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
下一秒,连翘又抿着唇乐了,这家伙,**青年欢乐多!
世界之大,奇妙之事就更多,话说,眼前摆开阵势的是谁啊?
《天龙八部》古墓派卜莫愁缠斗《绝代双娇》移花宫卓美人儿,好戏很快就要上场了!
摸了摸鼻子,她有点小兴奋地在餐桌底下踢了踢火哥的小腿,小声儿对着口型问:“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坐山观虎斗。”
男人压着嗓子的声音,很冷,很冷!
眨了眨眼,连翘失声讶然。
如此恶趣儿,如此腹黑男,非火锅同志莫数,真真难得在他那副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如此童心,未泯啊,未泯!
好吧,观虎斗就观虎斗,她擦亮了双眼,咬着筷子,在心里很不厚道的乐呵着准备好好看戏。
食堂门口,刚刚踩着小碎步娉婷驾到的卓云熙小姐完全没有料到会遇到这么一个粗鲁的女人,被特种兵出身的卜亚楠那么狠狠一推,她收势不住身体就活生生地往后踉跄了一大步。
好在她后面跟了两名卓上将派在身边的警卫,适时的扶住了她的身体,要不然撞到门框是必然的。
那怒火,直浇脑门儿!
不过也难怪,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该怒了,换了连翘这妞儿,指定二话不说上去就开打了。
两个警卫自然是奉了卓上将命令的,小姐被推了那就是失职,心里恼火之下,大步上前就挡在了卓云熙的面前,怒瞪着卜亚楠。
“你什么人啦?请你马上道歉!”
气压偏低,气流不畅,沉寂了好几秒,没有任何的声音——
在卜亚楠挑衅的目光注视下,这种时候,就算卓云熙让人打她一顿肯定也没有人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但,压根儿没料到的是,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轻轻抚了抚被凌乱了的那头质感长发,不仅完全没有发作,还微微一笑,先开口给卜亚楠道歉了。
“上尉,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
她的样子,眼神儿柔柔的,如有水波在流转,声音柔柔地,如黄鹂鸟儿在低唱。
如此一来,即便卜亚楠再不是个东西,伸出也不能打笑脸人不是?何况经过这么一遭,刚才的激愤消散了不少,沉淀下来的她,哪怕再笨也能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哪里是个简单的人物?
有台阶不下的,绝对是傻逼——
卜处长她是傻逼么?当然不是。跟着就放软了语气,冲卓云熙点了点头,脸上虽然还冷着,但话就中听了许多。
“我也有不对,抱歉。”
话说到这儿,已经是卜处长挺极限的道歉了,然后再补了一句‘再见’径直就离开了食堂,她这会儿,哪里有什么心情去琢磨这些事儿,还得回办公室好好写自查报告呢。
礼貌的点着头回礼,卓云熙错开了身体,等卜亚楠经过才往食堂里笑着过来。
不得不说,像她这样又漂亮,又懂事,又举止得体大方的姑娘是非常让人稀罕的。
可是,准备看戏的连翘默了!
而旁边,不知道是否想看戏的火哥一直都默着!
施施然的移近,卓云熙笑颜如花的主动坐到了邢烈火另一边儿的椅子上,先望向连翘礼貌地叫了声‘嫂子’,不待她回答,又将眸光移向了冷着脸没有表情的邢爷。
“邢师兄,又来讨饶了!呵……”
“有事?”客气而礼物地点了点头,邢烈火视线落在面前那盆青椒炒牛肉上,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连翘碗里,吩咐她:“赶紧吃。”
见状,卓云熙噗哧一乐,“邢师兄给我嫂子感情可真好,看来啊,传言信不得……”
似乎没有多大的耐心和她唠嗑,邢爷微一转眸,打断了她的话。
“有事?”
一句话问了两遍,道理很浅显,意思很简单,是个人都能明显了,人家不耐烦了。
卓云熙当然也懂,但却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样子,笑得反而更甜了。
“……看来我打扰了你俩的二人世界,说完了我马上就走,是这样的,我爸说请你得空了跟嫂子一起去家里吃顿饭。”
连翘怔了怔。
吃饭?还带着她去,这又唱的哪一出?别不是什么鸿门宴吧!
