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还在沉浸于年节的欣喜的时候,魔障之灾突兀地出现了,亦或者说,灾厄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在不曾准备的时候出现的,伴随着类似于气机破碎的声音,一只巨大的凶禽从天落下,降于人世。
张开利爪直接抓住了一个人的肩膀,然后像是捏碎豆腐一样把那个人撕裂了。
鲜血和脏器炸开来。
泼洒在地上,泼洒在了周围的人的身上。
散发热气。
他旁边是鬓角泛白的父母,刚刚还在谈论着年节的事情,男子说今年挣了些钱,年节给爹娘买些好点的东西,买瓶好酒,扯布做件时兴的衣裳,他的爹娘有些不愿意孩子花钱,说了几句的时候,男子反而有些恼怒起来,自顾自买东西,他爹娘跟在后面又有些局促。
说够了,够了,家里的衣裳还能穿。
三五文的酒也一样喝。
你正是要攒钱的时候,不能这样大手大脚啊。
然后转眼间他就死在这里。
他的娘呆滞了之后,几乎本能地扑在血肉模糊的儿子身上,又有凶禽扑下来,那个腰有些弓着的老男人抄起旁边一个摊位的凳子怒吼地砸过去,挡在妻子孩子面前,然后被撕裂成粉碎,那白发皱纹的女子双目流泪,第三个倒在地上。
刹那的惨剧让整条街从一开始的节庆和欢快变成了惨烈的恐慌。
人们拉着孩子,或者迈步狂奔,眼底全部都是慌乱,而这样的画面,同时在整个中州府城两百多座坊市同时出现了,惨烈的血色浸染了这样巍峨的城池,凶悍的魔物从天穹落下,撕扯人的血肉,恣意破坏人的身体。
人们慌乱地逃跑着,躲避到了屋子里面,但是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必说是寻常穷苦人家的茅草屋顶,纵然是那些富户人家里面的,以砖石为结构,以横木为大梁的屋子都抵不过这些妖魔的凿穿,抱着孩子躲在屋子里面瑟瑟发抖的男子抬起头,看到砖石出现裂隙。
他的眼底出现恐惧,孩子问:“爹爹,屋子在动……”
“没什么,没事的。”
他勉强笑了笑,然后把孩子抱在怀里,转过身去以自己的后背对着外面。
一只巨大的凶鸟猛地扑杀下来,男子面色惨白,忽而一股无形的气机扫过。
这凶鸟刹那之间,化作了一滩血肉。
一道符箓出现在这屋子里面,白发苍苍的老道人持剑,道:“勿动。”
“呆在符箓的范围之内。”
“您是……”
那男子瞪大眼睛,面色苍白,还未曾询问,那位炼阳观的老道就再度路掠出。
长剑横扫,斩妖除魔,符箓扫出,则是秽炁分散,可保一时之安全。
道门先天一炁之前是取回命宝,三才既全,则道者的状态将会永远保持在凝聚先天一炁的巅峰,不会因为岁数增长而出现衰退,但是即便如此,仍有极限,老道人的符箓不断地耗尽,他很是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区区先天一炁的道长可以处理的问题。
哪怕是真人都不可能解决这样,蓄谋已久,以吞灭一城数百万人的灾厄。
但是,天下事,天下人,怎么可以束手旁观?
事不可为,但是终须如此。
不枉修道两百载。
“朗朗太虚,秽炁分散!”
老道持剑斩去。
他拼尽全力去救人,纵然此身的实力微弱,但是毕竟可以救人,修行需修心,大道从不曾无情。
而更多的人在发现自己的屋子无法庇护自己之后,选择本能地向寺庙道观奔去。
中州府城有觉明寺,寺庙极大,颇为豪奢,有佛堂佛殿,其中千佛塑像,佛陀金身,都是极为精美无比,堪称是宝物,此刻人们都涌到这里,想要进来,但是这个时候,寺庙的门却是关着的。
人们在外面哭嚎着砸门。
门却不能打开,僧人们脸色悲苦,老主持叹息,忽而有嘈杂声音传来。
“吵吵闹闹,在吵什么?!!”
