,是不是真的?”
“娶你?”语气中的蔑视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叶苏的心:“你凭什么让本王娶你?”
呵,男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誓言就是他妈的放屁,放过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宣,你凭什么,凭什么。
我叶苏没说非你不要,没说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没说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们是萍水相逢而已。
看着她牵起的笑容,秦宣突的也笑了。
“叶苏,本王也只是在玩弄你而已,本王也想看看,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究竟是何等的风采。”
叶苏身上猛地颤抖了一,那原本勉强牵起的笑容再一次的落下去,跌到谷底。
“可是,这才寥寥几月,你竟然让本王探究的心情都没有了,你实在是太让人可耻了。连青楼女子都比你伟大,毕竟人家是人财交易,不耍心眼,不赖帐。”
“难道在你心里,我连出卖肉体的青楼女子都不如?”叶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刺得胸口宛如刀绞,她在他心里原来是如此低贱么。。。
他冷漠的神情使得她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柔柔的笑牵起,风情万种。
“秦宣,这天晨最大的青楼本就是我开的,低贱与不低贱我自己评价,我就是在将你当猴子耍,至少我叶苏觉得把堂堂一个王爷当宠物一样的玩弄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呢。”
呵,王爷又怎么样?论身份,这具身体是一个公主,凭什么我要听你冷嘲热讽。凭什么你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我,羞辱我。
涟水初遇红妆透,欢笑奔腾似相识。
轻言已去冷刺骨,何必再言那时痛?
秦宣,你要断,那么,就断。
先他一步走出马车,车夫就像一个木头人似的看着他们争吵,互相侮辱,他听得见,却装作听不见,正如,她解释得出,却无意解释。
世上本没有伤心,疼多了,就有痛,离别多了,就有伤感,委屈多了,就有泪水,混杂在一起,合成了悲伤。
走吧,叶苏,你一个现代特工学的古代一身武艺,难道在这里还活不下去?
没有人要你,还有你自己,没有人懂我,还有你自己。
柔软的毛发触摸在她的脸上,温暖的感觉深入心中。
听着它那淅淅的吱吱声,一字一句的将它翻译出来:你还有我,我懂你。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入它的毛发中,小白,我现在只剩下你了。
小白,你不可以抛弃我。
灵动的眼眸里面涌动的是河床,磅礴的河流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嗯,我不离开叶苏。”
东方的起名星在天空中闪闪的发亮,叶苏的眼泪被照亮,波光点点,梨花带泪,美丽的脸庞充满了倔强。
有什么能止住叶苏前进的脚步?有什么能侮辱她的人生从而变得邋遢?
没有,叶苏是可不打败的,二十一世纪的死都没有打败她,让她重生到这里,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她一挫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