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5|第十五章 远离重庆的上党成了毛蒋谈判桌上的一枚棋子(1 / 1)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八日,于万众瞩目之下,毛泽东乘坐的专机降落到重庆珊瑚坝机场。面对蒋介石派来迎接他的代表周至柔将军,以及社会各界名流,媒体记者,毛泽东发表了两百字的讲话:

“本人此次来渝,系应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先生之邀请,商讨团结建国大计。现在抗日战争已经胜利结束,中国即将进入和平建设时期,当前时机极为重要。目前最迫切者,为保证国内和平,实施民主政治,巩固国内团结。国内政治上军事上所存在的各项迫切问题,应在和平、民主、团结的基础上加以合理解决,以期实现全国之统一,建设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中国。希望中国一切抗日政党及爱国志士团结起来,为实现上述任务而共同奋斗。本人对于蒋介石先生之邀请,表示谢意。”

经过八年艰苦抗战的中国人民,似乎已经看到和平就在眼前。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重庆谈判,不过是蒋介石争取时间的一种手段罢了。在美国人的支持下,蒋介石要以武力消灭共产党的方针早已确定无疑,眼下暂不能打,只不过是他对发动全面内战的准备还不够充分,由于抗战之初,蒋系武装和政治力量便全部撤到了黄河以南,黄河以北,完全被共产党的武装力量所控制,他需要争取时间,将大批军队从西南大后方运到华北、东北去。因此,蒋介石不得不变换策略,作出和平的姿态,表示愿意与共产党谈判,企图用假和平来掩盖真备战的阴谋。就在两党代表在重庆谈判期间,蒋介石却调集了七十三个师,沿平绥、同蒲、平汉、津浦铁路向八路军控制的地区发起进攻,企图抢夺中共手中的地盘。

在这场抢夺战中,阎锡山充当了急先锋,他派兵大举进攻中共晋冀鲁豫解放区的上党地区。

上党地区,亦称晋东南地区,包括长治周围十六个县。这一地区东临太行,西倚太岳,南有中岳,北望五台,群山环抱,峰岚排空,与天为党,所以名为上党。这里,水土肥美,物产丰富,煤炭、轻工、纺织业发达,交通便利,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毛泽东与到重庆珊瑚坝机场迎接的蒋介石代表周至柔握手

阎锡山的目的是想以一把刀子插入上党地区,分割八路军的太行、太岳两块根据地,然后消灭晋冀鲁豫军区八路军主力,恢复他在这个地区的完全统治。

第十九军军长史泽波率领一万七千兵马,在刚刚被阎锡山收编为省防军的前山西伪军的协助下,一路上兵不血刃,一马平川,顺风顺水,连夺上党等六座城池。第七集团军副总司令彭毓斌则在祁县集结重兵,准备沿白晋路南下,协同史泽波一举夺回整个晋东南。

捷报传到重庆,正在谈判桌上和毛泽东动脑筋的蒋介石昂头挺胸,好不得意。

“阎百川占领了上党,好的!”会间休息时,他对何应钦说,“百川占领上党,对逼近开封的刘伯承是一个有力的钳制。命令阎百川:坚守上党。自古那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上党丢失,河北不保,反而会进一步威胁中原。决不能给共产党以喘息之机,刘伯承厉害得很哪,八年抗战,他手下的旅长、团长全出息了,像土匪一样一个个变成这个纵队的司令,那个纵队的司令,姑息养奸,后患无穷。眼前党国关键大事是抢占要地和交通要道。给长治发报,嘉奖史泽波!”

蒋介石心一爽,史泽波头上也就增添了一顶第八集团军副总司令的帽子。

上党易手,给谈判桌上的蒋介石增添了对付毛泽东的筹码。待在太原晋府中的阎锡山,也同样喜不自禁。

阎锡山八月三十号刚刚从日本人手里光复了太原,屁股刚挨着凳子,就接二连三地接到史泽波的捷报。他自然是踌躇满志,得意扬扬。他命内膳房特地制作了中西点心,煮了咖啡、可可和红茶,在东花园的内北厅会议室招待他的将军们。这些将领此时的心情也都和阎锡山一样,个个脸上容光焕发,领章星光闪耀,美国罗斯福呢和日本将校呢军装笔挺,神气十足。

阎锡山摸着八字胡须微笑着说:“孙连仲的机关人员,胡宗南的一些人员都要经风陵渡过河,由山西去保定和北平,看来山西以后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他要孙楚打电话给晋南的高倬之:“务必把运城地区的治安维持好,要紧的是协助盐务局顺利接管。”

这时候,阎锡山和他的将军们都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似乎觉得现在他同共产党的斗争已经胜利在握,令其担心的只是将来如何应付蒋介石势力的渗透,或如何与蒋介石分庭抗礼了。

