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豆(1 / 1)

苏念尾不知道东陵雪寒与东陵修是何时离开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书房已经空无一人,而且大门被掩得严严实实。她恍然起身,浅步从古架后面走了出来,望着手中的木偶,她冷漠一笑,水眸充满了讽刺与不屑,随后把它归放到原来的位置之上。

回到东陵雪寒给她安排的厢房里,她脑海里全是方才二人的对话。

已经商量好用她靠近东陵褚天的办法,真的会实施吗?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一幕。

门,被人突然推开。苏念尾反射性的抬起头,内心吓了一跳,难道是他来了吗?这么快,就要做出决定了?

“姑娘,现在是用膳时间,要吃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吩咐厨子去做!”

发现来人是多日来服侍她的丫头,而并非东陵雪寒,苏念尾稍稍松了口气道;“不用了,我现在不饿!”

“那好,姑娘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一声!”

“好!”

丫环退下后,苏念尾一直心神不宁。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她怕的东西还是来了。

这天,她在庭院闲来无事,看着前院种着的大片相思豆,火红的果子像团团燃烧的火苗。书中所写的相思豆,粒形特大,直径8--9毫米,质坚如钻、色艳如血、形似跳动的心脏,红而发亮,不蛀不腐,色泽晶莹而永不褪色。其外形及纹路,皆为“心”字形。真的是大心套小心,心心相印。传说是心有相思之苦的人,落泪树下,难以化解,最终凝结而成。南宋女词人李清照曾做同名诗歌《相思豆》。

这种豆,真的能寄托相思吗?想到这里,苏念尾不免悲从心来,想到了王菲曾唱的曲子《红豆》。

就像她唱的一样;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後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唱着唱着,她的泪潸然落下,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自己能做到不放手吗?不,她一定要放手,哪怕是再如何留恋,也要放手,毕竟她不属于这里。

拭去眼角的泪,抬眸间她发现远处的云飘得好远,眼前的相思豆随风摇动,像一片波澜起伏的火海,烙在眼前的熊熊火焰,是那样的鲜明,强烈。而从“火海”中走出来的黑色身影,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邃目光望着她。

他的神情很是诡异,是一种哀痛与挣扎而融合在一起的表情。

她不知他藏在红豆的树后,见他突然出现,她慌乱起身,然后离他数步之外;“王爷怎么来了!”

相到那日他与东陵修的交谈以后,苏念尾的便有一种反射想要防备他的心里,因为从那一刻起,她知道,他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善良小鬼了。他变了,权利已经让他迷失了自己。

望着她的防备,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与迷惑,随后正色道;“你的声音很美,而太过悲凉与凄婉,本王自从回皇城以后,就没再听你演奏过了。这首曲子是你自己编的吗?很动听!”

一时间,苏念尾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道;“谢王爷夸奖,在府上,我是闲人一枚,只能靠这些打发日子。如果王爷不嫌弃,我以后可以经常用此曲为王爷解乏!”

“你这是要报答本王吗?”他眼里带着自嘲与黯淡之色。

苏念尾神情依旧,回答更为淡漠道;“是!”比起留在他身边,至少比他利用自己接近皇上小鬼要强。

他抬头,胸口起伏不定,脸色越为严肃起来;“如果,本王让你为当今皇上演奏一曲,你会答应吗?”

她愕然抬头,眼里泛起浓郁的伤痛之色;“只是演奏?”

面对她略带质问的眸光,他微怔,随后偏过头,双手垂在两侧,两拳紧紧一握,指节泛青道;“也许…….他会喜欢上你!也许……你会留在他身边!”

“难道王爷千里迢迢把我接入宫中,只是为了把我送给别人?”她猛瞪着他,眼里充满恨意。终于,他终于说出这些话了,终于可以为了权势把自己当货品一样赠送给别人。当初对她的好,全是假的。终究敌不过,江山名利,他也无法放弃这些浮云……

他撇开头,语气略为生硬起来;“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本王的目的!”

她含着眼中的晶莹,苦笑道;“是的,我当然明白,你是想让我趁机杀他对吗?只要当今圣上一死,你东陵雪寒,当今韩王,还有东陵修,当今摄政王,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子之人。”

他赫然转过身,黑瞳紧缩,绽放出一丝利光道;“你如何知道的?”

