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步错着(1 / 1)

“你们?”一语惊醒梦中人,唐槿云此时也想伸手旁边去拉亘云庭,却抄了个空,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心也凉了半截,惊慌地踮脚瞧向崖边,“不,哥哥还在崖边呢。”

可惜此时亘云庭已经瘫坐在地,中间隔着茂密的藤萝,把他完全遮挡住了;唐槿云找他不到,更是后悔莫及,心如火燎,正要纵身飞过去,却被孙百恶一把拽住,“这前面到处是士兵,是火海,就算你跃得过去,也逃不过火势,万一烧着了怎么办,还是从其他地方拐过去吧。”

她被这么一拽,当下也冷静了不少,看见眼前的士兵果然都如临大敌般挥枪舞枝,急忙扑火,而那火势时而高窜,时而低连,浓烟也随着升起,缓缓模糊了崖边的一切景象。

“东边。”她环顾了四周,只有东边是风口,火势上不去,也没有浓烟弥漫,虽然有数十个士兵,但她也要闯了。

当下马上一个兔起鹘落,一跃而去。可在一跃之下,眼前人影一晃,马承宣那张老实脸早已经在眼前等着她。

“是你?”唐槿云记得,这个人拿水晶杖般武器的人,武功也相当诡异,好像也是一个捕头之类的人物。

马承宣紧盯着她,却满脸寒意,“你为什么要杀了朱捕头?”

“朱捕头?”除了那些可能冤死的小喽罗,唐槿云穿越过来后,还没有确切杀过一个人,这捕头一来就说她杀人了,这罪名可是不轻哟;她微微一怔,脑海里急速地搜索了一下,陡地才想起了‘天狼狱’中的那个大个子,亘云庭好像称他“烈云掌”朱朝天的。

“没有呀。”要是他的话,她也没有杀他呀,只是用电棒把他电晕过去了而已。

“没有?他可是在你走后就殉职了,”提起朱前辈,马承宣虎目也不由含泪,他证据确凿地说,“可是人人都看见当时是你把他打倒的。”

“不可能呀,”唐槿云听到那个大个子竟然在她走后便死了,也不由一惊,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电了他一下而已。”

“电?”马承宣终于等来她的供词,可惜是一个他不了解的名词。

唐槿云见他一面的茫然,就像当初亘云庭听见的时候一样,这才恍然这时代还没有发明电这种能量,便只好尽量挖空心思去找一些通俗的词语解释:“就是,让他麻痺一下,像点了麻穴一样的,一般不会死人。”

这个马承宣倒听的懂,点一下麻穴不会死人,他也知道,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她点了麻穴,还是会死人?

“但他最后还是因为这样而殉职了。”他语气中满是不信任。

“那我也不知道呀,反正不会死人,”唐槿云也想不通,她这电棒可是万试万灵,有时候困在敌方中,有些被她刚电过的人还陆续跑来加入呢。瞧他们的体质多好,这朱朝天的体质怎么这么孱弱了?

想到体质,她忽然想起了只有一种可能,“他生前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

“心脏病?”马承宣再遇她的第二次新词,依然茫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少女,她的思维怎么就这么脱线,说话也老是怪怪的。

“就是那些不时会气喘,心跳的很快的那种奇怪的病。”唐槿云只好再次没好气地向他解释,务求让他尽快明白,冰释这段误会,她心里可是还要等着赶路去找亘哥哥呢。

论到这么私人的病,马承宣自认跟朱朝天相处的不多,不太了解他,便摇了摇头,却缓缓把黄锦铁杖横在胸前,阴寒着脸说,“不管你怎样狡辩,他都是你一手害死的,你逃不了责任,杀人的就是你。今天,你倒是让我抓回去受审了还好,要不然……

他顿了顿,转而悲痛地一咬牙,“……我就为朱前辈报仇!”

说罢,“呼”地一抡铁杖,摆开了架式,看样子,不打到他,是坚决不会让唐槿云过去的了。

“你们有验过尸吗?会验心脏病吗?算了,连心脏病也没有听过的人,会验才怪。”唐槿云心系着亘哥哥,可不想被他缠上,却又无法跟他们沟通得上,只是浪费了唇舌。

但是,马承宣早已经眼红如血地盯着她,已经不再吭声地等她出招了,万般无奈,她也只好试试新学的轻功,看能不能逃得掉了,便一边说,一边微微提气,“你也只不过想要抓我而已,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来吧,看谁怕谁呢。”

说毕,先向右边踏出三丈,虚晃一下,再转到左边突破。

不料,马承宣见她身影一动,黄锦铁杖顿时“呼”的一声,在他的前面划出一道圆弧,由着自己做圆心,也从右至左地转了一圈,最后黄锦铁杖依然拦在唐槿云欲要突破的前面。

也不由吓得唐槿云愣地一跳,这是什么招式呀?一出手就像流水般毫无阻滞地划至,流畅而潇洒,就像早知道她实际上会往左边突破一样,一气呵成,半点犹豫也没有,气定神闲的盯着她。

让唐槿云一怔之下,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须臾间,唐槿云不退反进,竟然趁着那黄锦铁杖平持在她胸前高度的一瞬,一猫身就想从杖下钻过去。

可随着她刚刚滑过去,后面就“蓬”地一声轰响,那杖头也在此刻落在她身后的地上,脊梁顿时感到一股寒意倏地从脑际刷了下来。

好险!这一切到底还是在他的计算之内呀。也幸好自己没有小看他,是拼了劲地滑过来,要是再有小小的迟疑,那今天可就是脑袋开花的纪念日子了。

怎么这……

还不等她有暇寻思,杖头一落下,侧面陡地又响起了数道风声,惊鸿一瞥,却是马承宣以杖头为撑点,悬空朝她的脸庞飞脚踢来。

乖乖,这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连女孩子的脸也要踢?好,跟我比拳脚,我无任欢迎!

