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拓海裹在睡袋里,只露出脑袋,满目困意地盯着帐篷顶。
毫无疑问,今天又起晚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所看见的一切,至今仍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是近藤拓海亲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事。
更加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真的是林椿。
不过近藤拓海并不打算用这些视频去做些什么。
原因很简单。
一来,有了上一世阴沟里翻车的教训后,近藤拓海为人的确佛系了很多。
一些事可为不可为那就不为,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上一世虽说在阴沟里翻了车,但在翻车之前的十八年里,近藤拓海已经享受了足够的人生。
尽管所谓的风花雪月都是些表面上的酒肉朋友,从来没有走过心,也不在意她们的感受,但好歹最后把肉吃进了嘴里。
三来,虽然不知道林椿到底是何家世,但近藤拓海本能地感觉到她的背景并不简单。
如果真就完全听从自己另一半的安排冲动行事,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再说了,佛系一些有什么不好。
现在的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目前唯一让近藤拓海感到郁闷的,是昨天担心林椿的安危暗中护送了她一路。
因此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第二天一早,不仅起晚了,还被鬼压了床。
身体僵硬地像是木乃伊,大腿附近仿佛被压了一块千钧巨石,一动也动不了。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饥饿度:23%,近藤拓海心急如焚。
为什么会鬼压床?
近藤拓海自认为很注意饮食、保暖和运动,十年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事。
可今天偏偏就出现了。
昨晚才刚刚转好的心情迅速化为了郁闷。
近藤拓海只好在恢复前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帐篷顶,独自默默emo。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感觉腿上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双叶绿子精致如瓷娃娃般婴儿肥的脸庞从他胸前冒出。
“早上好。”
双叶绿子看了一眼手机。
“今天比昨天早醒了二十七分钟呢,近藤桑。”
兀自咬了一口鲷鱼烧,从近藤拓海胯上轻轻坐起。
穿着中筒棉袜的一只玉足翻过他的大腿,光洁的膝盖分别跪在了他身体两侧。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近藤桑醒了却还要躺在床上。”
俯身到近藤拓海胸前,雄伟的胸脯紧密相连,并把手机翻过去露出时钟竖在了近藤拓海眼前。
“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近藤桑。”
近藤拓海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双叶绿子的膝盖隔着睡袋用力压住了。
“起床了,起床了,近藤桑!”
见近藤拓海仍旧毫无反应,双叶绿子秀眉微皱,起身脱下皮鞋,居高临下用力踩到他胸口上。
“这个点还没起床的就是一只懒狗,是废物!
“是天朝成语里的酒囊饭袋,俗语里的臭鱼烂虾!”
每说一句,纤足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
“是沉睡在虚无空间的逃避者,是半醉在生活现实的奉承者!
“是天上掉馅饼也不抬头的低头族,是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
然而身材娇小的她,即便发育超前,体重依然不值一提。
虽然在不停的加大力量,可对于隔着一层睡袋的近藤拓海而言,简直像是在给他做按摩。
“是玩物丧志的狺狺之犬,是过街老鼠般存在的蟑螂,就该被我这么踩死!”
近藤拓海很想立马坐起了质问双叶绿子到底是从什么鬼地方学来的这套鬼话,但被鬼死死压到床上的他着实有苦说不出。
意识流动十分清晰,身体却动不了一点。
舌头仿佛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由重岩叠嶂的阻拦,亦看不清双叶绿子的表情。
“真不起床啊,杂鱼近藤桑?”
僵直的身体顿被唤醒,连通了奇经八脉,眨眼间拉开睡袋,紧紧抓住了双叶绿子白色中筒袜玉足的脚踝。
“呀!”
双叶绿子没料到近藤拓海竟然会动作这么迅速,被他这么一抓住脚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他的大腿上,波涛汹涌间,手里的鲷鱼烧落到了近藤拓海的手里。
“你说谁是杂鱼?”
双叶绿子支起身子,把眼镜推正,眨巴着眼睛看了近藤拓海两秒。
“早上好,近藤桑。”
“嘁……”
近藤拓海松开她的脚踝,狠狠地咬了一口鲷鱼烧。
明明被双叶绿子这么踩在脚下疯狂嘲讽,可不知怎么的……
或许是她玉足太过柔软?
而且一点儿力气都没用,反倒更像是在按摩。
近藤拓海除了心底里划过一丝不爽外,对她一点生不起气来。
尤其是在看到她那戴着眼镜的娃娃脸时,甚至连心底里那丝不爽都消散殆尽了。
之所以还表现得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生气。
否则不真成她嘴里的杂鱼了?
“首先我话说在前头!”
近藤拓海咬下一大口鲷鱼烧,捏着鱼尾晃动着指向双叶绿子。
“就算我是一个流浪汉,也不能叫我杂鱼!”
“为什么?”
双叶绿子歪头,圆彤彤的墨绿色瞳孔里写着大大的不解。
“不为什么!”
“喔。”
双叶绿子若有所思地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福泽谕吉塞进了近藤拓海衣领。
“真是杂鱼啊,碓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