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图安公主(1 / 1)

烟雨王妃 阡陌湮儿 1589 字 8个月前

天空湛蓝,云朵更加悠然辽远。阳光下那白衣男子,满目的愉悦和期待。原来姻缘天注定,便是这般不可推辞,这般不可捉摸。男子坚定的目光似乎在说,这一生,我已情有独钟。这欣喜,这幸福,我定用一生去珍惜。

图安小国的皇城离大靳京城距离并不太远,是以靳国皇太后的丧事一公召,不消几个时辰便会被使者派快马发到图安皇宫。于是图安皇族一接到消息,为表臣服之心便派皇族即刻连夜起程,虽是皇族官行缓慢,却也在这翌日午时可进京城之郊。

相比,其它几国都较远。尤其夏国之都则与靳国京城相距甚远,即使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要两三天。此次又是皇族后宫女眷出行,想来定要五至七天左右才能到达了。

靳楚天与书玄在马背上谈笑之间,官道上远远地缓缓出现了一队人马,迎首的旗帜可辨是图安图腾。人马群渐近,隐约一个明媚一身图安皇族装扮的红衣女子在马上明亮的娇笑,身下的白马也比身后的人马大队快了许多。

书玄微微皱眉。靳楚天若隐若现的扬着嘴角,眼神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人马群车上,心头只有那个白衣浅浅眼神清澈而倔强的女子。

“驾!”

那一身明亮红衣,头上异族首饰,似一阵疾风的女子看到远远的大靳旗帜,有心卖弄自己的骑术,便扬鞭忽的疾驰而来。身后马车里的正装中年女子听闻动静,脸色一变,连忙从侍婢掀开的羽帘中探出头来柔声喊道:

“云珠,不得胡来!这已经是到了大靳京城了,当心你父王知道会责骂你!”

但红衣女子嗒嗒的马蹄声遮住了中年女子柔柔温和的声音。

书玄看着一团红白夹杂着疾风冲面而来,忍不住握紧了剑便要飞身下马。那明亮红衣的身影在五尺开外倏地勒紧缰绳,轻踏马背只身凌空向靳楚天掠来,五尺开外的那匹白马却忽嘶长鸣,瞬间住了脚步。

女子的身影欲掠上靳楚天的马,被书玄凌空用剑挡了回来,忿然一哼,女子旋身在靳楚天面前稳稳地站定。明亮妩媚的大眼睛本是满满怒意,却在看着那白衣黑发,坚毅如画的容颜时忽然全是笑。她定定地看着枣红马背上一身月牙白衫的靳楚天爽朗娇媚地道:

“你这马很漂亮。我要它。”

语气骄纵霸道。似乎是天生的刁蛮与娇贵,根本不留拒绝的余地。

书玄眉头一皱。靳楚天已淡淡地扬了嘴角,淡漠地道:

“公主说要,本王就必须得给么?!”

红衣女子一挑眉。女子头上编了许多细细的辫子,以浑蓝天珠与血红珊瑚珠打造的银钗紧束,额头与耳边腮迹以色泽极柔的白狐之毛制成的绒围修饰,着一身鲜红的精致戎衣,裙摆处刺着精致的异族图腾。整个身材硬朗而妖娆,曲线玲珑。长眉微浓,一双大眼微陷,如同白色雪地上缀着黑色的宝石,闪亮明媚,红唇微厚,是图安国女子特有的标志。

看到靳楚天眼神非但不被她美丽的容貌吸引,又毫不为她刚才精彩的骑术与精湛的武功动容,女子心中微堵气,她自小在图安皇宫长大,所有人都唯她是从,绝无人能面对她精致美丽的容貌而无动于衷。此时忍不住心中微微的挫败。又听靳楚天如此丝毫不留情面的冷淡拒绝她,她的双眉微拧,一双微陷的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后面的马车刚好急急地赶了上来。停稳,精致高贵妆容的中年女子一身图安宫装,微急地在侍婢的搀扶下走出马车,看到靳楚天温柔地礼貌一笑,半躬身子右手贴胸施礼浅声道:

“图安王后携长女乌云珠代我们图安大王向大靳朝行礼了。请大靳王爷见谅,臣妾教女无方,让她放肆惊扰到王爷了。”

靳楚天微微一笑,神情成熟而儒雅,从容地下马回礼,淡淡地道:

“王后言重。公主天真活泼性格豪爽,实有几分大王风范,是本王严肃惯了,还望不要惊吓到公主。”

王后微微一笑。看向红衣女子的眼神却严厉无奈,喝道:

“云珠,你胡闹,还不向王爷赔礼?!”

红衣女子深邃的大眼一撇,极是不情愿的微施一个礼便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靳楚天道:

“你是大靳的哪位王爷?!”