“啊,监寺师叔。”
“这……”
众多年轻僧人让开,一名身材高大,脸上且有几分油光贪嘴和尚走来,手中一根佛珠,皱眉许久,抬手拨开了周围的僧人,走到了老僧人面前,不客气地道:“主持你在做什么?为何不开门!”
“要见死不救?!”
老主持悲苦道:“厢房客房都已经塞满了人。”
“所有的和尚都在这里了,把屋子让给了百姓,妖魔会从天而降。”
“寺庙之中的屋子久被香火气机晕染,还能抵御些许,无屋舍庇护,苍生来此也是死,还会引来更多的妖魔,那样的话,现在在屋子里面躲避的人也会死……真镜,是救一部分人,还是说自大地想要全部都救,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死,你明白抉择吗?”
“佛门弟子,尚可有一战之力,会庇护这躲在这寺庙之中的人。”
监寺和尚真镜沉默,突然骂道:“傻秃驴!”
“我有办法!”
他转过身去忽而大步走去,竟然是直接去了千佛殿之中,旋即便是一阵破碎声音,便可听到了佛像碎裂的声音,那僧人竟然是直接将这供奉千年的佛像全部打碎了,然后像是丢垃圾一般地扔出了这大殿。
最后竟还不罢休,径直奔去了大雄宝殿,那老和尚一怔,旋即大惊失色,道:
“真镜,伱要做什么?!”
“做什么?”
那僧人放声大笑,众多僧人都吓住了,齐齐奔去,旋即被震慑住,看到那僧人背上扛着大雄宝殿的佛陀塑像,一步一步走出,双目扬起,因为背着佛陀,所以无人敢于拦住他的去路,任由他走出,道:
“践行佛法,渡世救人!”
“这不就有屋子了吗?哈哈哈哈,老头子你还是不如我聪明啊。”
“你这主持不如让给我!”
“千佛殿受苍生香火千年,诸弟子,取诸佛塑像,刻录佛经,以成大阵!”
“是!”
僧人真镜放声大笑:“我弟子者,开门!”
那些还年轻的僧人连忙跑去将大门打开了,人们齐齐进来涌,你推我搡,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塞进去,纷乱嘈杂,兼具有哭喊,吵闹,喝骂,不一而足,极混乱,都恨不得前面人全掉自己身后去,却忽而听得一声怒吼:
“再乱动者,贫僧将你们齐齐地扔出去,砸在地上,摔成肉泥去吸引妖魔!”
众人一吓,心脏都似乎停跳,转头看到一个僧人站在那里,正是监寺和尚。
他眸光扬起,沉声道:
“佛门弟子结下棍阵,年幼者先进,然后是年轻人,最后老人。”
一名带着酒意的老者不忿道:“为何?!不是说尊老且爱幼吗?”
真镜冷笑道:“你都已经活了几十年,没有多少年寿命了,年轻人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你进去,让年轻人在外面等死吗?”
老者一怔,怒道:“你是什么和尚!”
和尚直接反骂回去:“我就这样和尚,你爱来不来,不来滚!”
最后能够活着来此的,附近的人们都被容纳入寺庙之中,僧人们研碎了千佛殿的塑像,用这些汲取了千年香火的塑像去写下佛经,在墙壁上,在寺庙的柱子上落笔,堂堂佛门气运,光明正大,真镜站在了寺庙山门之外,闭着眼睛,神色沉着,肩膀一松。
大雄宝殿的佛陀塑像重重落地,堵住了山门。
佛陀慈悲,注视着前面。
真镜握着混铁长棍,背后是或者年轻,或者不再年轻的僧人们,道:
“诸位,结阵吧。”
“是!”