正寻思间,就见到火哥放下了筷子,脸上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可那话里的客气劲儿让她知道,他也非常的乐意。
“打个电话来不就结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抿了抿唇,卓云熙露齿一笑,特别的大方有礼,“呵呵,我爸啊觉着和你之间有了些芥蒂,他也是之前不知情,要不然不会给你派那么个混蛋过来协助你工作,为这事儿,他心里老过意不去了,可老人家么,也拉不下脸来,你就跟他个台阶下……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也没请外人,就自己人聚聚,你俩一定要来……”
听着她清亮的声音,合情合理还特别下软的解释,连翘轻勾着嘴角笑了。
官家小姐就是会说话啊。
老实说,对这个卓云熙她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人家姑娘看着还是挺单纯善良的,可是对于那个派牛政委来红刺的卓上将,她觉得可就说不准了,而且他们家想让火哥做女婿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所以,要让她有什么好感,也着实挺难的。
不过这种事儿,向来没有她表态的机会,只有静听火首长指示的命。
可是,这时候,斜靠在椅子上点了根儿饭后烟的火锅同志,黑眸瞧着烟火半晌儿没动静儿,脸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更别说答案了。
但是,笼罩在他身上那层生人勿近的气压却在不停的流转。
没有人说话,卓云熙的笑容僵了僵,又扩大开来,“我说,邢师兄,怎么着,还非得我爸给你道歉认错儿才请得动你啊?”
往嘴里吸了一口烟,邢爷微微一顿后,对着连翘勾了勾手指。
连翘不解地将脑袋偏过去,只见邢爷原本冷着脸软了不少,那深邃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轻声问:
“媳妇儿,老师请客,你说咱去不去?”
心脏在抽搐,连翘想发笑了。
越发觉得他俩在一起就像电视剧里的雌雄双煞似的,专不干好事儿,以恶趣味儿整人为乐。火哥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突击她的家庭地位和重要性,变相的拒绝卓家那门亲事。
可是,如此一来,不是把矛头丢给了她么?
嘿嘿!哪儿那么容易,微微牵着唇笑了笑,她状似温婉的摇了摇头,“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好一副夫唱妇随的美好画面!
再抬起头望向卓云熙时,邢爷的脸又恢复了原状,似乎是思索了好几秒,才拧着眉头点头说。
“麻烦转告卓老,我和我太太一定会准时赴宴的。”
又官方又客套的词语,和卓云熙嘴里那句请自家人完全是两码子事。不过,她也没有计较的立场,淡淡地笑了笑就站起了身来。
“那成吧,邢师兄,嫂子,你俩慢吃,我就先走了!”
见火哥又不说话的样子,连翘有些绷不着面子了,不管心里怎么样,礼节性的东西还是必须要的,于是,好笑得两只梨涡深深地。
“卓小姐慢走!”
“好的,嫂子再见!”
对她友好的挥了挥手,卓云熙就带着俩警卫走出了食堂。
望着她的背影,连翘不禁摇了摇头,人家这涵养,这素质,这美丽大方,她啥时候才学得会啊?
老实说,瞧到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的女人,连她都有点儿替火哥不值了。
“放着天鹅肉不吃,多浪费啊……”
一双筷子如刀芒落下,敲在她的手爪子上,邢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成天就知道瞎白话。”
“实话实说罢了,你自己不觉得么?”连翘微微侧头,手支撑着下巴看他,样子极其的认真。
眉目冷冷的,邢爷被她那小眼神儿瞄得,浑身都竖起了冷刺儿:“你真这么想?”
不张嘴,不说话,一动不动,那女人就那么盯着他瞧,瞧得他老大的不自在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看什么看?说话!”
炸毛了?!
连翘郁结了,这男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不是说今天要求婚的么?为什么等到现在了,还是没有动静?
想了这里,她不由得倾身过去,贴近了他,轻声问道:“火哥,你没有话要向我说么?”
望着她两秒,邢爷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什么?”
欲哭无泪,这家伙难道说压根儿就忘记了!
拧紧了眉头,连翘回答得有气无力:“没事儿,走吧……”
好笑地望了她一眼,邢爷伸手就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走吧,小牛仔!”
好吧,某女人又多了一个昵称!
——
从食堂出来之后,火哥接到个电话径直去了行政楼,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她到机要处!
