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长乐能够提前知道因为一根鸡腿而惹出来的后面是非,那她一定,还是会去骗那个鸡腿吃。
此刻的长乐和上官敏玉已经离开了武林盟主的宅院,正找了一家酒楼大吃大喝。可怜的少主姜义,却是为了找两人几乎愁白了头发,翻遍了金陵。
从地宫带出来的夜明珠长乐还没舍得卖,主要是她觉得江湖人向来都是穷光蛋,买不起自家的夜明珠。
吃饱喝足的长乐抱着一捧夜明珠,心满意足的去梦游周公了。
上官敏玉无奈的给她盖上被子,也侧身躺在了外侧。
这一睡便到了天黑,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吵闹声,上官敏玉从**坐起来,再也睡不着,长乐却是翻了个身,拉着被子捂住了耳朵,颇有一副雷打不动的精神。
上官敏玉刚用毛巾擦了把脸,房门便一脚被人踹开了,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指着房内道:“就是他们两个,我亲眼看到他们从盟主的院墙内跳出来,肯定是贼,不然为什么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爬墙呢。”
“上官公子?”站在门口的是一身黑衣的暗夜,为了洗脱自家少主的嫌疑,他今天在外面找了一天的上官两人,晚上刚回住所,就被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拉着出来抓贼,哪里想到,这贼竟然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上官敏玉。
把手中的帕子丢尽水里,上官敏玉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叫长乐起床。
迷迷糊糊的长乐被拉起来,一脸的呆傻的坐在**,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灵活劲。
这时从那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身后突然跳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指着长乐叫道:“师父,就是她,抢了我的鸡腿!”
“乖徒弟,莫要乱说话!”那猥琐的老头子伸出一张干巴巴的老手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他手里的孩子,便转身,拉着那小孩儿一溜烟跑了。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长乐瞬间清醒了过来,唰的从**跳下来,对着那老头的背影喊道:“大盗无双!”
却见那本来小跑的老头子把小孩子往胳膊下一夹,跑得更快了。
长乐懊恼的扭头看向堵在门口挡住自己去路的暗夜:“你还愣着干什么,就是他们偷走了你们的宝物。”
暗夜岿然不动的站在门口,特冷静的道:“是我们少主特意把神剑托付给他们保管的,越是临近武林大会,是非便会越多,只有在他们手中,才是最保险的,只是没想到,却是连累了两位。”
长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算什么?自己怎么看都是姜义用来背黑锅,找来转移视线的倒霉鬼啊。
此刻的暗夜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敞着的屋门:“这所客栈是我们姜家的一处暗庄,少主希望你们能住在这里,到了武林大会那天,自会为你们洗脱罪名,还你清白。”
长乐捂着受伤的小心肝,忽闪着小睫毛问道:“那还要钱吗?”
暗夜诧异又鄙夷的看向长乐,想到自己的有些眼神不对,赶紧干咳一声,破是豪迈的道:“不要,你们帮了少主的大忙,自然不能收你们的钱。”
长乐瞬间跳出门口,对着楼下喊道:“小二,把你们这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都给小爷端上来,然后在准备一间最好的客房,记得备好热水。”
楼下的小二目瞪口呆的看向长乐身后的暗夜。
暗夜黑了一张脸,却不得不撑着面子:“以后这位姑娘的要求,全都无条件服从。”
所以,直到武林大会之前,这家客栈都成了长乐祸害的主要对象。
当然,在这十几天里,长乐也没有闲着。
比如,客栈的小二每次看到长乐,都恨不得哭爹喊娘。
再比如,那猥琐的大盗无双整日带着小徒弟来长乐这里蹭吃蹭喝,最终被迫签下了不平等条约,答应了长乐去帮她到“百变怪医”花皈依那里去偷一匹叫做小白龙的马。
再比如,在某个天高气朗的清晨,神清气爽的长乐到了金陵最大最豪华最气派最令人向往的纳明楼,见到了某个妖孽版的少年,结识了一场斩不断的孽缘。
纳明纳名,纳尽天下奇人名士,这本是俗尘里的一栋平凡酒楼,却屹立于武林之中,来往的不论是迁客骚人,还是浪子侠士,都以登上此楼为豪。
而楼主无忧公子,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然则,就在近日,纳明楼却放出话来,传言无忧公子行至此处,设下九道关卡,只要谁能闯过,无忧公子便无条件帮他完成一件事情。
长乐头上歪歪斜斜的扎了两个骨包包的小发髻,还特意穿了一件短小的小厮装扮,跟在锦衣华服的上官敏玉身后,怎么看怎么像个调皮可爱的小书童。
上官敏玉被长乐拉着在人群中乱挤,眸中满是宠溺。
此刻的纳明楼外早就摆上了擂台,一群人闹哄哄的围在台子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紫衣青年站在擂台上,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纸笺,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下方众人道:“各位兄弟朋友,实在对不住了,楼主身体抱恙,所以,此次比试,取消。”
已经在此等了许久跃跃欲试的众人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怨声载道,满身满头顶的幽怨。
长乐目瞪口呆的瞪着擂台上的男子,这种放人鸽子的事情,纳明楼也不怕说出来砸了自家招牌。
“但是,”那紫衣男子话锋一转,接着道,“为了不让赶来的诸位失望,楼主特意派了楼中的先生出了三道题,只要能答对,一样可以进楼见到无忧公子。”
长乐咧了咧嘴,原本对于纳明楼的好奇全都被刚才那一口气泄光了。
上官敏玉低头看着自己被长乐绞在手中的衣袖,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乐儿,你现在还想见那无忧公子吗?”