上党地区对阎锡山、蒋介石重要,对共产党更重要。如果阎锡山趁势扩大战果,夺得整个晋东南地区,便将刘伯承的太行、太岳两个军区割开,那么太行、太岳两大根据地便难以立足。丢了上党,晋东南难保,若是丢了晋东南,晋冀鲁豫根据地也势难立足。

小小上党,与共产党领导的三大根据地紧密相连,生死攸关。因此,上党之争,也就成为了正紧锣密鼓进行的重庆谈判的一个重要筹码。

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对晋东南的形势十分关注。八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毛泽东乘坐的专机即将抵达重庆珊瑚坝机场的前一刻,中央军委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根据毛泽东临行之前提出的斗争方针,电示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刘伯承和政委邓小平:“集中太行、太岳优势兵力,首先歼灭阎伪进入长治的军队。”三天后,再指示刘邓:“阎部一万六千占我长治周围六城,乃心腹之患,必须坚决彻底全部歼灭之。”

史泽波此刻正在长治,刚刚升了官的史副总司令兼第十九军军长心情大好,戎装整肃,趾高气扬,一大清早就带着参谋长和其嫡系三十七师师长杨文采等将领,登上了长治城头的上党门。

读过些古书的史泽波给一帮赳赳武夫讲起了文化,他说:“嘉靖年间,潞安府记里载:‘潞古上党郡也。’这长治就是古时的潞安,也就是更古时候的上党。看来城池很古老,历史上也是很重要的地方了。”

长治城确实古老,古时的上党门,门楼与太行山的山顶齐高,当初建城时是费过相当苦心的。门的左右各有碉楼一座,一题“风动”,一题“云驰”;丹垩彩绘,极尽威严壮丽。

长治城气象不凡,雍容大度,高大坚固的城墙将密布着宽宽的街道,宏阔建筑的城池环绕。庙宇多半像故宫一样,用黄色琉璃瓦盖顶,朝阳映照之下,看上去金光万丈,蔚为壮观。城里还有一座土围子皇城,处处都显得它大方、雄壮。就气魄来说,有些像西安,又有些像北京,却没一处像太原。当地人俗传:长治有三宽:马路宽,厕所宽,女人的裤脚宽;虽不免近乎滑稽,也还是就它的“大”来着眼的。

长治市地标建筑:上党门

站在上党门城楼上,东望太行山,遥想虹梯关与玉峡关的险阻,百里外青山的峻秀,再俯视向着远处铺展开去的蔚林沃野,古墓残碑,倒很容易激发起人的思古之幽情。

杨文采显然对说书人口中的《说岳全传》印象深刻,说:“宋朝陆登守潞州——也就是此刻我们脚下的长治——金兀术大军来犯,眼看城告不守,陆登只好拔剑自刎。金兀术入城搜获陆登襁褓中的幼子陆文龙,拿回去养为义子。后来这娃娃长大了,演为八大锤,王佐深夜潜入营中,断臂说书,把陆文龙劝醒悟了,陆才替父亲报仇。”

史泽波居高临下,俯视着城外如同蚂蚁般正在忙着抢修工事战壕的千军万马,得意扬扬地说,“我们晋绥军一向以守闻名天下,这点正是八路军的短处,长治被日军精心经营多年,储有大量的粮食和弹药,刘伯承若来攻城,他们武器低劣,弹药缺乏,肯定又是围城打援那一套用烂了的老办法,我才不会上他的当,我给他来个固守坚城,刘伯承再神,也会败在我手下。”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五日,陈赓随晋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等乘坐美军飞机从延安飞抵太行,即刻出席晋冀鲁豫中央局会议,参与惩戒阎军具体部署的研究。

刘伯承站在墙边,指点着军用挂图说:“蒋军沿五条铁路向我们伸来五个爪子,平汉、同蒲是我们作战的主要方向。但是,现在阎军竟占去我们上党六县,在老子背上插了一刀,芒刺在背,脊梁发凉啊!不拔掉这把刀子,心腹之患不除,这仗叫我们咋个打?因此,一定要发动上党战役!”