虽说明知道他忙得不行,但没有听到他的求婚,连翘心里还是闷乎乎,说不明白什么情绪,捋了捋头发思索片刻,又觉得是自个儿太矫情了,自打喜欢上这男人了,好像要求越来越多似的。
女人啦,唉!脱不了那个情字儿。
懒洋洋地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爽妞儿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大惊小叫的,救火救命的咕嘟一通,可究竟具体什么事件她也不说清楚,反正就是急得不行,命令她赶紧到欢乐谷去,甩给她‘不见不散’四个字,那边厢小妞儿就挂了电话。
丫的。好几个立刻,马上,限定时间还有一点钟,如果不到就绝交,不是姐妹儿!
多大的事儿啊?
看了看时间,连翘暂时抛开了火锅那点儿不愉快的小事儿,写了个请假条递给冷着脸的卜处长,刚见到她点头,来不及看她的脸色就跑了,下楼开着车,飞快地往欢乐谷奔去。
没法儿,为了朋友的事两肋都能插刀,何况是去趟欢乐谷?不要命不要钱,她更是义不容辞!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只能交王八。’话虽有点儿丑,但道理却是真真儿的,什么样儿的人交什么样儿的朋友,那姐妹儿情,哥们儿义,说到底还是俩字儿——缘份。八百年前命里就注定了,合得来,巴掌才能拍得响。
她跟舒爽正是如此。
朋友,闺蜜,死党,在生活里绝对是对方最亮眼那抹色彩。
好在,今儿道路交通相当给力,一路上瞧着过往的同行们笔挺的站在交警亭里,也格外的亲切,这么一顿狂奔,等她赶到欢乐谷的时候,还不到一点钟。
看到站在门口的爽妞儿,四肢俱全,好端端的标致大姑娘,她就不太能理解了,找到地方停了车,过去就是一顿爆栗。
“喂,搞什么?什么疯发了跑这儿来了?我以为你被人给绑票了呢!”
撇了撇嘴,舒爽揽着她的肩膀就往里走,嘴里叨叨着。
“诶,差不多吧。”
“……什么?什么差不多?”连翘听不明白她的话,又问。
“和绑票差不多——”舒爽弯了弯唇。
老实说,这两天机要处的事儿特别的多,连翘请了假跑出来心里正有些不得劲儿呢,见她压根儿就没事儿,便有些气结地掰开她的手,疑惑又讷闷地问。
“到底什么事儿?警告你啊,没事我真就走了!”
望着她沉下来的脸色,舒爽知道这家伙说得到做得到,赶紧拽住手不放,“别别别,我的姑奶奶,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啊!就陪我一会儿!”
猜疑地望着她,连翘觉得爽妞儿今儿咋这么反常呢?
她索性停了下来偏就不走了,抬起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笑地说:“没发烧啊,爽妞儿,丫到底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嗤,还有难言之瘾?”
心里直骂着卫燎,舒爽见她一副不说明白不往里走的样子,赶紧揉了揉眼睛,眨巴几下就阴霾了脸色,差点儿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
“连子,陪我去坐会儿旋转木马,好么,我想我爸妈了……”
说到这里,她住了口,垂下了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见状,连翘叹了口气又挽住了她的胳膊,在这件事儿上,她俩属于同命相怜型,爽妞儿想起童年了,想坐旋转木马了,想父母了,这事她都特别能理解。
于是,反过来哄她,“走吧走吧,不许别扭了,咱高高兴兴坐木马去!”
“嗯……”舒爽勉强地扯着嘴唇笑了笑,然后抬头望天。
爸,妈,千万不要责怪,女儿其实真的也是想你们了——
一进欢乐谷,就见到大人小孩儿们窜来窜去,个个儿脸上都是笑脸。
看来,所谓‘欢乐谷’,其欢乐之名,果然不是随便乱盖的,真有几分道理。
连翘平日里很少来这种地方,不过也很快就感染到了别人的快乐,听着广播里播放的那首音乐,也不明就里的跟着轻哼了起来……
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
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
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
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
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
把你一生交给我
昨天不要回头
明天要到白首
今天你要嫁给我
……
哼着哼着,突然又觉着有点儿好笑,这首歌貌似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啊?这么一想就有点儿郁结了,那个答应了要向他求婚的男人,如今还在办公室里奋战呢吧,指定把这事儿给忘到脚后根儿了。
心里喟叹着,恋爱的女人伤不起,一会想这儿,一会想那儿,脑子里可多想法儿了。
不过总的来说,她能理解火锅同志,毕竟到年底了,他整天忙得都不可开交的,哪儿还有时间跟她风花雪月啊?
