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日昼夜的奔波,他们四人终于来到了大燕国的大营之中。此时的营帐中只有慕容皓宇和几个将军坐在那里,面前一张硕大的羊皮地图,他们几个人正在凝神而望。
当慕容皓轩带着他们三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众人均是一愣,闪身看去,惶然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慕容皓宇的眼中却只有她,看着俏生生立在那里的白衣女子,他疾步自帅案后面走了出来,将她纳入了怀中:“燕儿,你怎么来了?”
十三娘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抱着自己,想要挣扎,他低低说了一声:“别,算是安慰我这几日的相思之苦吧。我是真的想你了。”
慕容皓轩看着他们亲密的态度,不由得心中大火,正要发脾气,却见慕容皓宇将十三娘推开,他拉着她的手,不忍放开,却对慕容皓轩说道:“皇兄,这次我们来这里找到了一个人,你定然想不到是谁!”
慕容皓轩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紧握的两只手,不言不语。十三娘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将手自慕容皓宇的手中抽了出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兄弟。
“我找到皇嫂了。她就在旁边的大帐中,你过去看看她,还是我将她请过来?”慕容皓宇有些兴奋的说道。要说这几天最大的收获便是找到了这个皇嫂。当时他们跟辽国交战,深入敌营,却不了解辽国的地形,还是这个女子带着他们回到了营帐,单独详谈的时候发现了慕容皓轩的东西,所以才会追问,这一问,竟然问出了一个皇嫂来。
慕容皓轩有些震惊,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十三娘。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造化弄人么?这个自己曾经苦寻的女子,他已经打算放弃了,却没有想到,她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
十三娘更是震惊,她才是上官晚晴,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一个上官晚晴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容皓轩,似是在等着他的回答一般。
慕容皓轩正想着去营帐中看看那个一别五年多的女子,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来到了帅帐中。逆着光站在那里,他们互相对望着,可是中间却横亘了五年的光阴。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现在的慕容皓轩心中只有一个十三娘,比如,这个上官晚晴的眼中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欣喜。
十三娘就在她的旁边,看到突然间进来的女子,她抬眼看去。这个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头上插着两支金钗,一个金色的华胜像月牙儿一般挂在额头上。她眉清目秀,面若桃花,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也是一个俏面佳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冒充自己呢?
过了很长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个女子疾步向着慕容皓轩而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慕容皓轩任由她抱着自己,而他的目光穿过她的肩膀看向了后面的十三娘。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里面包含着太多的东西,她看不明白,也不想看的明白。
十三娘转身,带着夜风离开了这里的营帐,她现在已经不想想清楚那么多的事情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就好。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正适合骑马放驰,她选了一匹上好的马,打马狂奔起来。
帐内,所有的将士都已经退下,营帐中只剩下了慕容皓轩和上官晚晴(暂且称其为上官晚晴吧)两个人了,上官晚晴还在低低的啜泣,她擦着眼泪说道:“皇上……”
慕容皓轩到底还是推开了她,看着她那似曾相识的脸,说道:“你不是已经跟着黄云虎将军走了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是满心的疑惑。
“皇上,难道你不相信我么?我真的是晴儿。当年并不是我跟着黄云龙将军跑了,而是当初有人陷害我,让你以为我跟着黄云虎将军走了,这会儿,怕是黄将军都已经作古了吧!如果你不信,请你回宫去问问你的好妃子,我的好表姐,杨思媛。”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容皓轩挑了挑眉毛,他从开始便不相信晴儿是跟着别人跑了,她对他的笃定,他感受得到,如果不是因为母后的干涉,他们应该是幸福而让人羡慕的一对,真是因为母后的干涉,所以,他跟她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可是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燕儿,已经容不下这个女子了,即便她跟着他回宫,也不过跟后宫中所有人的命运一样,怕是孤独终老吧。他承认,有些事情,即便是誓言牵绊,也终究会改变。这五年,他们不只是隔了这五年的光阴,更是隔着一个天涯海角的距离,这个距离,他现在逾越不了。
“你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我?”上官晚晴梨花带雨的看着慕容皓轩,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只是她的眸子流露出来的东西总是让慕容皓轩陌生,那个站在桃花树下乖巧的女孩再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有着凌厉眼神的女子。这个人,真的是他曾经的晴儿么?
“晴儿,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慕容皓轩看着她有些受伤的眼神,解释道。他现在心急如焚的不是她如何了,而是刚刚离开的十三娘,她到底会怎么想?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有些好转,难道又要被这件事情打散不成?
“皇上,你还记得这个东西么?”她将皓腕呈现在他的眼前,皓腕上带着两只羊脂玉镯子,这是曾经他送给她的。当时是南方进贡的东西,想着跟她特别的相配,就让小英子给她送了过去。后来听她宫中的宫女说起,自从有了那双镯子之后,她便再也不戴别的首饰了,皓腕上永远都是那一双羊脂玉镯子。
他将她的双手轻轻地握住,仔细的端详着那双镯子,定然是他送的那双没错。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当然记得。这是我登基的第二年,南方的永宁侯进贡给朕的东西,当时朕看着挺适合你的,就让小英子将这东西拿给了你,没有想到你到现在还保存着。晴儿,这些年,让你漂泊在外,朕,真的于心不安,让你受苦了。这次跟着朕回宫吧,起码有个安定的地方能容身。”
上官晚晴惊诧的看着他,有些怯怯的问道:“我跟着皇上回宫,是不是皇上就会对我好一点?如果我跟着皇上回宫,皇上是不是会为我平反?这么多年,我都背着跟被人私奔的黑锅,如果今日我跟着你回去的话,让天下人怎么看我?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让我回宫,我不奢求皇上的爱,但是,请皇上你给我平反,让天下人都明白,我上官晚晴自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也不枉我在外面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好么?”
慕容皓轩点点头,笑了笑:“那是自然地。如果有冤,朕自然会给你做主的。”他现在心中想的却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晴儿,对不起,我现在已经给不了你任何的爱,但是我却可以给你富足的生活,让你今生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