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清醒过来,她的手就已经按在靴里的军刀柄上,却看见小灰兔不知什么时候,又引来了几只可爱的小白兔,在她的身边不时的跳来跳去,还想着去摆弄她的工具。
“不要动——”唐槿云瞧见了不由微喝一声,又一下子吓得它们跑的老远。
看着它们那屁颠屁颠地落跑,唐槿云心里不由暗笑一声,机会来了!
须臾,气盈则人升,气升则人高。她一下子锁定了它们的身影,三四个兔起鹘落的动作,又一手两只地把它们给逮了回来。
再看了一下左腕上的多功能手表,那一瞬间也只是用了四秒,等于一秒抓一个,并且没有拼尽全力。
“嘿,要找就找你们的老大来呀,我可是想看看自己拼尽全力是怎样的速度?”没有参照物和距离,她就是咬紧牙关地发足力气去飞跃,也无法确切知道自己的速度及能力数据。
要想轻功真正成为自己的工具,她必须精确地掌握它到秒到毫秒的范围,了解它在一秒之内的均速度及加速度,取得它的常态下的额定数据及超发挥的超高速数据,在恰当的场合才可以有效率地使用上它。
她又把它们放了,然后,它们又赖着不走,就绕着她转来转去地打滚,不时又想偷袭她在岩石上正在充太阳能的工具和那根白翎。
“不要碰……”唐槿云不得不一手高举起白翎,一手把它们逐一抓起来,扔到花丛中,让它们几个都打滚去了,哈哈……好了,一个这样美好的晌午就这样让淘气的它们给糟蹋了,它们也没有陪她练轻功呢,她连揣测亘哥哥的心情也没有了,只能轻松地盯着它们在野花丛里追逐打滚。
忽然,天色一暗,那几个正在互相打滚的小白兔陡地停止了动作,机警地摆动着那对长长的耳朵,收听着突如其来的异响。
“咿呀——”忽地天空传来一声尖啸,红鸾陡地从天而降。唐槿云初初还以为只是浮云蔽日,没有多注意,但听一声熟悉的叫声,这才转过身子,抬头仰望。
那兔子听了突地一声尖啸吓的顿时蹦跳起来,慌不择路地四窜乱逃,唐槿云也觉得风力突然大增,见它大有要降落的迹象,不由得慌忙把那些工具塞回背囊里,免得让它带来的大风给刮走了。
可是,红鸾的原意可不是她,它还没有降落在地,但那长长的啄嘴已经伸到了一只小白兔的尾巴后面——
“不要——”唐槿云转眼瞥见了,不由得轻呼一声,拼尽全力跑过去阻止,却像移形换影似的,陡地只是一下子便出现在十几丈远的地方,恰好按住了红鸾的长嘴,连她自己也不由吓了一怔,“不许吃它们。”
红鸾随即降落下来,带来的狂风把地上的野花吹的一边歪倒,直不起腰来;它一脚站在岩石上,但似乎那块岩石还不够大,它的另外一只脚只好踩在草地上,活像一个霸气的土匪大哥;而它也被唐槿云突然地移动吓了一愣,半晌,才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又淘气了?”看见它想要吃小白兔,唐槿云的脑海又浮现“云裳川”天湖上的一幕,那些可是多么雪白、多么可爱的天鸟呀!在天空中就像被橡皮筋擦掉似的,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白点,她的心里还在为此隐隐可惜,到目前还没有恢复过来。
“还没叫你,你怎么就飞下来了?”唐槿云气的不由一挥手中的白翎,大有叫它滚回天空里去的气势。
红鸾瞥见她手中那根白翎,微一仰头,转而果然一振双翼,腾空而起,然后盘旋在唐槿云的头顶,又迟迟没有离去。
唐槿云忽然感觉自己一挥那白翎,它就乖乖离去,自己刚才不是举着白翎招摇吗?那会不会是把它招下来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再试一试那根白翎,看有没有把红鸾招下来的作用;便试着对着它招了招手中的白翎,没有吭声。
须臾,那红鸾果然又“咿呀——”一声尖啸,朝她扑了过来,引起的狂风又把唐槿云那娇躯也给刮的摇摇欲倒。
“嘿,这根白翎倒是可以指挥它呀。”唐槿云一试成功,顿时顾不上自己,喜上心头地想开了。然而,为什么白翎能够指挥它呢?对于这个问题,唐槿云可就想不明白了。
她见红鸾可怜巴巴地盯着她,像极一个饿坏了的小孩子。便眼珠子一转,忽然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花卉,塞进它的大嘴里,“吃素吧,对你的脾气会好一点。”
