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山直树……
草叶欲言又止,他愈加的感觉电话那头那个语擦上瘾的老头不是什么正常人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梦野久作的原名也是杉山直树吧?后来改名杉山泰道。
草叶不知道老头原本的名字就是杉山直树,还是他患上人格分裂症之后自主改的名,总而言之,他应该是梦野久作的狂热粉……而如今看来,《脑髓地狱》没有被判定为推理小说而被禁止,这对于作者来说是一种否定,但从旁观视角来看,怎么那么好笑呢?
“变格推理派的代表作怎么就不能视作推理小说了?”电话那头的梦野先生还在跟草叶争执着关于推理小说判定的问题,“《脑髓地狱》是我的作品……可能有很多人看不懂我的作品,但这是我的心血,我不允许被否定。”
“你冲我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呢?推理小说的判定又不是我在做……身为调控者的梦野先生应该去问问调控者中心的高层。”草叶抿住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变格推理是我开创的流派……同属于变格推理的《人间椅子》和《杀戮之病》就会归为推理小说,而我的《脑髓地狱》不是……”
梦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癫狂,他不断的自言自语着,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不相信……这完全是对我的一种否定……!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草叶同学,能将你们智弘大学秘密图书馆里收藏的变格推理类小说借几本然后交给我吗?我非常想看看现如今被评定为变格推理小说的实体书,到底比我的脑髓地狱强到哪里去……?”
“首先我想纠正一下,梦野先生,变格推理派并不是你开创的流派,也不是历史上梦野久作先生开创的,你只能算是代表作者;
其次,推理小说在十几年前是给人阅读的,你的作品在读者阅读过程中得不到认可,甚至有大量的读者完全看不懂,那么按照这样的规则,作为小说,《脑髓地狱》完全不符合……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也只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罢了。”
草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将手机从耳侧取下来,随后用大拇指往上划了一下页面,回到手机主页面后点击了名为「LINE」的软件APP,漫不经心的在屏幕上敲击着。
“最后,我没有办法对一个疯子……对一个将推理小说视为仇恨物的人产生信任,您应该知道的是,秘密图书馆里的藏书都是有价值的,他们已经在现如今的社会中很罕见了……
您也应该知道,这些书是我用调控者中心的资源与走私犯正当交易得来的,抛开我的行为不谈,这些书的价值远高于你在调控者中心的价值,明白了吗?所以我根本不会听你的话,您就死心吧。”
“没有我……你想要见人的愿望,实现不了吧?”梦野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了不少,他冷冷的说道,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玩味与调笑的意味。
“那可不一定……您对我如此清楚,了如指掌,您应该知道我与青森县调控者部门组长古贺野雅之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我猜想古贺组长的权职……应该比您高吧?”草叶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是负责这一方面的……就算!就算!”梦野显然是有些急躁了,他的声音越发的激动起来。
随着手机本体的一阵震动,草叶眉眼尾部勾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身边的间宫则一直在撑着脑袋看向眼前青年回怼梦野的闹剧。
和之前所说的一样,她是属于中立立场的,所以对于眼前的景象,她只觉得有乐子。
“好了,伪装且自以为是的梦野久作先生,你只不过是一副生活在旧时代的骷髅罢了,还是那句话标准并不是我判定的,我拒绝了你,我也不会少一块肉。
至于你会不会痛苦,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你要是真有意见的话,不如去问问调控者中心的高层……我想这比问我还要高效率吧?”
“顺带说一下……如果以梦野先生这样的年龄继续再如此叫嚣动怒的话,恐怕活不了多久。”
草叶游刃有余的说完,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至极,像这种疯子这个社会上到底还有多少呢?自以为是,无脑的吹捧……
总而言之,看到这些人他就觉得恶心。
“真是畅快淋漓的交谈!”
看到草叶正在看着自己,间宫脸上绽开笑容,伸出两只手碰撞着发出响亮的鼓掌声。
“我原本以为草叶同学是个阴郁潮湿角落里的蘑菇,没想到在交谈上确实这么具有攻击性,我想梦野先生肯定会为今天的经历而感到生气吧?
这家伙一直在部门里趾高气扬的,加上年龄还挺大……没人敢上前怒怼,草叶同学做到了,真的是非常大快人心啊,你简直是表露出来了我们的心声。”
“别用这种令人尴尬的语气吹……如果没事做的话,教室角落里有扫把,可以去打扫一下。”
草叶眯着眼睛,右手小拇指伸进耳侧,做了个抠耳朵的动作,轻哼一声。
“这不是能凸显你的英姿吗?”间宫尬笑起来。
“让人非常尴尬的话语就没必要凸显了吧,反而会适得其反,不是吗?”
草叶站起身,耳畔没有了老头的唠叨声,一切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他瞥了一眼窗外悬挂在上空的曦阳,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轻拂过脸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
“我不管你回来是有什么事情,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想回来拿东西,还是顺便路过……
我不想再跟你耗下去了,古贺组长那边已经给我了准信,我现在要前往伤亡集中部门解决案件的最后事件,请假条的话还是你自己填写吧,我可没时间陪你。”
说完这句话,草叶在间宫有些目瞪口呆的视野里,转身离开。
他肩上仍然背着那个黑色挎包,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