苏念尾冷漠的望着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不屑道;“哼,你们的狼子野心我都知道。你们想杀皇上,你们想夺天下,这是东秦国所有百姓都知道的。只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无法反之。而且,你们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杀掉他,这样会被天下人不齿。”

听了他的话,他呼吸有些急促,片刻,他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很聪明,分析透彻,与当年的她,一样聪明。如果她还在,也许今日本王不会对你说这些话!天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天下并非是因她才变成这样,而是你们,完全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才这样。你们总是那样的狂妄自大,好胜霸道,把一切无法按照你们意愿发展的事,你们就会极端的毁之,到头来,只会把这堂皇冠冕的罪名安置在了别人的头上。”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此刻他被说到心痛之中,瞬间变得暴燥与愤怒起来。

苏念尾不予理会的转过身,望着他英气的眉目,分明的轮廓,修薄的红唇,长叹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是兄弟,不该这样!”

听到“兄弟”二字,他神情有刹那的呆滞,随后又被浓浓恨意笼罩,他阔袖一挥,脸色阴冷;“就是兄弟,就是因为兄弟,本王才让他得去了一切,同时也让他毁了一切。”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本王想要的!”他咆哮着,然后冷冷的凛向她;“他是皇上,可以随意颁发指令让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也可以轻易夺走我喜欢的女人,这一切我可以不怪他,但为什么,他没有珍惜她?让她远嫁他国,还让她被熊熊烈火焚烧至死。是的,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死。如果当初的帝位是我的,本王一定会让她完美的过完今生,而不是带着满腔遗憾死去!”

听了他的话,苏念尾的心微痛,眼前的他眼眸如发狂的野兽,唇角畔勾起愤怒的火焰,可以看得出,他的血液正迅速沸腾。他是认真的,他真的喜欢过自己吗?而他口中的那个“她”也是自己吗?如果真是,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演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是的,他把昔日最尊崇的皇兄,像死敌一般仇视这全是因为自己。他一定不知道,出嫁乌礓,逃离东秦,这全是自己的要求,而他却以为是东陵褚天的旨令。所以,他恨自己的皇兄,恨他的召令,恨他自己无法登上那个宝座,而改变这所有的一切。

原来,他们之间的仇恨,全因自己而起。而她,此刻却无法跟他解释。

她痛苦的蹲下身,脸色满是愧疚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并非他真正的意愿,也许是那个女人自己要出嫁乌礓?”

“不,她不会的,她不可能喜欢那个混帐像蠢猪一样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圣旨,她是不会远嫁它国!”

“可是,你……”

“你不用多说了,你只需回答本王,你去还是不去。”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冷冷一笑,在他的手里,她只是个奴隶,似乎选择权并不在她手里。

“你放心,只要你为本王办成此事,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听着他那充满交易的话语,苏念尾的心很沉很痛,她为一切的改变想哭,可是她又无法将泪流出来;“不知王爷认为,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扬了扬下巴说;“女人无非是虚荣,名份,富贵……”

“原来在你心目中,女人都是这样?”

“不,除了她!”

他眼神坚定的望着她,似乎在异常肯定自己内心,除了那个女人以外,天下没有谁能相提并论。

苏念尾一时间觉得可悲又可笑,他浑然不知,他所说的那个人正是眼前他不屑的自己。

“你的神情为何如此?”他锐利的眸光,有种挫败之色。

“没有,我只是在笑,命运很会捉弄人。不过被捉弄之人一切都不知道,否则他会感到自己活着是一个莫大的悲哀。”

“你想说什么?”他上前一步,被她那不以为意的笑弄得有些愠怒。

苏念尾止住笑声,脸色坦然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王爷你又错了,你方才说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本王应该猜到,你不会看上那些东西,毕竟你也算不一般的女人。”

“噢,王爷既然认为我的为人,那不知王爷可否知道我想要什么?”

“本王不知道你究竟要什么,但本王可以在事成之后给你王妃之位,这个条件本王觉得一定超过了你心里所有想要的东西,你说对吗?”他眼神充满**的向她望去,她不置可否的笑了。

“错了,我要的不是它!”

“那你要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否认自己猜论,而且还推却了莫大王妃之衔的女人,东陵雪寒一时颜面又些挂不住,黑瞳不免闪过一丝怒意。

“我想要王爷身上一样东西!”

“何物?”

“封尘珠!”