红鸾的舌头马上一伸一卷,一脸不屑地把那野花小米碎般地咽了下去;唐槿云心里嘻嘻一笑,连忙又四处抓扒来一些野花,像投篮一般,直往它的大嘴里准确地扔去,好不容易扔了一小堆,仍然不够它舌头一卷,又一下子咽了下去。
引得唐槿云嫣然一笑,看着它又张开了大嘴,她只好继续去扒花扒草给它。忽然,一阵狂风从她的身边刮过,那一块花地顿时被拔的光秃秃,扭头回望,红鸾正吧嗞吧嗞地反刍的享受,眼神不屑地盯着她,仿佛在说,我嘴巴都张累了,你才扒的那么少,瞧我的吧,一下子就一块地,多神气呀!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唐槿云见它自己能吃,也乐得清闲,跑到那块绿地的一边去,想找个有阳光的地方晒着日光浴,然后像放牧的儿童,悠闲地看着它。
来到了与密林交界处,她瞥见了那高大参天的树,想起刚才曾经一跃三四丈高的情景,便微一提气,试着纵上树桠,陡地一振双臂,身子不知咋的,已如一只黑鸟般倏然上去,稳稳地落在树桠上。
她本来锻炼积蓄了三十几年处子的功力,再由这内功心法一一引导出来,也难怪她刚炼了一天一夜,就已经初有小成了。
她回头往下一瞥,离地面恐怕不止三四丈了,自己也难以置信;却也只能平视红鸾的颈部,它那庞大的背部依然遮蔽了大部分阳光。
抬起左手腕瞧了瞧,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再瞧瞧远处的小木屋,不见亘哥哥的踪影,想必他们上山采药还没有回来。
算了,还是趁他们没有回来,偷偷赶回浴桶里再勤炼内功吧,目前赶紧把脸上的绿毒挤出来才是正事。
“吃完了,你自己回去吧。”她朝红鸾嚷了嚷,须臾便朝小木屋跑出了老远,中途遇上一些野果,也摘了不少,一起抱回屋里,泡在浴桶里慢慢享受。
黄昏时分,才见亘云庭背着孙百恶跌跌撞撞地踏入门槛。
“师父怎么了?”唐槿云不由一怔,而亘云庭则气喘吁吁的一时回不了她的话。
“嘿嘿,”孙百恶从亘云庭的背上轻松地跳了下来,满心欢喜地桀桀一笑,“没事,我没事……”
这时,亘云庭也大汗淋漓地喘气说:“是,是我要背的,我要锻炼一下,趁机锻炼一下这身子。”
唐槿云见他们一个笑脸嘻嘻,一个心甘情愿的,估计也没有什么事,再看看孙百恶卸下背上的药篓,里面的草药被塞的鼓鼓,更是相信他们不虚此行,满载而归。
“多亏有了庭儿的帮忙,这药篓才塞的满满的,”孙百恶一边整理那些草药,一边不惜把脸皮也笑皱。亘云庭把那些医草药名背的滚瓜烂熟,今天找药草的时候找得特别麻利,俨然一个行医老手一样,让人瞧不出他是个新手,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亘云庭跌坐在门槛上,慢慢缓过气来,眼睛却犀利地瞟向唐槿云——他还是正人君子地不敢看见唐槿云脖子下的肌肤。
唐槿云见他虽然有点气喘,但满脸容光焕发,又信心十足的样子,很明显他的医学知识又精进了不少;自己反而有点信心不足,心里对哥哥的态度还是七上八下地担心着。
这次弄晚餐,亘云庭又和师父争着去里屋里拿肉,放到锅里煮,一副生怕他累着伤着的样子,对他也呵护备至。
唐槿云不由一下子恍然:那这家伙刚才一路背着师父回来,肯定不是光锻炼身子那么简单,他还不是担心着师父的那只不便利的脚吗?
嗳,这哥哥的呵护,已经扩展到老人家的身上了。
孙百恶桀桀笑地被逼退到门槛前,想起了要为唐槿云摘野果,但瞟见她面前的野果还是堆的满满的,便为他们不约而同的关爱跌坐在门槛上,感慨万端。
转眼望着支着头啃野果的唐槿云,那脸上已经嫩红泛白了,也滿意地点了点头,“脸色已经有好转了。”
唐槿云听了顿时停下啃吃,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出浴?”
孙百恶沉吟地说:“经过几番蒸发,勤加修炼的话,大概还要七八天吧。”
“七八天——”唐槿云故意提醒后面提着熏肉走过来的亘云庭,眼睛不时瞟向他。
亘云庭听的分明,走到他们的中间,见唐槿云的眼睛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他也只好搭讪地说,“甭担心,我的咳嗽好了,这七八天就让哥来伺候你。”
唐槿云听了,心如饴糖,忍不住甜美而妩媚一笑。亘云庭也不由看得魂飞魄散,差点儿连肉都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