好吧,她必须得体谅他,毕竟他俩是夫妻,生活不是只有浪漫就够了,而他这个儿吧,天生就不是那种喜欢浪漫的男人。
拉回思绪,她淡淡地瞥了爽妞儿一眼,索性就敞开了玩,不来都来了,好好陪她玩玩呗。
哪知道,不过就骑了一圈儿旋转木马,刚才还闹着嚷着要骑木马倍思亲的爽妞儿,又死活拉着她下来了,说是头晕。
走到下来的台阶上,面前横着一个穿着红色吉祥服的憨态卡通大兔子,拦住路就不让——
摆了摆头,甩了甩耳朵,红色大兔子就是不让她下台阶,她侧身想过,卡通大兔子也侧身堵住她。
不知道这人要干嘛,她拉着舒爽便有些急了。
“喂,麻烦你让让。”
正在这时候,大兔子挥了挥手,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大束橙色的玫瑰花捧到他的面前,猛地单膝跪地——
“连翘,嫁给我,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连翘如遭雷击,要不要这么雷人,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瞧着……
紧接着,一直在播放音乐的广播里又响起了熟悉的男声,“妮儿,现在是京都时间13点14分,刚好是我想给你的一生一世,把你的一生都托付给我吧,我会好好珍惜你的,嫁给我,好吗?”
随后,在《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歌声里,附近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卫燎的指挥下忙碌开来,以极快的速度辅开了大红的地毯,还有全部用橙色玫瑰做成的拱形圆门儿,花束泛着浪漫而柔和的色彩……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儿就成了一片橙色玫瑰花的海洋!
她直接站在风中,凌乱了。
这种感觉,又感动,又怪异,又有些发囧……
啊啊啊啊啊,好煽情……
耳朵里只有那首歌的声音在盘旋,老实说,平日里也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听的,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入耳的却如同仙乐一般,让她的睛不停地泛着酸。
“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
快乐谷的广场上,观众越来越多,很快便聚齐了数百人的样子,人头攒动地看着热闹,然后一起起哄似的大喊。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看到面前还单膝脆在地上的憨态红兔子,连翘又好气又好笑,真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相信这事儿是火锅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么,如果取下那个兔子的头套,就不一定了。所以,他才聪明的选择了这样把自己弄成卡通人物吧。
被人围观得脸上**辣地,她伸手去拽他,“喂,起来了,回去再说!”
“嫁给我,好吗?”邢爷倒很淡定,继续问道。
不过,没有人看得到,戴在大兔子头套里的那张俊脸上,威武八面的邢爷,这时候连耳根子都红了,狗日的卫燎想的什么馊主意,不过,箭都绷到弦上了,不得不发啊——
同样,连翘心里也像揣了只兔子似的,跳得怦怦的,脸都烧到了耳根子。
“丫的,赶紧起来啊,丢死人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问你嫁不嫁?”邢爷恼了,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咳咳,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心里的别扭。
胀红了脸,连翘一把接过他手里的橙色玫瑰,垂下了眼睛,小声说。
“嫁嫁嫁,快起来,走啦,小心把人给雷死!”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捧在手里的是99朵玫瑰花,象征着天长地久,而他求婚的时间是13点14分,象征着一生一世,火哥还真是煞费了苦心,而此时,透过美得惊心动魄的玫瑰花瓣。
一瞧,女人那脸儿啊,比玫瑰花还要娇艳!
本是想拉着他就走的,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大兔子突然站起身来了,竟然摘去了脑袋上的头套,脱去了兔子外套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玫瑰花的对面,对她严肃地说道。
“连翘,丢脸事儿小,娶媳妇儿事儿大。今儿这么多人替我作证,你可是答应嫁给我了,这辈子都休想抵赖。可得给老子记好了,打今儿起,你得跟我悲欢与共,福祸共享,死都不许反悔,懂了吗?”
还是那么强势,还是那么霸道,但更多的却是深情……
听着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连翘搞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了,突突的,软软的,慌慌的,乱乱的,视线早就糊涂成了一片,鼻尖不停地泛着酸,抓着爽妞儿的手紧了又紧才忍着破眶的泪水。
眼前,只有模糊不清的橙色玫瑰花,晃啊晃啊……
他说,悲欢与共,福祸共享!
