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快步从侧门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我悄悄的穿过回廊回到了我的院落,一推开门就看到楚天霜悠哉的坐在我房间里喝着茶。
“哟,妹妹回来啦!”她一看我就立马放下了她手中的茶盏,故作姿态的用手帕抹了抹喝角的茶渍。
“妹妹真是好兴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们相府的千金竟然独自一人在外流连到傍晚才回,不知道要传的有多难听呢!妹妹不要脸就算了,不要带坏我和大姐的名声才好。”
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敢看我的芸儿,心里大概有了底。
这楚天香估计出娘胎就没有吃过前几日那么大的亏,现在八成把我当做有生以来最痛恨的人,不死不休了。
“不劳二姐操心了!”我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早些时候听旁人说,这心理上受过创伤的人啊!就是比较懂事,没想到二姐现在还学会关心人了。不过天香实在是佩服二姐的堪比蟑螂的恢复能力啊,才多久,碎了一地的芳心这么快就复原了,这一点天香实在是望尘莫及!”
我倚在门框上,一副有马你就放过来,谁怕谁的挑衅模样。也该是时候清理一下门户了。
“你……你个小贱人!”楚天霜被戳中痛处,脸涨的通红,一阵青了一阵白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
“别老贱人贱人的,有本事你换个词啊!你没说腻我都听烦了!”
“你……你……”楚天霜恼羞成怒的的一巴掌挥过来,我反射性的躲开,却误踩中了楚天霜的裙子。楚天霜一时失去了平衡,“哎呀”一声惊呼倒地,扬起一地灰尘。
这一摔还摔的真是凄惨,发髻散了,脸上衣裙上满是灰尘,两眼雾朦朦的像是要哭了一样。这副模样倒也是看着挺美的,要是脸上的表情不那么狰狞就更好了。
芸儿看楚天霜摔了个狗吃屎,立马嘴里喊着二小姐,跑过去把她搀扶了起来。
“二姐,香儿劝你一句,人要识实务,我已不同于往日,你最好少招惹我!我可以让你栽一次跟斗,就可以让你栽第二次!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可要记好了!”
楚天霜本就是只想来找找我的晦气,连莲儿都没有带着,现下在这里吃了亏,连个人证都没有,真就如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芸儿跑进内屋把洗脸用的手巾拿来给楚天香擦脸,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衣服。
“哼,楚天香,咱们以后走着瞧!”林天霜摞下狠话,就提起裙摆准备出去。
“等一下!”我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闻言,楚天霜不耐的抬头看向我,一副有P快放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很早就想跟二姐说了,你的门牙上有片茶叶!还有,刚刚芸儿给你的帕子是我天晚上擦脚用的,我今天忘记让她拿块新的了!”
楚天香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我是天外来客。沉寂三秒钟后,一声尖叫响彻夜空,回荡在夜空久久不息。
我看着提着裙子跟逃命似的楚天霜,挥挥手道:“二姐慢走啊,有空常来!”
哼,和我斗,早生几年再说吧!我可是穿越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走进屋子关上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芸儿站在一边,依旧不敢看我。
“芸儿,你跟着我多久了?”
“四……四年了,小姐,我一进府就跟着小姐。”芸儿有些心虚的回答道,手不自觉的拉扯着衣袖。
“那这四年里我可曾打骂责罚过你,可曾对你恶语相向过?”我接着问。
“回小姐,不曾。”芸儿的双肩开始微微的颤抖。
“那今日之事你可有辩解之词?为何她楚天霜吃多了撑的在用膳的时间不吃饭,眼巴巴的跑过来找我的麻烦?”
“小姐……小姐,芸儿再了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芸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从末见过这么有气魄楚天香过,不发火不摔东西,散发出的气场却让人胆怯。
“罢了,过阵子你就自寻出路吧,大小姐也好,二小姐了也成,随你去吧!”我望着抖如筛糠的芸儿,叹一口气道。
为了怕我责罚她就跑去楚天霜面前搬弄我的是非,此女子心计是有,可惜不够毒啊!但也留不得,千里长堤溃之蚁穴,不可不防她坏我的好事。
“你去书房拿些笔墨纸砚过来,拿来了放桌下就下去吧!什么事都不要来吵我,明白吗?”我吩咐道,然后坐到圆凳上看着已经冷掉的我的晚膳。依旧是水煮白菜加清粥,而且粥比昨天的还要稀薄。我顿觉味口全无,草草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芸儿把纸笔放下后飞一般的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我拿起笔开始写起了水浒传的下半部,唉!为了红烧肉,为了小鸡炖蘑菇,我只能挑灯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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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凭借记忆默完水浒一百零八条好汉的故事之后,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我打开房门走出去伸展了一下筋骨,此时更深露重,相府内一片死寂,只有点点烛火发出的微光。
我深吸了一口清晨特有的清新的空气,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突然发现好想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生活,也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相府,自保都成问题,哪有那么多的闲心。
风吹起一片寒意,我转身意欲回房睡觉,反正现在也没有宵夜可以吃。
忽然,屋顶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不是吧!有人这么大胆,竟敢来相府偷东西,还居然不穿夜行衣。
我的目光追寻着那抹身影,他穿梭在房顶之间,我愣了,原来轻功这种逆天的存在真的有啊!
他停在了一个屋檐的一角,头发随风飞舞,风吹起他有着精致暗纹的衣摆,加上现在天空的背景,他就像是误入人间的仙人,真是美的那叫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他发现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别人第一想法是什么,我就想到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我还是呆愣的看着他,没办法,任谁跟我一样默了一晚上的水浒传,脑子肯定比我还木。
他似乎有些诧意我的出现,随后在衣袖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向我扔来。我下意识的接住,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这万一是暗器什么的,我估计不在这世上了……
再抬头那个男子已经不见了,打开手心,是两朵并蒂的栀子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散发着栀子花特有清香味。再细看,两朵栀子花的中间竟勾着一块玉佩,从花纹和质感来看,似乎挺值钱的。
困意阵阵袭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等走到床头时已是半眯着眼睛,在将睡末睡之时,我突然想到,在这个年代,送玉佩什么的,好像归属于调戏一类吧!
原来堂堂不足相府不足十四岁的幺女,居然被**裸的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