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地大厦，晚上入夜。

我假装才喝酒睡起来，坐上电梯，电梯口的六个大汉冲我点了点头，问我干什么去？我笑着说喝醉了，今天收账的事情有点棘手，明天可能就要见张皇帝了，今天晚上得和吴大梁商议一下看明日怎么说。

为的大汉点了点头，打开电梯门，看着我进了到了四楼。

我这么晚了不睡觉，不是没有用意的，吴大梁让我这么晚去他房间，不可能一点事情没有，我琢磨吴大梁可能是想跟我说点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有外人在场。

到了吴大梁的房间，我敲了敲门，吴大梁轻声说进来。

我进来之后，吴大梁正披着一件衣服看账簿，捂着一张白色手帕正在咳嗽。

吴大梁可以说是这些人里面最操心的，天地大厦也就是张皇帝的钱基本上都要他经手走账，我看过他的账本，一笔笔非常清楚，有零有整，没有一笔贪墨，可以说是殚心竭虑为张皇帝做了不少事，加上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

“关门，坐。”吴大梁见我进来，让我坐，把账本放在一边，又喝了一口浓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吴大梁老迈的手用手帕堵住嘴，但是白色的手帕一离开嘴，满满的都是血！

“吴大梁，你没事吧？”要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人咳血这多半意味着病入膏肓，我忙关心的问道。

吴大梁好像也没有要瞒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日子不多了，也就不跟你说废话了，你跟我进来。”

吴大梁站起来，反手锁上了门，我心说这老头子锁门干什么？还有什么进来，进哪里去？

吴大梁锁上门之后，翻开他那个小床的被子和上面的褥子，然后又在一个地方按了一下，砰的一声小小的轻响，床下面的木板弹开，地下居然有一个通道！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吴大梁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还内有乾坤，下面是一个向下的阶梯，吴大梁拿着一盏灯走了进去，我紧紧的跟上。

下面又是一间小房子，但是比吴大梁的那间寝室大出不少，里面放了很多东西，但都是很整洁的摆放着，吴大梁走到一张桌子前面，拿起一张相片看着。

我注意到相片上有三个人，吴大梁就在上面，但是模样还挺年轻，身边有一个女人和十来岁的孩子。

“这是？”我好奇的问道。

借着风灯的光，我看到吴大梁金丝眼镜下面有点泪痕，吴大梁说：“这是我的妻子和孩子，是十五年前的照片。”

我心里震惊，确实按理来说吴大梁这个岁数应该是儿孙绕膝安享天年的年纪，但却是没有在天地大厦看到过他的家人和孩子。

吴大梁径直在一张木凳子上坐下，不住的咳嗽，我跑上去给他拿了药和水端下来，吴大梁喝了仿佛才舒坦了一点，长舒了一口气让我坐下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十五年前，在南城有一个商人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是在南城做会计事务所是做大的，而且几乎所有南城最大的公司都是用这家会计事务所，所以生意很好，这个商人也渐渐过上了安逸的生活。”

“但是有一个人的到来，把这种安逸的生活打破了。”吴大梁眼中光芒闪烁，透着一股子寒意，但是又像是回忆着什么，我没有吭声，我知道这个故事多半说的就是吴大梁他自己，静下心来听。

吴大梁继续说：“有一天，一个人带了很多的手下来，许以很多的钱和权利，让这个著名的会计师帮他做对手的假账，这样他就可以很顺利的搬到对手，但是这个会计师是有良心的，自然不答应，所以他有一天回家，老婆和孩子就死在了家里。”

我心头一颤，想要张口，但是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就听吴大梁握紧苍老的手带着恨意说：“这个会计师很伤心，差点就随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而去，但是那个坏人还是不放过他，让他帮自己洗黑钱，做账目，会计师为了报仇，只好将计就计，待在了这个坏人身边。”

吴大梁说道这里，抬头看了看我：“但是这一待，就是十五年，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是这个坏人防范紧密，警惕性也非常高，他不会武功，也就一直都没有机会，而且得了肺癌，命不久矣，但是今天，五大家族翻脸了，南城要变天了，或许这就是上天在他生前能给他最好的机会。”

吴大梁虽然没有明说他这个故事里的著名会计师就是他，但是我也明白了这个主角是他，那个坏人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张皇帝，没想到吴大梁还有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喉咙有点干麻，平稳了一下心气说道：“吴大梁，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因为你与众不同，我知道你不服气张皇帝用你身边的人威胁你让你归顺他，从在拘留所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来这里，恐怕也是卧薪尝胆，找机会一举扳倒张皇帝吧！”吴大梁抱着复仇的心思能在张皇帝身边隐忍这么多年，有他的独到之处，，他的眼力不错，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再装，就太虚情假意了，我诚恳的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和您想的一样，五大家族反水，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今天叫你来，是怕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了，张皇帝既然让你来管理收账，那么就很可能想把你培养成我这个大梁位置的接班人，这些是十五年来，张皇帝手上真正的账目，我怕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吴大梁咳嗽了两声，抬起手用风灯照了照周围，果然全是一本本的账目，几乎是一个月十来本，钱的来源，走向，账目详细一目了然，十五年，一个月十本，一年就是一百二十本，十五年就是一千多本的账目，吴大梁在这倾注了心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揭开张皇帝的罪行而做准备。

“不会这么快作的，五大家族不交年费这只是第一步。”吴大梁看着我说：“我估测五大家族难，应该是在明年魁赛。”

“您怎么会这么想？”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虚心的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