唐槿云先是一个铲脚再次从他的下面,更低的角度滑到他的后面,陡地身形一长站起来,也不停歇,原地来了一个跆拳道的“后风车劈叉”,腾身而起,劈开双腿在原地上空展开凌厉快速的后空倒踢。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踢中了马承宣闪避不及的后背,马承宣一个被她一个原地消失,惊恐之余,却人在空中无力护背,顿时被踢得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才摔到一边去!

马上转过身来,脖子陡地感觉一凉。一把又尖又细的军刀已经直抵他的咽喉的表面上,那军刀上的冰冷无情源源不绝地朝他的体内输送,他全身的愤怒马上随着体内的血液骤然降了下来,一股绝望的声音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可就在这当儿,凉意一消,那把尖刀又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一空。

他在鬼门关里转了个圈,回到现实,这才感到刚才那一摔,痛得他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似的,不由得他无力地躺了下来,大口大口地缓着气,眼盯着不远处那被他撒了一边去的黄锦铁杖,悔恨交加。

唐槿云陡地潇洒抽刀冷艳一笑。跟她比拳脚可不行哟,她不愧是世界拳术精萃的研究专家,每一招都是经过研究而苦练,是那么的精准而一击必杀,干净利落而绝不浪费。

“你们连尸体也没有验过,就来冤枉我,我可不服。”唐槿云念在他为人仗义执言,又老实巴交,此刻见他羞愧难当,深深不忿,便忠告他一番,“回去找好一点的大夫验了再来找我吧。”

说毕,唐槿云也不久待,便要继续朝东边树林投去,准备从那里绕到崖边,寻回被红鸾分隔了的亘哥哥。

可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一股凛冽的杀气陡地迎面扑来,不由连她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拨出你的剑吧。”飞红雪缓缓地抽出他的铁剑,冰冷地一喝。那森冷的剑气随着他的抽出而缠绕在他满是青筋暴露的手腕上,待他完全抽出的时候,震剑一抖,那些剑气当下四散弥漫,如冰如雪,连空气也仿佛凝结了,把唐槿云的四周给紧紧地笼罩起来,脚下的小火点也在此时自动熄灭。

这就是唐槿云为什么会倒吸一口凉气的原因。

飞红雪就站在在她面前的一丈之遥,满脸寒霜,双眸如魅,像一只疯狼般怨毒地盯着她,那样子,就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唐槿云瞧他方帽捕装端正如削,大红披风鲜艳无暇,完全没有像士兵们那样的披头散发,满身草屑的窘态,想必轻功肯定了得;再看他身材高挑而脸庞俊秀,倒也长的有几分精致细腻,不至于令人讨厌的地步,想必是从有教养的大户人家出身,怎么眼神就是这么邪气了?难道就为了抓不到自己而生气了?呵呵,想要抓小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更何况是你,要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飞红雪看罢远处还在四处扑灭火势的士兵,他们的追捕已经成了一场救火的游戏,全然顾不上抓捕唐槿云了,反而被唐槿云他们牵着鼻子走;除了感慨她的奇招百出,更痛恨她的捣乱破坏,让他已经在她的身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害得他心办交瘁,思绪混乱,自己也差点儿接二连三地栽在她的手上。

当下幸亏马承宣先他一步缠住唐槿云,他才能够及时赶到。这一次,他决定就算有所伤害,也要亲自把唐槿云逮捕起来。

思忖间,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怨毒的眼神,却反而看见唐槿云一脸的淡然。这女子怎么了?弄了这么多麻烦事,还一脸满不在乎、在卖萌显可爱的样子,天呐,她到底懂不懂得羞耻呀!

马承宣瞥他的眼神却在这时候掠过一缕鄙夷:刚才两人同一时间被刮飞,又落在同一地点,可他就是忙着整端他的衣衫,清理身上披风上的草屑,而迟迟没有出现;要是他这一次还抓不到唐槿云,那他就枉称为“天下第一神捕”了。

唐槿云被他冰冷的剑气所围,也脸色凝重缓缓抽出她长靴上的柳叶军刀,她也知道他的轻功了得,要想从他的面前逃走,那根本不太可能,况且要是逃到了亘哥哥那里去,他恐怕又会对亘哥哥不利,从他的眼神中,她更知道他这一次是动真格了。

看来,要想安然回到亘哥哥的身边,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

马承宣跌坐在地上,眼看着一场绝顶高手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此时,从石阶上,却悠然地走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