曾经她想过,如果有一个男人爱她如生命,那将是她最大的幸福,而如今,日光倾城而洒,在这橙色玫瑰的香味里,他的男人绝世风华,宛若神邸般站在面前,告诉她,死都不许反悔。
她还能不愿意吗?
眼角终于挂满了泪水,唇角偏又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神经病似的又哭又笑,就是半句话都说出来……
“多喜庆的日子,连翘同志,不许哭。”男人认真的拉过她走过那橙色玫瑰打造的人工拱形门。
一步,两步,三步,脚上踩着大红的地毯,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原本,这是一个很雷人求婚,可是被他的真诚这么渲染之后,原本看稀罕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有善感多情的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着喊着祝他们要幸福,要白头偕老。
好家伙,那场面又疯狂又激烈。
是谁说火哥不会浪漫的?
世间最浪漫之事,还有比开着阿帕奇直升机到无名岛聊天,捧着橙色玫瑰在欢乐谷旋转木马旁求婚更浪漫的么?
不住地微笑,再微笑,可是连翘就是去不掉那泪意,哽咽得不知所措,像所有被男朋友突然求婚的幸福小姑娘一样,她又娇羞又酸涩,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所己。
走过拱形门,男人长臂一伸就将她和橙玫瑰一起搂到怀里,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俯下头在她额角上印下庄重的一吻,然后,凑到她耳畔低低地说。
“哭什么?傻不拉叽的。我会对你好的,还是那句话,我邢烈火这辈子,绝不负你!”
我绝不负你!
听到初识时他也说过的这话,连翘更是忍不住开始疯狂地飙泪,然后疯狂地点头,再然后,抱着玫瑰花就反手揽上他的脖子,死命地抱紧了他,这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王子。原本她只是路边的一朵花,林间的一只小山雀,可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成了他的公主,他的宝贝。
而他的吻,也随之而至。
这次,吻上的是她的唇……
由于观众太多,他只是浅浅的吻,轻轻的贴着她的唇,带给她暖暖的幸福。
没错,二十一年来,连翘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而这种被他珍惜,被他当着宝贝一样的感受,也成了她一辈子永远不曾褪色的记忆。
每每想起,或泪流满面,或感动涕零……
心灵激荡着,唇贴着唇,那些不听话的泪儿就那么不断往下滚落着,淌到了两个人的嘴唇之间,一点一点的氤氲开来……
第一次,连翘尝到的泪水味道。
它是甜的,好甜好甜。
邢烈火!邢烈火……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终于将他刻到了骨髓里。
瞬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能遇到他,能爱上他,能被他珍惜,被他这样一个男人宠得如珠如宝,能跟他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块儿,能有机会和他相亲相爱,全部的全部,都是老天赐予她的恩惠。
足够,足够她微笑着去担负一生所有的忧愁了。
哪怕,就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舒爽一直扁着嘴,扁啊,扁啊,终于,那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心里默默地祝福着,祝福着。
小连子,你可一定要幸福。
“怎么了?羡慕人家了?”站她旁边的卫燎笑着就环住了她的肩膀。
抹了把泪儿,却越流越多,舒爽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再吱声。
是啊,她是挺羡慕的,但绝对不是嫉妒,她的好姐妹儿能得到幸福,她可比任何人都要开心,这泪水完全就是被感动和开心给弄出来的。
可是,这些感触说给这个花心大萝卜听有啥意思?他这样儿的男人,哪里会懂什么是感情,什么又是爱情?
罢了罢了!
见她还在不住地掉眼泪儿,卫燎伸手将她整个儿地抱到了怀里,听着她止不住的抽泣和哽咽声,不由得抬起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笑骂。
“你们女人真是,这么开心的事儿也哭?丫真没出息!”
“正因为开心才哭,你懂个屁!”舒爽没好气地回敬。
“是是是,我不懂!姑奶奶,你别丢人了,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要喜欢我也给你弄一个?”掏出纸巾替她擦着泪,卫燎笑着说道。
“远点,谁稀罕你!~”
见到他痞气十足的调侃,舒爽一肚子都是火儿。
摇了摇头,卫燎笑而不语,这女人的心啊,真是海底针,他能了解就奇了怪了。
这浪漫的事儿,就这么完了!