这样多的人这样喧嚣的吵闹,在他们奔逃的时候,就已经引来了诸多的妖魔,真镜眸光微睁,暴喝声中,挥舞长棍杀入这诸多的妖魔之中,长棍挥洒,极为沉重霸道,佛门慈悲,但是换上这样的重兵器,便是专门破甲的钝器,其武功已臻至人间第一流。
佛门境界已是等同于道门先天一炁,也可做一寺的主持。
哪怕是披着鳞甲的妖魔都扛不住他的全力一棍,会被打成血肉。
此刻持棍在前阻拦妖魔,拦下了绝大多数的攻击,诸多弟子则是在两侧辅助,但是妖魔来的气势太凶悍了,当处处都是浊气秽气的时候,此地却有清明之气,便如同黑暗中的火光,明显无比,妖魔的扑杀一层又一层,几乎不曾断绝。
逐渐的,年轻和尚里面也出现了伤亡。
一名僧人惨叫一声,在挥棍的时候被妖魔抓住,而后被直接拖过去,刹那之间就被分食了干净,众多僧人的棍势一顿,而真镜怒喝一声,掌中圆棍横扫,自有佛门气机暴起:“稳住!”
“稳住!”
“佛门寂灭为乐,不苦,不苦……”
真镜咬着牙,掌中那一握的铁棍舞动如龙般将那些妖魔击溃,僧人们抵挡妖魔足足一炷香还要多的时间,但是经文尚且不曾写完,忽有女子的声音传来:“救命,大师,大师,救命啊……”
众多僧人看到一名女子跌跌撞撞跑来,身上伤势极多,几乎已经要死了。
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她见到那边的僧人们,眼底两出来光,在被一只凶悍妖狼托住之前,手一扬起,那孩子被抛向前面的僧人们,这个时候哪怕心中知道必有所异,真镜还是下意识踏前,掌中兵刃横扫,将几头妖狼的头打碎,左手抓住那孩子,旋即手腕剧痛。
那孩子死死抱住他,用力咬合着他的手腕。
竟然咬破了佛门体魄。
真镜怔怔低下头,看到那孩子身上已经侵染了瘴气魔气,脖子上有伤口露出白骨,显而易见已经被杀了许久,抬起头看到那女子剥开了自己的皮,出现的是有类山魈的模样,真镜身躯微微颤抖,怒吼一声,做狮子吼,声声震退了这些妖魔数步。
后退数步,低下头,看到那孩子的脸上还残留恐惧,却被妖魔寄生,此刻处于非生非死的姿态,仍旧是抬眸看着那僧人,还残留有一丝丝的人性,眼底恐惧流泪。
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五色丝线编织的辟邪之物。
真镜神色悲苦,左手被那妖魔咬着,右手抬起,轻柔按在那孩子脸上。
“抱歉……”
佛门光明气机震动。
直接震散了那孩子的气机。
咬着他手腕的那妖魔还不松开,这是专门破他体魄的妖魔,他能感觉到瘴气已自手腕处进入体内,而这一咬极用力,已见筋骨,僧人沉默,忽而自一名弟子手中抢过戒刀,直接一刀将自己的手腕劈下。
众多僧人神色骤变。
真镜右手持刀,以体魄封锁住了血液流淌,怒道:“结阵!”
这一日觉明寺挡住了如山海般袭来的妖魔近乎于一个时辰,最后整个寺庙都被写下了佛经,当阵法成的时候,散发出了温暖的佛门气息,短暂地封闭了瘴气邪气,而在外面阻拦的僧人只剩下了六个还活着。
“走!”
“走!”
真镜右手持刀,左臂推搡着他左右的僧人们,可是他们似乎都已杀红了眼睛,不肯离开,僧人口中怒吼,做狮子吼,震得这些弟子身子一顿,此刻才回过神来,双眼流泪,仍旧才十多岁的少年,道:
“监寺师叔,他们都死了……我们的,我那一个屋子里面的师兄弟,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真镜回答道:“佛门寂灭为乐。”
“不苦,不哭……”
他用断了手的手臂蹭了蹭这僧人的头,笑了下,忽而一股巨力爆发,直接将这年轻僧人扔入墙后,那年轻僧人反应过来,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已落下来,真镜旋身,那戒刀抛飞出去的时候,撕扯出大片血色,而后将弟子们一一扔过墙去。
右脚一踹,佛陀塑像直接如同高山滚石一般轰隆隆地砸下去。
真镜大步扑向大门,欲要腾飞起来,但是却身子一沉,却见到两个先前僧人,身死之后,为瘴气所侵,为妖魔所吞,死死抱住他的双脚,让他再不能起来,寺庙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里面的僧人着急着让他快些进来。
“关门!关门!”