原以为她不想要虚浮的地位,名份,应该会像世俗女子那般讨他的那一颗心,或是讨他的爱。

而她的回答,竟如多年前“她”的回答一般,要一颗微不足道的珠子而已。

再一次,输给封尘珠的自己,东陵雪寒有种狠狠的失落与不甘。他傲然怒视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仿佛这句为什么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多年前寄托在苏念尾身上的情感。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想知道一个结果,为什么不愿接受他的真心,而为一个珠子费神。

“因为需要,所以要它!”

“它对你究竟有什么用?”

“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把我当成一个完成你心愿的工具,那我也能把你当成能满足我条件的主人,从现在起,你我只是互利关系,再也没有别的!”

“难道,你对本王就没有其他的吗?”

她不买帐的瞋笑,冷视;“没有,从今往后,再也没有!”

他气恼的扬起手,当大掌随风发出呼啸之声以后,他突然想起方才她吟唱时的悲伤表情。心,瞬间被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盯得生疼,他的手想要收回,却无力回天。一切似乎大局已成,无法改变。

“啪——”的一记耳光,清晰的落在她的脸上。

事出突然,惊愕之余的苏念尾被打得措手不及。她强力的睁开酸涩的眼睛,抬起纤纤素手将瞬间膨胀的右边脸颊捧了起来,讷讷的望着他数秒,才返过神来。

由最初的愠怒,渐渐平息下来的东陵雪寒,很快被冷静与理智所取代。他望着眼神有些空洞的她,蓦地想起方才的荒唐行径。一时间,他被她盯得发怵,他想要挽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疏离的眸光就彼此对峙着,直到乌云密集,天空暗沉,下起了丝丝凉意的小雨,他才看到她转身离去的身影,以及在走之前,她呢喃的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耳畔,她吟的诗似有魔咒一般,响应不停。她的声音就如这雨丝一般,丝丝冰凉,泌人心脾,引人心醉。

他仔细的回味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首诗,脑海却出现那张模糊的容颜,一张白纱遮面,一张倾国之颜,慢慢的交织,重叠,最终又离他完去。他茫然的伸出手,想要抓牢什么,却只是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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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那天,苏念尾忽然想起多年前,东陵修也是与她订下交易,前往皇宫,潜伏在东陵褚天的身边当一个细作。现在,她又重蹈覆辙,再次踏上了这条路。只不过,这次的人换成了东陵雪寒,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入宫的那些天,苏念尾没有与东陵雪寒说过一句话。他以为她恨他,其实那巴掌下去,他狠不得砸断自己的手臂。他不该打她,他不该看到她绝然而空洞的眸子,他不该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那份情谊。是的,那次她把她缝好的衣裳交到他的眼前时,他第一次明白幸福的滋味。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那样美好而短暂的幸福,却被他亲手撕碎了。

他悔不当初的同时,一切也挽救不了那些曾经。当她毅然的跨入皇宫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又再一次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离开了,她又奔向了皇兄的身边。此她,非彼她,可是在无形之中,他已经完全将她与她融入了。这样做,是正确的吗?他迷茫得像个孩子一样。

到了宫中,文德殿上,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他们眼里的惊艳,有陶醉,有贪恋,有痴迷…….亦如当年她首次入宫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自己,是一个倍受折磨,又被东陵修冷落欺压的小丑罢了。当时,受尽那些贵妇千金的嘲讽责骂。而今日,她又改头换面,示必要在众人眼前抬头。她,已不再是从前的苏念尾。

九龙尊椅上,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贪玩的天真少年,而是沉稳内敛的睿智天子。

她跪地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他灼热的眸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他眼里的激动,与慌乱,仿佛要跃然而出。是的,再一次,自己被他认了出来。天下,也唯有他,在自己千变万变之下,能一眼找到自己。就连快要迷失的她,也瞬间从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瞳中,看到昔日的模样。

她漠然的跪在地上,他却黯然的站了起来。

她说;“民女苏忘尘参见皇上!”

他颤抖的挥袖;“平息!”简短的话语,却包含了一切复杂情感。

她说;“谢过皇上!”

他面色越发激动的喊道;“你还是来了,朕的尾儿!”

她撇开头,冷声道;“皇上,小女是韩王府上的奴婢,自幼弹得一首好曲,今日前来,是为皇上献艺的!”