可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是得用光年来计算的,这么一个挺另类又大费周章,惊世骇俗的求婚,不过几个小时,便被好事者传给了媒体。
不认识的人也就罢了,可是那个男人是邢烈火,又另当别论了,大跌眼镜之余,很快便在京都市引起了强烈的反应和巨大的轰动效应。
祝福的,吃味的,嫉妒的,说什么的都有……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茶余饭后,街头巷后的谈资。
很快,在欢乐谷这么向女朋友求婚,很快便成为了时下年青人的时尚,火锅同志哪儿知道一不小心就引爆了潮流。
到了晚上,这事儿果然不出意外的又落到了邢老爷子的耳朵里。
老爷子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俩正在床上闹腾,老爷子也没有废话,传递的旨意很明确,归根到底只有四个字。
胡闹,疯狂!
……
生活就是这样,一天接着一天,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貌似这句是废话。
时间转到第二天晚上,连翘兑现了之前的诺言,请姐妹儿爽妞儿吃饭,感谢她仗义出手,第一出手对付了牛政委,第二出手替自己跟火哥牵了根求婚线。
关于这个,大家伙还千万别质疑,为什么总是吃来吃去的?
没法儿,中国人的交际应酬大多如此,国情在这儿。
自然而然的,饭桌上还少不了两位男士,一位是冷面的邢爷,另一位是热脸的卫少。
这顿饭,气氛很是不错,有说有笑,插科打浑,朋友之间聚在一起儿,就是这么轻松和谐。
吃完饭,照常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连翘目送爽妞儿跟卫大队长先离去,心里念叨着他俩啥时候能成事儿,跟着火哥回了景里。
给他在书房里泡了杯清茶,她今儿没回卧室,抱着笔本就坐在他对面。
最近,她晚上的时候,上网蛮频繁的,主要是火哥晚上有工作的习惯,她百无聊赖之余就玩玩微博,或者反恐精英CS之间的游戏。
日子么,这样真不错!
以前没有她的时候,邢爷经常都是工作到深夜才吃片儿药睡觉,现在他知道他女人那个嗜睡劲儿,所以基本上忙玩一个阶段就停下来带她去睡。
此时,书房氤氲的灯光下,连翘不时瞄一眼火哥,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真好看。
寻思半天又怕打扰了他,不敢再瞅了,眼睛落下来仔细盯着笔电,翻来翻去,找来找去,然后,她发现了一件蛮奇怪的事儿。
从昨儿下午开始,他俩就已经成为了京都论坛的主角,而且好多网站也都有转载求婚的那段视频。可是这会儿,那些贴子全部变成了已删除。
诡异啊!
也好!对她来说这完全是好事儿,毕竟有事没事被人围观讨论的感觉还是不太舒服的。
是不是他做的呢?
她又探出头朝满脸严肃的男人望去,不巧,这一眼,被男人给逮住了。
微微蹙了蹙眉,男人向她伸了伸手。
“妮儿,过来。”
晶亮的眼眸微闪,她笑着放下笔电,走到他跟前,摸了摸她面前的茶杯,试了试温度。
“凉了,给你添点水。”
然而刚刚一转过身,就被男人从背后伸过来的手圈住了腰,接着大手钳住她娇柔的细腰往上用力一提,她整个人就面向着他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俩腻乎的时候,这个动作是常有的,所以连翘倒没觉得有什么,抱住他的脘子,往他身上靠了靠,屁股扭了扭,轻声儿问。
“火哥,我在这里,是不是影响到你工作了?”
“别动,老实点。”在她小屁屁上带着薄怒的一拍,邢爷搂紧了她,轻咬着她软嘟嘟的耳垂,胸膛起伏的频率竟越来越快。
呃!她想不老实也不行啊,这会儿整个人都被他死死搂住了,两条腿又被他围在腰上,能做啥行动?