长乐鼓着腮帮子咬牙切齿,擦拳磨掌:“想!想要见了他,先扒了他那层人皮。”一双有点黑的小拳头按的“咔嚓咔嚓”直响。
上官敏玉“噗嗤”笑出声来,摸着长乐的小脑袋道:“但愿那倒霉楼主不要见到我家乐儿。”
长乐抬高小下巴,板着小脸唬道:“哥哥,你怎么可以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对对,很严肃的事情,害的我家乐儿为了这场比试,紧张的准备了好几天。”上官敏玉赶紧给炸了毛的长乐顺毛。
长乐丝毫不知羞耻为何物,点头捣蒜:“就是,就是!”
第一位上台出题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那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马,满面愁容的道:“实不相瞒,老夫诸葛明智,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匹造工精致的小木马,爱不释手,但吾之好友却道‘终究不过是个死物’,随起争执,我便跟他打赌,三日之后,必然让这匹小马活过来,而今已过两日,却仍无办法,不知哪位英雄才子,能帮老夫一忙,莫要让老夫在好友面前掉了颜面。”
老者的言辞诚恳,全然不似作假。
一些江湖侠士和闻讯赶来的才子却是一片哗然:死物,怎么可能活呢!
有些人已经全然把老者的题当成了刁难。
长乐刚听到老者的名字就不停地吐槽,诸葛明智?你肿么不叫三明治啊,听到老者的问题,更是吐槽连连,靠,原来不是想做三明治,而是相当诸葛亮啊,却是全然没有把这当成了难题。
好看的眉头蹙起,上官敏玉垂目沉思,在这或粗犷或冷漠或纤细或彪悍的人群里,他垂手站着,白衣广袖,身姿挺拔,粉色浅薄的唇显出与世无争的淡脱俗,不宽却安心的肩膀隐匿着惊人的气势,在这噪杂而混乱的氛围里,像是一道淡淡的发光体。
长乐歪头望向上官敏玉,瞬间痴了,傻了,呆了,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侧目沉思间是怎样的冠绝天下,垂手而立时又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天地间,只有他,减一分则嫌少,增一分则嫌多,不多不少,他刚刚就是她最喜欢的模样,再无人能比过。
上官敏玉感觉到长乐的目光,微微侧头,阳光下,亮晶晶的眼睛他笑意盈盈,好似一瞬间点燃了这世间所有的烟花,温润的声音仿佛夏日雨后的凉风,宜人心脾:“乐儿是不是想到了办法?”
“哥哥,真好看!”长乐歪着头,可耻的流下了口水。
上官敏玉微微红了脸,收起笑容用衣袖给长乐抿了把嘴角的口水,低声道:“乐儿莫要胡说!”
“嘿嘿……”长乐顺手抓住上官敏玉莹白如玉的细手,捂在脸上傻笑:“这么好看,是我的!”也不知一个人自得自满些什么。
上官敏玉顺势掐了把长乐红扑扑的小脸,抽回了自己的手。
美好的yy被脸上的疼痛打破,长乐黑了一张小脸,揉着脸颊道:“哥哥真不知情趣!”
上官敏玉没理她,长乐讨了个没趣也不知道何为退缩,仍旧上前拉住上官敏玉的衣袖撒娇:“哥哥,你说会有人想出办法吗?”
“这种能够自己动的死物我倒是曾经见过,只是不知原理为何,乐儿可是想到了方法?”上官敏玉目不斜视的望着台上,只是那一直蔓延到颈侧的红晕显示了他的尴尬,这些年来浸**多了长乐的各种故事,从霸王别姬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再到各种小虐怡情大虐伤身的爱情小说,现在一听到情趣二字,他就忍不住会联想到内衣。话说,前段时间还听小德子找自己告密,长乐貌似让李飞扬开了一家内衣店,专卖各种各样的情趣内衣,在昊都城很火爆啊。
长乐抿了抿鼻子,仰头望天,特忧伤的道:“我倒是知道方法,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找到相应的材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概就是说的现在的长乐了。在现代,随手可见一拉尾巴就会跑的玩具飞机一上上弦就能转动的玩具汽车,随地可见的发条玩具,到了古代想要造出来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