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曾经和宫水姐妹的过往,近藤拓海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宫水镜这么诈过多少次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出于在小孩子面前显圣装逼的心态,为了逗宫水镜开心而故意顺从她的心意做某些事。
毕竟比起听小孩子哭闹,近藤拓海还是更愿意看见她们的笑容。
尤其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看都不会感到厌烦。
久而久之,近藤拓海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习惯。
从听到宫水镜发出命令后三思而行,变成了不管宫水镜说什么,只会捕捉最关键的信息去完成,懒得去细思宫水镜的小心思,或是她到底又话里藏了怎样陷阱……
与其浪费时间去跟宫水镜斗智斗勇,不如躺平了顺遂她的心意。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要逗宫水镜开心,其中的过程如何已然不重要了。
但近藤拓海万万没想到,纵使十年未见,自己在那些年天天与宫水姐妹泡在一起形成的路径依赖,竟至今仍然残留在大脑里,依靠着肌肉记忆完全不假思索地听从宫水镜的命令完成了这件此时根本不应该去做的事。
如果我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正中了镜的圈套……?
镜,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或许我可以直接跑掉,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近藤拓海闭上眼,神情严肃地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若是没有绑定这座地宫,这么一走了之还没什么问题。
可眼下把地契用掉了,而且根本没办法撤回,以后肯定要经常来。
更重要的是,哪怕不是以今天这种形式与她们重逢,日后随着复仇计划的一步步推进,终究难以避免让她们得知自己的存在。
到时候她们一定会做出和目前类似的事,以用来确认自己的身份。
跑得了巫女跑不了神社,现在不去见她们,以后总要再见。
终归要理清楚和宫水姐妹之间的关系,既然如今有一个契机,便将计就计好了。
近藤拓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表情变得自然,推开木门径直走到了更衣室前,将两姐妹的衣服放进了篮子里。
回头看向泡在温泉里的两姐妹,发现她们正像偷吃的兔子一般伏在青石上盯住自己窃窃私语。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镜那副眯着眼睛诡计得逞般的笑容,让近藤拓海直想上去把她的脸揉成团。
“衣服我拿来了,快过来换上!”
近藤拓海握紧拳头,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噢!”宫水镜率先抱着浴巾跑出温泉,“司,我先去换,你在这里看着正己,可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随即宫水镜光着脚停在近藤拓海身旁,伸指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真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呢,正己~”
近藤拓海想要伸手握住宫水镜的纤指,却被她抢先一步缩回去,拿走自己的衣服,跳跃着进了女更衣室。
真是可恶的女人……
竟然利用我对你的善意和纵容……
镜,你太卑鄙了!
“正己,不要害怕。”
司……?
什么时候过来的?
近藤拓海冷不丁地被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宫水司吓了一跳。
在他的记忆里,宫水司的存在感一直以来都十分微妙。
明明三人总是一起玩耍,然而她所在的位置简直如同量子一般,只有在刻意去寻找她时才会确定一个固定方位。
至于不去观察她时,她则仿佛处于一种可能在任何位置出现的叠加态。
宫水司用双手捧起近藤拓海的左手,放到少女丰满的D杯间隙,笑容温柔甜美,似加满了春日的蜂蜜,略带古风的腔调听起来煞是可爱。
“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曾经的记忆,请相信我!”
“我说了我没有失忆……”近藤拓海矢口否认,
“我明白,正己。”宫水司语气轻快,“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
虽然日子过得说起来有些凄惨,但在近藤泰三和一众老伙计们去世之前,近藤拓海在心境上并不觉得苦涩。
除了在早年尝试调查当年案子时总是提心吊胆以外,决定躺平以后近藤拓海总的来说过得还算是“称心如意”。
“正己,如果你没地方住,随时可以来我们家……”
“宫水司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近藤拓海挣脱了宫水司,反过来握住了她无处安放的双手。
“正己,你……”宫水司看向近藤拓海的瞳目中愈发悲悯、愈发坚定,“我一定会为你做法驱魔,让你回想起一切的……!”
“呃……”
近藤拓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宫水司的话头了。
以他对宫水司儿时的印象,这假小子在小时候就相当固执。
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即便再怎么不合理,她都会坚持到最后,直到把事情办成,或是撞得头破血流。
近藤拓海抬手捏了捏耳垂。
“随你……”
“太好了,正己!”宫水司高兴地咧开了嘴角,“等我把本殿正殿修好,我们就马上举行驱魔仪式!”
“要是没效果,伱可别失望。”
“一定会有效果的!”宫水司鼓起脸颊认真地道,“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直到正己把我……”
“把你……?”
宫水司的声音越压越低,以至于两人距离这么近,近藤拓海都听不太清楚了。
“把你怎样?”
“把我……”宫水司将羞红的脸越压越低。
“司!”
换上樱神学园制服的宫水镜,用着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走到两人身前,用极其自然的动作分开了两人的手。
“正己这里我来看着,你快去换衣服!”
“知道了,姐姐……”
宫水司偷偷瞄了一眼近藤拓海,踩着小碎步飘忽进了更衣室。
“正己,小司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近藤拓海抱胸捏着下巴思索,“说是要给我驱魔。”
“别把小司的话放在心上,正己。”宫水镜松了一口气,“我跟你说的才是正事……”
“你是说我要娶你为妻?”
“你还记得?”
宫水镜听闻近藤拓海这么问自己,双手背到身后向前一步逼近了些。
“对不起。”近藤拓海饶有兴趣地弯起嘴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么,正己?”宫水镜同样地露出了放肆的笑容,伸手意欲勾住近藤拓海的脖子“还是说你在故意……”
在被宫水镜得逞前,近藤拓海抢先单手握住她的双腕,反身将她按在身后的石壁上,用勾起了她的下巴。
“把我当成碓冰正己的代餐很好玩吗,宫水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