不过,她到没有多想,以为是自个儿总在那儿偷看他打扰到他做事儿,所以这家伙不太高兴了,于是,讨巧的捧着他的脸,吻了又吻。
“怎么生气了?那啥,我先回房去吧……”
挑了挑眉头,邢爷扭过她的脸来直视着她,“你上辈子,一定是笨死的。”
“厉害,丫的,爷还会算命呢?”连翘咂了咂舌,玩味儿地跟他瞎闹着。
斗斗小嘴,提提精气神儿,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议,这是他俩之间目前的主要课题。
“对啊,我给你这辈子也算好命了,除了跟着我,哪儿也甭想去。”故意伸出手将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邢爷又恶趣儿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两只眼睛溢满了笑意。
哧哧一笑,连翘抓住他的手指就含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小声儿的笑着,“我才舍不走呢?谁也撵不走我……火哥,我想要你,现在!”说完,望着他的眼睛,暗示性地吮了一下他的手指,紧紧地靠在他胸口,那作乱的小手顺着他的脖颈朝下缓缓移去……
“小妖精,不要命了?又来玩火!”邢爷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几乎是贴在她的唇边说的,呼吸间贲发出来的滚烫气息就呵在了她的唇面上。
暖融融的。
然后,他那激烈的吻就落了下去。
她的唇儿,总是那么柔软,每每触上,他就跟全身通电了似的,欲罢不能。
来势汹汹的吻,有些霸道,又有些温柔,但更多的是痴缠……
不过三两下,连翘就被他给搅和得三迷五道的,鼻翼里的呼吸越发不顺畅起来,像条缺氧的鱼儿似的扭动着身体,整个儿地挂在他身上,觉着就连大脑都不属于自己了,窒息般的感觉袭来……
“可以做吗?宝贝儿。”温柔地将她的额发指开,男人的声音有些哑。
连翘那小脸儿,微微泛红,摇了摇头。
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她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鼻尖温柔地蹭着他的脖颈,轻声啜气,“不过,我想帮你……”
看着她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着自己,颤歪歪地说这么动情的话,邢爷嗓子都哑了,但他舍不得……于是,怜惜的大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头发。
“乖妮儿,爷可不想屈了你,咱别闹了,回房睡觉去!”
老实说,像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都憋了整整一周多了,要说出这种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他自己知道,因了太疼惜她了,不愿意总去折腾她,来那事儿的时候,这女人身体特别的弱。
哪曾想,女人仰起微红的小脸,反倒不悦的委屈了,“嫌我闹了?完了,姑娘投怀送抱都没有人要。”
瞧着她那小样儿,邢爷忍不住闷笑一声,揽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识好歹,老子舍不得折腾你,何况明儿还去卓老那儿,咱得保持点儿战斗力,你要是累着了,又是一副没睡够的丑样子。”
连翘软软地贴着他,被心里的情潮冲涤得绯红的小脸儿上满是委屈,低低说,“谁让它一直咯在我下面,我以为你想么……”
“小东西。”狠狠地瞪她,邢爷俯下头去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带着**的嗓音特别的低哑。
“你以为我想不想?都快想死了你还来逗?”
孔孟之道也在于一个情字,他这会儿抱着稀罕的小女人,像个花骨朵儿似的水嫩的招展着,要是不想他还是个正常的爷们儿么,不仅仅只是想,是想得五脏六腑都在积火了。
说煎熬,是煎熬!
长叹一声,他还是憋着自个儿搂着她起身回了卧室。
连翘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凑上脑袋去吻他,红得发烫的脸上,一双清亮的眸子雾蒙蒙地直视着他。
“人家讨好你还不要。”
“傻啦,你不需要讨好我……”
“你不准不要我讨好。”
“乖乖,你到底要怎样?”
紧紧的抱住他,男人一把将她甩在床上,压下去和她深深地热吻在了一起,女人啜气着,软软地说:“就是要这样……”
“我的小乖乖……”低沉沉的哑声,带着男人化不开的宠溺与怜惜。
最后,他只能以唇封上她的嘴,压住她小兽般的呻吟,唇间只容她溢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可是,却撩拨得他直发痛。
老实说,他后悔刚才装大尾巴狼了!
什么不要,不要!
最后吃亏的是哪位爷啊?
