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叫南娇娇扶腰而出(1 / 1)

萧弈站在廊庑下。

透窗望去,他家的小姑娘坐在女郎堆里,怀里抱一壶酒,已是喝得双颊酡红,眼儿却清清亮亮,一副指点江山的霸道模样。

他挑眉。

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郎君?

什么都没享受到?

他的薄唇不禁弯起温柔的弧度。

看来,是他太过怜惜她了。

他眉目幽深,把小阿丑交给十言,独自跨进门槛。

南宝衣还在滔滔不绝:“……对对对,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对我完全就是见色起意,谁叫我生得美呢?不瞒你们说——”

话还没说完,一位女郎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南宝衣不解:“做什么呀?”

那位女郎着急不已,拼命给她使眼色。

南宝衣歪了歪头,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云纹边赤舄。

呃。

南宝衣瞳孔微微缩小,惊恐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纤细的脖颈,小声嘀咕:“为啥觉得喉结有点痒……”

另一位女郎轻声提醒:“醒醒吧,你没有喉结!”

满屋寂静。

南宝衣的视线慢慢往上,很快就撞上萧弈似笑非笑的脸。

她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双膝发软。

这厮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会听见她讲的那些坏话了吧?

南宝衣欲哭无泪,只得和女郎们一起行大礼。

那些女郎也知道情势不妙,行过礼后纷纷道:“顾姐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哈!你,你保重!”

说完,连滚带爬地往外窜。

南宝衣连忙捧住一人的手:“走什么?咱们姐妹情深呐!”

女郎小脸惊恐:“谁跟你是姐妹?!顾娘子请自重!”

不过眨眼之间,满屋的女郎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两桌没吃完的残羹酒。

萧弈在高座坐了,示意宫女打扫干净。

南宝衣跪坐在原地,当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好不容易熬到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她揪着裙裾,小意温柔地开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是臣女不好……”

这么说着,心里怀着几分侥幸。

也许萧弈根本就没听见她的那些话。

她又何必自乱阵脚,给自己找罪受呢?

萧弈把弄着一只白玉杯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微翘:“朕竟不知,美人昨夜什么也没享受到。随便一个郎君都比朕强……美人可是背着朕,与别的郎君偷过禁果?”

南宝衣呼吸一窒。

他听见了!

他果然听见了!

见萧弈示意她斟酒,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斟酒。

萧弈盯着她,她深青色的宽袖下滑半截,露出白皙纤细的藕臂,肌肤上还残留着些许暧昧印记,是昨夜留下的痕迹。

他眉眼幽深几分,又故意逗她道:“天色刚黑,不如今夜早些开始?也好叫美人尽兴。”

南宝衣的脸儿又白又红,手一抖,美酒悄然溢出白玉酒盏。

她慌忙放下酒壶,一边暗狠狠磨着小白牙,一边擦拭食案。

萧弈这厮,动不动就戏弄她,实在可恶!

她正生恼,萧弈打了个响指。

十言把小阿丑送了进来,满脸歉意:“小殿下就爱粘着主子,不要别人抱,您刚离开片刻,她就哭成了泪人儿,卑职怎么也哄不住……”

小殿下?

南宝衣怔住。

她抬起头。

小女孩已有两岁,生得粉雕玉琢,许是体弱的缘故,才刚秋天就穿上了薄棉袄裙,脸蛋上挂着晶莹泪珠,格外惹人垂怜。

她被二哥哥抱在怀里,顷刻之间就不哭了,半阖着眼帘,一副打不起精神的困倦样子。

南宝衣心弦俱颤。

这是她的小阿丑……

她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儿的手。

小女孩的手儿又小又圆润,手背上还有几个窝窝,摸起来很柔软。

南宝衣鼓起勇气,轻轻握住那只小手。

小阿丑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没有反抗也没有哭叫,像是舒服的猫崽子般哼唧一声。

萧弈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底心柔软如水。

他把小阿丑送到南宝衣怀里:“抱抱。”

一贯不喜欢被别人抱的小女孩儿,被南宝衣抱在怀里,仍然不哭不闹,认真地嗅了嗅南宝衣身上的味道,便将小脑袋靠在她怀里,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南宝衣惊喜地望向萧弈:“她竟让我抱!”

萧弈淡淡一笑。

她是她的娘亲,当然要她抱。

南宝衣顾不得再埋汰萧弈,专心致志地看着女儿,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一会儿亲亲她的脸蛋,当真是宠爱至极。

萧弈看了南宝衣片刻,又望向小阿丑。

时至今日,小家伙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阿弱为了哄妹妹说话,特意为她买来一只绿毛鹦鹉,想叫鹦鹉陪她一起学说话,可是鹦鹉都会说上十来句话了,小家伙仍然一个字也不说。

该如何告诉南娇娇,他们的女儿生了怪病呢?

萧弈终究不忍心让南宝衣伤心难过,于是便没提这一茬,只道:“宫里无趣,带小公主出来走走。这几天,便由你来照顾她,可好?”

“好!”

南宝衣眉眼弯弯,答应得干脆。

可是答应完之后,却心下一沉。

在二哥哥眼里,她应当是个没见过几面的陌生女子才对,他怎能放心地把小公主交给她照顾?

难道……

二哥哥已经彻底放弃寻找她,转而寻觅起别的姑娘,来充当小公主的娘亲?

少女瞟了眼眉目如山的萧弈,一时间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

是夜。

南宝衣哄着小阿丑睡着了,才提着灯回到寝屋。

正要歇下,却见榻上多了个男人。

萧弈衣衫半解,正靠在榻上读书,宫灯下容色昳丽英俊,衣襟微微敞开,更显肌骨纵横有致。

听见她进来,他头也不抬道:“今夜歇在你这儿。”

南宝衣想着昨夜的荒唐,想着他为小阿丑找后娘的事儿,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听闻陛下有个青梅竹马,名唤南宝衣,昔日一贯是你的心头肉掌中娇。如今您整日往臣女这里跑,莫非是不爱她了?”

萧弈从书卷中抬起眼帘。

他缓声:“你过来。”

长夜漫漫,寝屋寂静。

南宝衣明白,金雀台,是他萧弈的地盘。

她有点害怕,下意识双手环胸:“你,你想干嘛呀?”

萧弈见她不肯过来,于是放下书,自个儿走向她。

他把来不及逃走的南宝衣圈在怀里,低头抵在她的耳畔,如情话般呢喃低语:“我懂的,我什么都懂。”

南宝衣:“……?!”

他懂个锤子!

她挣扎着叫嚷起来:“你放开我,我不要与你睡在一起!”

萧弈无视她乱挥的小拳头,把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你在众人面前说我坏话,我总得叫你明日扶腰而出,好为自己正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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