参谋长李达说:“我以为首先要拿下被阎军占去的襄垣,作为太行军区部队的屯兵之地,以会合太岳冀南部队打上党战役。”

“对!”邓小平也走到挂图前,“此役可大致分为一个序幕和三个阶段。序幕就是收复襄垣。第一阶段是夺城打援,首先夺取留屯和上村据点,吸引长治之敌出援,在野外将其歼灭;第二阶段是围城打援,所围之城,当然是上党的心脏——长治;第三阶段是攻城追敌。”

刘邓还强调:“上党战役的成败关系着毛主席在重庆谈判桌上说话的分量,更关系着毛、周等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上党一役,只能胜,不能败。”

为适应新形势的要求,太岳军区主力奉命组成太岳纵队,陈赓被任命为纵队司令员,下辖六个团。太岳纵队是上党战役的主要作战集团,其任务是在肃清长治外围阶段中攻取长子城。

长子城位于长治西南五十华里。这里城防坚固,固若金汤。陈赓面对的是阎锡山优势的兵力和精良的装备。太岳纵队要战胜阎锡山这块硬骨头,只能靠智取。

接下来就是陈赓单挑史泽波,不到半个月,史泽波所得六城丢了五座,只剩下一座长治城,兵力损失,也达三分之一以上。

阎锡山为解长治之围,急派第七集团军两万余人,由彭毓斌带领,从祁县经白晋铁路向长治增援。

长治城内的史泽波不断被八路军袭击,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但听到彭毓斌率两万大军星夜兼程赶来,如获救命稻草,精神大振,在城门四周写出“上党必争,长治必保,援军必至,共军必败”的大幅标语,以稳军心。

而刘伯承则针锋相对,一方面命令部队加紧攻城,吸引敌人向长治靠拢,一方面调兵遣将向老爷山集结,迫使敌人落宿荒野,一举歼灭。

十月二日,彭毓斌率领的援兵终于被八路军合围于老爷山、磨盘垴地区,并被迫仓促应战。

一场激烈的阵地争夺战打响了。陈赓所部负责攻打老爷山,陈锡联负责攻打磨盘垴。敌人居高临下,依山筑工事,山地不利土工作业,仰攻又甩不上手榴弹,部队屡攻不下。

这时,虎将楚大明率二十团通过悬崖峭壁,从老爷山东侧迂回到北侧,突然出现在主峰东北高地上,一举占领了有利地势,待敌人发觉,楚大明已把枪口对准了敌人的胸口。依据有利地势,利用敌人的武器弹药,楚大明率部一次次击退了敌人的轮番强攻。

陈赓率主力在山下大喊:“你们绝粮断水死路一条,快投降吧!”

敌人被搅得军心大乱,人心惶惶,争先恐后,人喊马叫,开始无秩序地向沁县撤退。

这时,陈赓接到刘伯承的电令:“你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拿下上党,而且要把敌人彻底消灭掉,让阎老西从此不敢再把爪子伸过来,做毛主席重庆谈判的强有力的后盾!”

陈赓立即命令部队:“停止收缴武器,我们的任务是抢到敌人前头,追击敌人,干净彻底地消灭之!”

一场血战,随即展开。八路军太行、太岳、冀南及鲁西南的主力部队都参加了这次围剿战斗,鼓毓斌也孤注一掷,把全部人马投入战斗。直属队、政工队、杂务人员全部参战,争夺每个山头、每道防线。陈赓在指挥部直接看到了这场残酷的战斗:满山遍野浓烟滚滚,火星四溅,硝烟由红变黄,由黄变黑,火球飞落在每个争夺山头、深沟之间。双方火力十分猛烈,炮声、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震天动地;炮弹片,石头片铺天盖地;人声、马声、冲杀声回响山谷。

太行部队老九团冲锋在前,在作战中心拼杀,在烈火呼啸中,同敌人交织在一起刺刀见红。敌我尸体横陈山野。陈赓在指挥所里能直接闻到被烧焦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浓烈得让人顺不过气来的焦煳味儿。整个战场的交手战、肉搏战此起彼伏,整个战斗打了三天两夜。打到十月七日早上,才逐渐平静下来,至此,阎军两万余人,除被歼灭者外,残部都向太原方向逃窜,妄图重返太原。至襄垣土落地区,被陈赓设在该地区的三八六旅拦截全部歼灭。炮兵司令胡三余及师长李佩膺、张宏、郭溶等以下官兵,大部被俘。

彭毓斌带伤逃到武乡,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在电话里向阎锡山报告战败经过。阎锡山不待他说完厉声斥道:“彭毓斌,彭副总司令!你畏敌怯战弃军先逃,该当何罪?”不等阎锡山骂完,彭毓斌悔恨与羞愧交加,扔下电话,拔枪自杀了。这边枪声一响,电话另一头的阎锡山仿佛面门上也中了一枪,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困守长治,渴望援军解围的史泽波,得悉援军全部被歼,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丧失了防守的信心。

急得满屋乱转的阎锡山大声向参谋口授电报:“长治,史泽波,趁我主力尚未南返之际,赶快撤离长治向西突围。”