真境怒吼:“把门关上,老和尚,把阵封住!”
“不准再进了!”
“谁都不准再进!”
“你进来我们就封阵,已经准备好了!”
“放屁!”
真镜用尽全力,震开妖魔,然后扑到门前,右脚一提,一根长棍飞起,握在掌心,旋身横扫,将数头妖魔震散,他见到这些妖魔似乎知道了阵法将要成就,越发疯狂,自己若是踏入其中的话,则必然跟着进去了。
一狠心,掌中熟铜棍猛地穿过了这沉重山门外的门钹之上,将门从外面封住。
而后直接以双手合十之姿态,将熟铜棍锁死在自己曲起双肘之中,身躯力量贲起,化作第二重锁链。
“锁阵!”
“师叔……”
“结阵!”
门外僧人怒吼,身躯本来已近极限,忽而身躯一颤,低下头,看到腹部被洞穿,残留不多的力气快速地消散了,脸上的血管涨红,感觉到了邪气侵体,双手,亦或者说一只手和断裂的手腕,仍旧勉强做供佛之姿态,双目微垂。
门内僧人咬着牙,泪流满面,写下了佛经的最后一步。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真镜念诵最后四句,感觉到温暖的佛光流转,微微笑了下,垂首念诵。
“阿弥陀佛……”
未曾念完。
身躯已被撕裂,粉身碎骨,血肉为妖魔所食,魂魄亦被吞灭。
………………
“快跑!”
“快跑!”
城中乱象频发,两百余坊市,数百万人口,纷乱之时,更有癫狂之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去做些平素不敢做的恶事,卖芝麻饼的小贩推车快速地往家中赶去,一路妖魔袭来,都被他用这其实极沉的车给撞开。
忽而有一只飞鸟扑杀,他身子往前一滚,直接避开的同时,娴熟伸出手臂。
这时候才能发现他手臂其实极长,极类似军中选拔武士的猿臂接飞猱的要求。
直接夹住了这凶禽的脖子,借助它前冲的气势一个翻滚卸力,顺势将匕首插入它的脖子里面,就杀死了这个妖怪,急匆匆地奔赴家中,眼底都红了,回到家中,却发现妻儿都在,这汉子这才松了劲,一下拥住了妻儿,身子颤抖不已。
“是春生观的道长来过,给我们留下了一道符。”
“说,说这符在就还好。”
卖芝麻饼的小贩这才明白,道:“春生观?道长……”
“那两个年纪还小的道长还在我这里买了芝麻饼,之前我染了病,他还来找我来着……不知是哪个道观的,不过,都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没事太好了……”一个才五岁的小姑娘抱着爹爹的腿,也是害怕。
他的妻子轻声祈求道:“我们就躲在这里,道长们会解决这些事情的……”
“……嗯。”
“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女子声音近乎于哀求。
“……嗯。”
外面传来人们的惨叫声音,这卖芝麻饼的小贩死死咬着牙,身子颤抖,这个在他和少年道人谈论时候说起来,会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妻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退后数步,满脸悲怆,转身去取了一个包裹,是个钥匙,递给了那小贩。
“……拿去吧。”
“!!”
男子抿了抿唇,抱了抱妻子,大步转身去了屋子的角落。
外面那卖五色丝线辟邪的老者被一个妖怪扑倒,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满脸悲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沉闷声音,有一物横飞而来,直接撞在这妖怪身上,不知是何物,竟然如此沉重,将此妖砸得粉碎,鲜血扑了老人一脸。
此物重重砸在地上。
老者抬起头,看到那男子大步走出,直接飞起抽击在一名妖怪的身上,似乎有暗伤,先前就特别容易染病,这样剧烈的动作更是让他咳嗽不已,但是那妖怪竟然被他打得后退了,那被白色包裹裹挟的东西震颤,似乎猛虎地声咆哮。
包裹散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铁匣子,那男子翻身来此,打开了匣子。
伸手探入其中。
刹那之间,仿佛烈酒洒落刀锋,在这地方讨生活的男人眉毛扬起,他抬起手,那东西被取出,是一柄剑,宽厚有一掌,极沉重,呈现出玄色,散发森森的杀机,拔剑,冲阵!
