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分居(1 / 1)

莫向花笺 半岁音书 1561 字 8个月前

白衣飘然,陆梦笺倒退着,缓缓来到门口,只差几步之遥,她便可跨出这门槛,胜利在望,陆梦笺明显有些心急,脚步更加快了不少。

最后一步,终于来到门口,陆梦笺窃喜,想不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让自己逃脱出去,可见那些现代人实在高估了古人的智商。她正准备扶门而出,可是伸手过去,却摸到一个暖暖的身体,好像,还是个男人的身体……

“糟糕,竟然忘了她还有保镖的,”陆梦笺心下一惊,口中仍旧不断发出恐怖的声响,一边脚步轻盈地闪开男子一臂之外,伺机寻找机会出逃,恰好此时有风灌进来,蜡烛的光更加明灭难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连陆梦笺都有些信以为真。

“行了,别再装神弄鬼了,刘妈都被你吓坏了,”林岱莫看着面前披头散发将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女子,极其无语,而且好端端的亵衣,也被她搞得不伦不类,她也真是够能折腾的。

只是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学习女德,或者说根本就是毫无教养,林岱莫想起来就觉头大,尤其,今日刚搬到新家,她就这样装神弄鬼,吓得头一天来做工的刘妈差点魂都掉了,实在是有些无法无天。

可是眼前的女子却将头发拨至脑后,眼神无辜却惊奇的盯着他,甚至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半是开心半是埋怨地说起些无厘头的话语。

“原来你没把我卖掉,谢天谢地,害我费尽心思才想出这个办法,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陆梦笺一笑,脸上涂抹的胭脂反而显得更加鬼魅,甚至比方才还要吓人。

“真是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中邪了!”林岱莫看过一眼,立马闪开陆梦笺的怀抱,将头扭到一旁,她的那副妆容,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不过她竟然会怕被卖掉,这可真是件新鲜事,林岱莫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弯起一道弧线。

“嘘,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看你还是先去看看刘妈吧,这妆涂在脸上太不舒服了,我先去洗掉再说,唉,这脂粉的质量也实在太差了些吧……”陆梦笺心头警戒松懈下来,一溜烟光脚便跑出门去,只是初来乍到,找了许久才看到水缸,却是在屋外的院中。

陆梦笺低头看看踩在地上的脚丫,又看看外面的石阶,想到那冰冷的感觉,实在没有勇气再往外继续走去,犹豫许久,只好强忍着脸部的不适,重新返回卧房之中。

显然刘妈被吓得不轻,见陆梦笺一脸诡怪的重新返回房中,又忍不住大叫一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岱莫冰冷地瞅她一眼,回头再看刘妈,方才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这次完全前功尽弃。

空气中忽的升起一股难闻的气味,刘妈脚下不知何时蜿蜒出几条小蛇般的水迹,还在不断向四周扩散。刘妈两眼直直的看着陆梦笺,双腿不断地颤抖,面对林岱莫的安慰,早已哆哆嗦嗦听不进一句去。

“要不是你,刘妈怎会变成这样,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林岱莫越看越气,终于忍不住冲着陆梦笺大吼一声。

刘妈曾在林府照料林岱莫十多年,虽说并无血缘关系,却也近乎半个娘亲,况且刘妈一向视林岱莫如己出,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上心,也难怪林岱莫会如此光火。

“哼!”陆梦笺原本还觉自己委屈,结果却被痛骂一番,心中自然不爽,而且她自幼都未曾被人这般斥责,听到此话,只觉憋屈不已,顿时拂袖而去。

火气攻心,也顾不得脚冷,陆梦笺赌气跑到院中,被冷风一激,头脑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可如今人已经跑到院中,若再厚着脸皮回去岂不太没面子,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不得不说这院子比之前所居的院所还要大上一倍,搬来的那些花盆全部放在东半边也不过只占了小块空地,若是用来培植花苗实在是个绝佳场所。

可陆梦笺正在气头上,那顾得上看旁边的风景,再加上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她摸索着走了许久,双脚都快冻僵但还没摸到大门口,倒是脚底被那些小石子硌得生疼,再看周围黑漆漆一片,越走心中越怕,好容易才捱到大门口,将闩门的木棍挪开,大门吱悠一声豁然洞开。

陆梦笺壮着胆子往外探出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只听风声呼地骤起,似鬼地哀嚎,惊得陆梦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看门外,自此望去,视线所及看不见一丝灯光,四处皆是乌黑一片。