史泽波接到阎锡山“赶快撤离长治向西突围”的急电,慌忙弃城而逃。殊不知阎锡山的这步棋早在刘、邓意料之中。陈赓根据刘、邓指示,命令三八六旅和决死一旅不顾疲劳,向翼城以东疾进,堵击逃敌。三昼夜的急行军,我军追上了逃敌。敌人陷入我三面包围之中。战斗两个小时,除少数先头部队逃跑外,其余敌人全部被歼。

乱军之中,史泽波和六十八师师长郭天辛、军参谋处长戴澍璋换上士兵服装,带着一名卫士、一名电话兵避开八路军,偷偷摸摸在沁河下游徒步过了河。五个人步行二十余华里,天色已黑,大家又饿又累,见路旁有一座颓破无人的小庙,遂入内休息。

半夜里,一队押送俘虏的八路军在此路过,发现庙里有人,遂命令庙里的人出来,几声喊叫后,五人规规矩矩缴枪投降,汇入了俘虏队伍。

天亮后,五十七团七连支书宋忠贤清点俘虏时,一名俘虏指着前面悄悄说:“我立功,我检举。史军长在那里!史军长在那里!”

宋忠贤一听,当即拔出盒子枪,带人直朝俘虏指点的方向扑去,枪口对着俘虏们一声大喝:“谁是史泽波?”

“小老弟,小心别走了火,史泽波是我,我是史泽波!”一个年近五十操河北口音的黑瘦军官从容答道。

半路上,史泽波说他烟瘾犯了,赖在地上一步也不肯走。

无奈,宋忠贤只好找来一块门板,让八名俘虏兵轮流抬着他,当天把史泽波交给了旅部。

陈赓亲自接见史泽波,同他作了交谈。

陈赓问:“你认为你们这次作战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史泽波感慨地说:“八年抗战中,贵军在上党地区和日军作战,日军投降后,我们来抢占地盘是不对的,不过,没想到失败得这样快,真是天助你们!”

“你讲对了!《水浒》说梁山泊的好汉们‘替天行道’,我们也是‘替天行道’。希望你们今后能为反对蒋介石、阎锡山发动内战作些贡献!”

陈赓的话,打动了史泽波的心。后来,他领衔联合上党战役被俘的高级将领,发通电揭露蒋介石挑起内战的罪行。

上党一役,仅陈赓指挥的太岳纵队,就歼敌一万四千多人。经此一战,阎锡山数年培植起来的精锐之师,折损过半,迫使蒋介石在《双十协定》上签了字。

上党一役的胜利,也使身在重庆的毛泽东获得了谈判的主动权,他高兴地对周恩来说:“伯承下了一场及时雨。”

毛泽东回到延安,对上党之役高度赞扬。

他说:“太行山、太岳山、中条山的中间,有一个脚盆,就是上党区。在那个脚盆里,有鱼有肉,阎锡山派了十三个师去抢。我们的方针也是老早定了的,就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这一回,我们‘对’了,‘争’了,而且‘对’得很好,‘争’得很好。就是说,把他们的十三个师全部消灭。他们进攻的军队共计三万八千人,我们出动三万一千人。他们的三万八千人被消灭了三万五千人,逃掉两千,散掉一千。这样的仗,还要打下去。”(1)

上党一战,不仅歼俘敌众多,缴获的东西花样多得来也让人眼花缭乱。大山深沟里出来的土八路,一下子改编为野战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人员得以补充,武器得到调换,老套筒换成了步枪,掷弹筒换成了大炮,军装按职务款式得到更新,过去夏季只发一套单军衣,冬天只发一件棉军衣,里边没有衬衣,为御寒,都是拦腰束一条宽皮带。而现在,除上下一身崭新军装外,帽子、鞋袜、衬衣、**也是里外一新。正连级以上的干部,换成了四个兜,当官当兵,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官兵们兴高采烈,士气十足。都说这一仗打下来,部队猛一下跃上了好几个台阶。

不过,上党战役也有遗憾,由于阎锡山与日本人的谈判尚无结果,原本可以参加上党之战的日军第十四旅团,却接到山冈道武的命令,向太谷一线撤退。

长期驻防沁县的该旅团布川大队,接到旅团长元泉馨的命令,掩护全旅团安全撤离后,再最后撤出沁县城。

第二天上午,就在布川大队收拾行装,准备撤出沁县城之际,刚刚连夜兼程赶到沁县城外的八路军某团,派出军使,前往日军司令部,命令布川大队长立即缴出武器装备,率部向八路军投降。

布川稍一思忖后,痛快地同意了——然而,这是个恶毒的阴谋。

“我方答应接受其要求时,八路军信以为真,并放心大胆地进入城内。由于看准了这个机会,布川大队对八路军进行了突然袭击,打死其团长以下多人,并带着武器撤退到了太谷。”(引自城野宏自述《保卫山西——日籍部队戡乱作战始末》)

(1) 笔者注:引自《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一一五六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