“朕知道!”他走下金色台阶,一脸深情的来到她的身前。

她望着殿下所有官员,委婉的转过身,朝堆放乐器的厅座走去。东陵褚天,请宽恕她的欺骗,在这里,她无法告诉他一切真相,纵使被他认出,她也只能用眼前这个身份漠然应对。

她纤指抚上古琴,微微朝众官施了一礼,这才轻浅的弹起。

然而,一直观看这场好戏的东陵修眸光渐渐从苏念尾身上收回,他有些傲然的侧头对左畔的东陵雪寒道;“看来,他完全把这个女人当成她了。虽然她们是有相似之处,但怎么也并非是同一人。”

东陵雪寒听罢,放下手中的酒盏,眸子一直盯着那个静坐的人儿身上,声音低沉道;“也许,你觉不觉得,她们会是同一个人?”是的,除了模样,与年龄以外,她几乎完全与她相似。而且,那日他早已知道,她躲在他书房里,还拿了那个他亲自雕刻的木偶。如果她不是“她”,又岂会对那个雕有她名字的木偶感兴趣?而且,她又岂知,他与皇上之间的一切?越发察觉事情真相的他,脸色渐渐阴深下来。

“不可能,她曾被本王亲手毁去了容颜,现在这个女子有着一张闭月羞花的脸,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东陵修口气坚决的否定这个事实以后,同时却不由自主的用曾看她的目光,朝那个叫忘尘的女子望去。

“是你毁了她的脸?”他语气很淡,不着痕迹的问道。

“我也是无心之过!”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东陵修猛的饮下一口酒,像是表示自己的歉意。

东陵雪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了他一眼,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苏念尾。

这时,那个安静得如一朵淡菊的人儿,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畅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

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用心聆听。同时,那惊叹的眸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她有着细致乌黑的长发,素雅的披落在双肩之上,略显柔美。白皙晶莹的额前,几缕松散的长发,微微垂下,微风抚起,显出一种别样的的妩媚风采。那种突然由典雅变得调皮可爱之态,让人顿时心生喜爱怜惜之情。清丽,绢秀的姿容如天仙般撩人,弯弯柳眉增添的那抹愁思,更是韵味十足。

如果说她的琴声醉人,那么她的歌声就像寂寞中的秋雨,微冷,却让人无法自拔。

她唱;“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缘字诀几番轮回

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

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

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

我焚香感动了谁

邀明月让回忆皎洁

爱在月光下完美

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

我等待苍老了谁

红尘醉微醺的岁月

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那年,月光就像狼牙的颜色那样涂抹上一层略带斑驳的米黄,笼罩在夜色下。

那年,她与他携手月下,对着无限美景许下誓言。

那年,当你转身离开时,香肩上飘起如丝般的华发,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宛如雪白的霜雪如瀑布般流泻而下,在那如梦如幻的气氛中,竟然美化了当年我们那段伤痛欲绝的离别。那时,在我心里虔诚为你祈祷的声音,并不奢望有谁能听到,或者要刻意去感动谁,那只不过是我在做我当下想要做的事情罢了……

那年;你那如丝般的华发,究竟受到什么恶毒的诅咒,竟然一夕之间就白发苍苍,衰老的如此不堪,我对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感到震惊和感伤,眼泪如冬雪般漫天而降。此时,我不禁要问,到底我这一生一世的痴痴等待,是蹉跎了你年轻的岁月,还是反而担误了我的年华。在这红尘俗世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世道中,清醒而无怨无悔的为你雕琢那块“永世爱你”的碑文。

那年,那面被擦拭的耀眼夺目的青铜古镜,正清淅的照映着你年少时的单纯和无邪,我至今还记得你当时扎马尾的青涩模样。

是的,如果可以回到那年,她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世俗的权利追逐。如果可以回到那年,她希望能看到他们依旧能一起玩耍,任性和对她撒野。如果真的可以那样,那她宁愿用这一生永远都不要醒来,她愿沉醉在半梦半醒之间,带着宿醉的眼光遥望梦中的故乡,回到挥之不去的那年。梦中的她,将带着前世的记忆轻轻涉过小溪,缓缓地穿过竹林,然后推开飘着松香的房门,微笑着亲吻着你们那张——她永世难忘的脸庞。那是一张,充满童稚,青涩,而不懂世故的容颜。

(因词,前段有些仿《发如雪》的翻译,但情节相符,亲们完全可以把她当成此书内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