有许许多多类似的人出现了,他们最终都本能地选择冲到一个地方。
中州府城的军械库。
藏在库房里面的军械官被抓出来,看着眼前这些男子,他身子不断颤抖。
“妖魔爪利,我们需要甲胄。”
“只需要护住要害就行。”
军械官脸色苍白:“私自打开军械库,是大罪啊,要抄斩的!!”
他咽了口口水,取出了钥匙,道:“所以,能请诸位把我打晕吗?”
“那样的话,我最多只是被流放,不至于死在刑场。”
他取出钥匙,指了指不远处道:“这个屋子里面是中州白晖军的备用甲胄。”
“那另外一边呢?”
“那边?那边都是旧甲了,所有祖籍中州,从军伍上退下来的兵士甲胄都放在那里,若是有需要会被调走……嗯?你们要那些旧甲?新甲各个体型都有,旧甲的话,未必有适合诸位的啊,成建制的军队甲胄是流通的,这里放着的,都是那些被废掉兵团名号的废……”
军械官似乎明白了什么,身躯微微颤抖。
男子回答道:
“不,会有的。”
……………………
“顶着,全给我顶住!副城主他们已经杀去寻找能重新启动气运阵法的法子了,这城里面的阵法现在已经恢复部分了,至少这帮杂种没法从天上落下,但是他们还能从城门杀进来……”
“在启动人道气运阵法之前,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也不能退!”
中州府城的守城将眼睛瞪大怒吼,这里已经死了一批的军士,但是因为中州之内,他们硬生生顶着这里的压力,不曾崩塌,但是这些中州兵根本没有对抗妖魔的经历,付出的代价惨痛,忽而一阵巨响。
城门一侧直接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尊猛虎般,却足足三丈的妖魔杀来。
没有人道气运的话,兵家之阵的效力被降低了,是不可能应对的。
这名守将下意识做出了判定,下意识要退,但是却想到自己的话,脸上神色狰狞起来,怒道:“吗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和你拼了!!!”血气上涌,不顾一切,要死在自己的职责上,却忽而听到了破空只声音激烈,猛然大作。
刹那之间,墨色长枪破空而来,直接将这妖魔钉杀!
妖魔悲鸣数声,流血不动了,而那长枪枪尾仍旧震颤不止,可见其力量之沉浑。
“墨色长枪……”
守将呢喃,忽而想起了自己被吩咐必须死死盯着的一批人,想起了当年被万众喝骂的罪军,他抬起头,转过身,看到前面道路黑压压一片,妖魔尽数被诛杀,来此之人,皆穿着旧甲,甲胄的声音肃杀,唯此重甲,可与妖魔厮杀。
他们穿着墨色的甲胄,重甲,带着战盔,面甲。
悍腰为虎口吞。
甲胄吞肩之上有细腻纹路。
腰间一侧悬挂令牌,一侧悬挂长剑。
他们的神色冰冷而肃杀,他们握着剑,最外侧持刀盾,而后长枪结阵,一切就和史书记载的一样,他们劈碎妖魔,他们撞破雨水,像是从昏黄的历史之中重新走出来,那历史才不过只是过去了七年罢了,守将呢喃道:“神武玄甲军……”
为首之人拔出长枪,漠然回答:
“前神武玄甲军第三军铁骑校尉,率众来援。”
“尔等让开,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神色温和下来,道:“汝等已做得很好了。”
守城的军队退开了,墨色的钢铁洪流接管了战场。
在被抛弃七年,背负天下之骂名七年之后。
神武朝玄甲军,再度踏上战场。
墨甲玄氅,呼军名以往救,扶善惩恶,护国安民。
九州勇烈,神武玄甲。
“结阵!”
人间事,自有人间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