隐约似还能听到狼嚎野物撕扯之声,陆梦笺慌忙重新闩上大门,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一溜烟跑回屋里,惊魂普定地将房门“砰”地关上,生怕身后跟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林岱莫刚将刘妈安抚下来,正气愤方才那女子所为,眼下又见她慌里慌张从外面进来,不由火气又噌地燃起来,“若是刘妈被吓出个好歹,小心我以后饶不了你!快去卧房将那一滩打扫干净!”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陆梦笺一听这命令式的口气,拉过凳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上面,“怎么,这一回来当上大少爷就开始耍威风了,就开始命令人了,告诉你,本姑娘偏偏不吃这一套!”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从今天起,你跟刘妈睡东厢房,吃住饮食多向刘妈学着点,真不知你爹娘怎么教的,这样没点礼数,”林岱莫说得轻巧,三言两语便将陆梦笺从自己房中打发出去,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心中也无需太多亏欠。

陆梦笺初听,心中有些高兴,终于能从这怪人身旁摆脱出去,自己正求之不得,不过毕竟自己刚刚得罪了刘妈,难保刘妈不会记恨在心,于是略带尴尬地问道:“刘妈,她没事吧?”

“若你受那样的惊吓你能没事?”林岱莫没好气道,索性转身进了西厢,将陆梦笺一人晾在当场。

“我那不也是出于无奈嘛……”陆梦笺嗫嚅着便要往东厢房走,又想起脸上那副鬼妆还没卸去,唯恐再将刘妈吓出个好歹,于是强忍着心中恐惧,跑到房外打水洗了脸,又理了理头发,才来到东厢。

刘妈刚换好衣物,坐在床边捋着心口压惊,这会看见个白衣女子走进来,心里又难免惊惧,刚想喊人,却听那女子开口:“刘妈,刚才吓到您了,真是对不住!”

声音听去温温和和,刘妈接着灯光一看,这分明是白日醉倒那丫头,此刻正微微笑着打量着四周,她心中虽不痛快,但忌惮这丫头是少爷的媳妇,也只能扶着床站在地上微微弯腰道:“少奶奶,老身哪敢承受少奶奶的道歉,全都是老身的不是!”

“什么少奶奶不少奶奶的,刘妈,今儿都是梦境的错,”陆梦笺知是这老婆婆心中怨怼自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上前扶刘妈坐下,“刘妈,从今往后,就让我跟您一块在这屋住吧,您看您也挺孤单的,正好咱俩做个伴。”

“这哪行,您跟少爷成了亲就该住在一块,哪有跟我这个老妈子住在一块的道理,不成不成!”刘妈一听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虽说她对这少夫人心存偏见,不过再不济那也是主人家,哪能跟她一个下人同起同住的,因而无论如何坚决不肯,“若是少夫人执意如此,那老身也只能睡在院子里咯!”

这下,陆梦笺犯了难。虽说这间东厢房中东西多,床也小了些,可毕竟不用跟那个冷面人住在一块,陆梦笺正求之不得,可刘妈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她左右不是人,西厢那边显然已经住不得,东厢这边又这样要挟,陆梦笺叹口气,“此处不留奶,自有留奶处,实在不行便学那游侠天为被地为床,倒也乐得逍遥。”

想到这里,陆梦笺也不再坚持,又向刘妈表了表歉意,闲话少许才从东厢退了出来,而林岱莫早已将陆梦笺的一包衣物收拾收拾扔在西厢门口。桌上摆着刘妈给留的晚饭,陆梦笺哪里还有胃口,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便坐在位置上愣神想今夜的睡觉大计。

既然东西厢都睡不得,这年头又没有软乎乎的沙发,好不容易有把椅子还又硬又不舒服,虽说坐在上面还能将就一会,但总不能一夜都在那椅子上熬过去,况且陆梦笺腰部的伤尚未痊愈,坐在上面反而是种煎熬。

陆梦笺索性便将件衣服铺在堂屋地板上,和衣躺在上面睡起来,奈何夜中实在太凉,直折腾了大半宿都没睡着。林岱莫倒是睡得安稳,隐约似乎还能听到微微的鼾声,陆梦笺翻来覆去睡不着,恨不得将林岱莫揪出来就地正、法。

到了下半夜,陆梦笺才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