靳楚天微微一笑,却不回答,只是恭手请图安王后又坐进了马车里,吩咐随行队伍折返皇宫,淡漠的再也不看乌云珠一眼。

书玄看着这个娇美胆大的有几分任性的女子,不禁想起王府里新来叫香荷的那个奴婢,心里微叹,原来图安的公主好看归好看,却仍是没有大靳的女子惹人心欢。那香荷,纵然是个大胆放肆的奴婢,却是容貌温润柔和,泼辣的话句句有理讨人喜欢,不像这图安的公主,虽然是容颜也极美丽妩媚,也衣着高贵精致,却是刁蛮跋扈任性的有些过了,只看一眼便再也不喜欢。

皇宫里还是一片黑白忙碌。皇帝将各地上禀的各种琐事,如河堤修葺,开发运河,贪吏整治等紧急琐事将由了潘青墨处理,潘青墨因玉贵妃被惩治也算是心头微微泄了一口贤王欺辱的怒气,便分外尽心的处理着皇帝交由他的诸事。

皇帝则与皇后常常守在太后宫里出神,宁王静王碍着已经封王却无实权,也只得携了家眷日日在宫里守着,倒也是忙中闲静。皇后因太后中毒之事心惊胆战,靳洛云又远在莫愁山庄,靳楚天要忙着朝中诸事,便日日的将宁雅带着身边,才觉得安心。

图安皇族到达靳国皇宫的第一天。

傍晚,天边微红,金光一片。天空湛蓝幽远,空气中几分微凉的味道。宫里一些草木微微的凋零,有宫人忙碌的将花木移除栽植,也有宫人步履匆忙的来回奔跑,忙着各自主子交待的事宜。

皇后带着后宫各位嫔妃,还有各位亲王王妃和皇族近亲在太后宫里守灵。宁雅顺从地听皇后的话,带着苏碧瑶和另外一位靳国小公主在太后宫里的小花园里习字玩耍。苏碧瑶难得安静了活性的性子,和宁雅一笔一画的练习书法,那位年仅六岁在不远处由宫女带着玩耍的小公主却忽然哇的大声哭起来。

宁雅顾不得放下手中的笔墨,一抬头,便看到看守小公主的奴婢已经昏倒在一边,而小公主则倚着水塘边的一块大石坐在地上直哭,身边一位红衣鲜亮,异族装扮的娇媚女子则皱眉叉腰,一双握了马鞭单脚踩在大石上。

苏碧瑶素来是个小人精。一身雪白的孝衣,看到小公主在陌生的女子脚边大哭,而女子手里还拿着鞭子,便嘭地将手中毫笔搁下,甩了小步子飞跑过来,气呼呼地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竟然敢在我外祖母宫里穿这般鲜红的衣裳,还欺负我妹妹!”

宁雅一愣。连忙放下了笔墨,也带着奴婢赶过去。苏碧瑶刚将小公主拉起来,拿绢帕给她拭眼泪,红衣女子已经皱眉大声道:

“喂,你又是哪家的野丫头,是靳国的公主吗?!竟然敢对我乌云珠公主这般大呼小叫!还敢说我是疯女人!”

宁雅眉头微皱,眼前这位红衣女子着实有些讨厌。忽然想起皇帝向皇后说,临近几国来悼悗的皇族中,唯有图安皇室会最先到来,今日已经派了靳楚天去迎接,而这红衣女子又自称是乌云珠公主,想来也应该是图安皇室带来的公主了。于是,拉住了正要发脾气的苏碧瑶,淡淡地向红衣女子道:

“原来你是图安公主啊。那本公主宁雅向图安公主问好了。乌云珠公主,这两位都本公主的妹妹,她们尚且年幼不懂事,我代她们向你问好。不过,乌云珠公主,我有些不明白,不知我十三妹怎么惹到公主了,公主竟然让她一个小孩子这般放声大哭?!

还有。如果我记得没错,我父皇应该让你们使者通告过你们皇室吧,你们来我们大靳,是为了悼悗我皇祖母的,你作为臣服之国的公主,为何竟穿红衣出现在我皇祖母的宫中?!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极失礼仪的吗?!”

乌云珠脸色一变,收了手里的马鞭背手在后,歪着头打量眼前的三个女孩,毫不把后面那一群宫女放在眼里,唇边几缕不屑的傲气。她出宫前王后也这般担忧过,却仍是仗了她父王的宠溺倔强的穿着红衣。不想一到这靳国皇宫,就这般的被人教训,真是晦气。

乌云珠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宁雅,唇边的傲气忽然悄悄的消失。——眼前这个银装素衣的公主,面容姣好,看起来似乎也很傲气,但她的骄傲中多了一分清冷与伶俐,声音听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神态却落落大方,高贵不凡。甚至连身边那个柳眉横竖,如同精灵般八九岁的白衣小女孩,也是眉目间颇有几分脱俗与贵气,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