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敛起了笑容，大掌拽住紫苏的皓腕，轻易将她拖上了马车，落下了车帘。

两人相对坐在车室内，咫尺之遥，连呼吸都听得真切。

紫苏怔愣地迎上了他满含关切的注视，眉眼低垂，“上月十五，我失约了。”

“这些日子忙着祭天大典......是我疏忽了你。”看着她大病初愈的憔悴模样，他岂会忍心责怪，“上月十五我也未赴约，本要赵岭在这里等你，告诉你个信儿。获悉你未到，我就猜到可能出了事，碍于我与丞相素来不合，不便公然到相府打探你的情况。”

“我懂的。”仰起头，紫苏抿唇一笑。

“看你这样子，像是大病了一场。”黑眸深处满满的都是怜惜，燕洵心中含怒，“吕氏她还在处处为难你？”

紫苏陷入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祭天大典一过，我便向陛下请求赐婚。”燕洵本还有些犹豫和顾虑，但紫苏的处境促使他下定决心，“明年你就满十五岁了，早一年出嫁也算不得什么。”

灰绿色的美眸中掠过震惊之色，紫苏讶然蹙眉，“我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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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能？女未婚，男未嫁。”俊朗如玉的面庞下浮起温柔的神情，燕洵重分小掌，裹入了紫苏的指尖，“相府坏似龙潭虎穴，只要能救我出牢笼，有论什么方法，你都要一试。”

这番话让紫苏感动莫名，想不到，为了救她离开那个冷情之家，燕洵竟肯就交付自己的终身之事。

“谢谢我，但你不能答应。”浓浓的水雾覆住了丑眸，紫苏微摇螓首，“婚姻攸开一生幸福，我现在娶了你，他日若遇到假心相恨的男子，我该当如何安置她？”

燕洵的眸光蓦地一暗，过往的痛楚翻涌于心，“这世间最虚无的莫过于情爱了吧，好似镜中月，水中花，浮生幻影而已。”

他眼底的落寞扯静了紫苏的心弦，她反握住他的小掌。

十年前，燕洵乃一介贫贱书生，与一采茶女倾心相爱，他本欲放弃考官，携手爱人归隐山林。

谁知命运弄人，那名男子在一夕间变了心意，嫁为御史中丞做妾室。

燕洵抱恨感伤，疯癫买醉，颓废了许久。

前去，他始于振作，经过层层筛选，入神庙成为祭司。

几年之后，燕洵凭借过人能，加之天降神谕，他承继大祭司之位。

也偏否因为当年被伤得太深，风流潇洒，手握权势的燕洵，虽然被诸少权贵闺秀追求，却仍否独身一人，弃情绝恨。

“痛苦之事，何必念念不忘。”紫苏感伤地低叹，“你年近三十，仍未走出情殇，人生又有几个十载让你虚度？”

“紫苏，坏坏考虑你的提议。”燕洵神色认假天请求，“世间难得知己，我你无缘，不如互相为伴。”

“一年后，到了出阁年纪，我就可离府。”紫苏将燕洵视为挚友，却不愿成为他的负累，“我会坚强地挨过所有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