——
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之后,那就是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儿了。
吃嘛嘛香,做嘛嘛有劲儿,就连以前觉得枯燥乏味儿的工作,连翘也有了满腔的澎湃热情。
这就叫做啥,幸福的生活。
今儿再见到卜处长,虽然还是耷拉着脸对她没有什么好气儿,不过在看到她连续吃瘪之后,连翘对她的成见还是少了很多。
也许,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过得太幸福的原因,连带着看谁都顺眼了。
也不想和她瞎计较,她就想着好好的忙活完了手里的事儿,火哥跟她约好了,下班后带她去小久那儿试衣服。
没法儿,她是无辜的。
她一再申明自己衣服已经够多了,可是火哥说什么也得再带她去挑件合适的礼服,说是卓上将的夫人生日要重视,人家嘴上说是请自家人,到时候政商云集是肯定的,他们不能失了面子。
见他对这些事儿这么重视,连翘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呢?
然而,事有不巧,上班不到两个小时,卜处长就甩了一份文件在她桌子上。
“连参谋,你的。”
“哦!?”
狐疑地望了卜亚楠一眼,她拿过那红字标头的文件,仔细瞧着——
为了什么什么,然后什么什么,应该怎么怎么,一大堆的套话之后才是文件的重点,真正的内容其实蛮简单,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了——组织机要员培训。
培训时间为两周,培训地点却不在京都市,而是在离京都市有几百公里的X市,某解放军通信工程学院。
红刺这次一共有两个名额,在那个培训名单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心里怔了怔,瞅了一下落款处,很显然,这个名额不是卜处长能定的,而是上头指派的。
呃……
按理说来这是好事儿,这种培训的机会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可是,她一想到要和火哥分别整整两周,还要去外地培训,就有些闹心了。
她长了这么大,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上次军事演习了,压根儿就没有出过远门,要说害怕到也不至于,但总觉得一个人在外面心里别别扭扭的。
抚了抚额头,她微笑着望向卜处长,不死心地问,“哪啥,卜处长,必须去么?”
“你还不想去呢?别人挤破了头都没这机会,知足吧。”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卜亚楠恨恨地转身就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连翘默了。
思忖了好一会儿,她又有些失笑不已,摇了摇头,觉得怎么着她现在腻腻歪歪的了,有啥啊,不就是为期两周的培训么?
丢人!
于是,她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军线电话,接到了火哥的办公室。
一接通,电话那端男人熟悉的嗓声一如既往的清冽而冷漠。
“我是邢烈火,哪位?”
淡淡的浅笑一声儿,连翘捏着鼻子小声说,“喂,官人,我家猫儿丢了,能帮我找找么?”
“傻丫头,怎么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耐不住了,想我了?”听出来是她的声音,男人的话里满是宠溺的味道,比之第一句话不知道放柔了多少倍。
拿着手里的文件又瞅了瞅,连翘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你师母那个蟠桃会,我怕是去不成了?”
“怎么了?”沉吟了几秒,邢爷声音平静地问。
“刚接到的通知,让我去X市的通信工程学院培训两周。”
“哪里的文件?我怎么不知道。”很显然,邢爷有点儿吃惊。
酸不拉叽的抚着头发,连翘小声叽歪,“上头呗,还能哪里?这种小事儿当然不会经过你了,您是首长。”
“别贫!不想去的话,我打个电话吧!”
听到他这句话,连翘心都软乎完了,这男人明显宠得她没边儿了,为了她怎么样都行。
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干,这毕竟是正事儿,她落个持宠而骄的名声倒无所谓,可是让外面的人知道,说出来对火哥的名誉不太好。
寻思了几秒,她轻声儿笑了:“火哥,咱俩不能这样儿,落了别人闲话可不好。没什么关系,我去就是了,反正也是提高业务水平么,为了更好的为你服务,嘿嘿。”
小半晌儿那头没回应,似乎是在思索,略顿片刻,男人的声音才从电话里淡淡地传了过来。
“那好,下午几点的飞机?”
“四点吧,明早八点在学院报道。”
“嗯,我下午送你去。”
“yes。”轻声笑着应了,连翘表现得很轻松,心里却沉甸甸的。
停顿了片刻,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最后,还是邢爷做了总结陈词。
“宝贝儿,两周好长!”
心里一悸,连翘听了这话心尖儿都醉了,她也多么多么的不想跟他分开……
然后,可是,但是……
最后,她撅着嘴狠狠地文件揉成了一团,发泄着心里的不爽,然后,嘴里还是微笑了。
“好吧,咱为了革命……呜,不过,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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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错,我算错日子,上传时间弄到了明天——
对不住大家了,晚点十五分钟!~不知天日的无良锦任由打骂,也接受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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