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原来她所有的撩拨,都只是逢场作戏(1 / 1)

南宝衣:“……”

她抱着花被子,懵逼地眨眨眼。

虽然早就知道萧随智多近妖不会有事,却也没料到他竟然混得这么好,俨然一副土匪窝二把手的架势。

她是该夸他呢,还是该夸他呢?

阿弱稚声道:“阿娘,四叔可厉害了!山上好多好多土匪,见到四叔,都会恭恭敬敬地唤他老师。山上还有好多好多小孩儿,四叔为他们开办了两间私塾,他们学得可认真啦!”

裴初初赞同地点点头:“四殿下好厉害的!我读《周易》,总是读不懂,可是经过四殿下的讲解,我很快就明白啦!”

南宝衣:“……”

她深深呼吸。

所以,萧随这是上山感化土匪来了?

或者是来当圣人,传道受业解惑的?

然而她一点都不高兴。

这厮不声不响把她单独丢下,行事我行我素,如今想来依旧令她生气。

她阴阳怪气道:“殿下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怪不得要把我单独撇下。细细想来,沈皇后大可不必派遣二哥哥他们来剿匪,您一个人就能搞定整个土匪窝呢。”

“谬赞。”

萧随欣然接受了她的夸奖。

南宝衣说不过他,一口气闷在胸上,十分郁闷。

裴初初眨眨眼,懂事地端给她一盏香茶。

南宝衣牛饮了半盏茶,正要大着胆子数落萧随两句,萧随忽然道:“这次你被劫掠上山,是我命令的。”

南宝衣愣了愣,随即磨起小白牙。

她无端被人拖下水,又无端被人拖上山,一路担惊受怕挣扎尖叫,过程可谓十分悲惨艰难。

没想到,竟然是萧随下令的!

这些聪明人,就喜欢玩弯弯绕绕遮遮掩掩的把戏。

她继续阴阳怪气:“那我真是谢谢您了嘿。”

萧随转了转杯盏,眸色深了些许:“除了我的命令,还有一人,也希望你被劫掠上山。为达目的,他甚至不惜花重金买通土匪伤害你,欺辱你。”

南宝衣怔住。

她在洛阳城人生地不熟,几乎没有仇家。

唯一勉强称得上仇家的,算来算去,或许只有……

沈议潮。

一股寒意,从脊骨蔓延至全身。

南宝衣紧了紧小花被,娇美的脸蛋逐渐失去血色。

那一夜,她曾劝寒老板不要和沈议潮在一起。

那些话,或许被他听去了,所以他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那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呢?

“阿娘不要难过……”阿弱晃了晃南宝衣的手,“阿娘来了这里,我好高兴!我带阿娘去外面看看好不好?山上有好多牡丹花,我还结交了好多好多朋友!”

南宝衣摸了摸他的脑袋,抬头望向萧随:“我在老君山的事得告诉二哥哥,别叫他担心。”

萧随颔首:“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南宝衣拗不过阿弱,被两个小家伙缠着出了门。

萧随慢条斯理地吃着茶。

少年美貌高贵,腕间戴一串黑檀佛珠,金丝编织的同心结垂下长长的流苏,轻扫过他干净雪白的袍裾。

低垂的长睫,在眼尾勾勒出淡青阴影,恰似飘渺的烟波。

睫毛间隙偶尔露出瞳珠暗芒,尽显处变不惊的从容自信。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看哥哥的表现,能否让那个人满意了。

……

河面上,两兵交接。

萧弈稳居指挥台,带着船队和山匪的船队作战。

隔着缈缈白雾,他看见那位黑衣大盗举止沉稳,无论身处上风还是下风,都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态。

对方隔着黑纱幂篱,也正观察他。

名叫萧道衍的皇子,少年时期就征服了夜郎国。

分明没有水战的经验,却偏偏进退自如、阵法精湛。

让他这个常年研究水战的人,也要甘拜下风。

最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着实令人惊叹。

河边也聚集着不少观战的人。

一位老将领赞叹不已:“我年轻时,曾有幸见识过皇上御驾亲征的风采。萧氏皇族英明神武,哪怕只是战场上的一道侧影,也足以吸引千千万万个热血儿郎为他们冲锋陷阵。后来皇上闭宫不出,皇太子又死于非命,我以为萧氏皇族从此凋敝,没想到雍王殿下也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令人叹服!”

不止他这么想,其他有军队背景的洛阳世家官员,同样暗暗点头,对萧弈面露欣赏和崇敬。

不知想到什么,他们突然对视一眼。

萧家皇族从未凋敝。

那么殷太守想割地称王,恐怕很不容易。

他们,当真要跟随殷太守谋反吗?

沈议绝负手而立。

他盯着酣畅大战的萧弈,左眼下的刀疤轻微跳动,那段和皇太子萧宁有关的久远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他锁眉。

寒烟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双袖利落绑起,腰间配一把宝剑,注视着高高的船楼,道:“我家主子很值得钦佩,是不是?”

沈议绝不语。

寒烟凉转向他:“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想必沈将军也看出来了,我家主子有意拉拢你。良禽择木而栖,沈将军不妨考虑考虑我家主子。”

沈议绝眸光沉黑。

他望向寒烟凉。

美人身姿高挑利落,认真起来时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接近,与昔日在沈府勾引他时的撩人模样判若两人。

他低声:“所以,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都只是在用美色收买我?”

寒烟凉笑了两声。

她歪头,一手笼着风,漫不经心地点燃烟管。

她深深吸了两口烟。

隔着缭绕的烟雾,她弯起的杏子眼充满戏谑:“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会爱上你这老铁疙瘩不成?”

沈议绝沉默。

心脏像是被谁用铁钳搅弄,疼得他想找个地方躺下。

他以为……

至少会有一点点,至少寒烟凉对他会有一点点好感。

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她所有的撩拨,都只是逢场作戏。

河风湿润。

寒烟凉淡定地吐出一口烟圈:“我随你回沈府,只是想拿到金吾卫的机密。可惜你看得严实,我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堪堪拿到些边边角角的小秘密。”

沈议绝自嘲般笑了笑。

他知道的。

他知道寒烟凉翻过他的书房,也知道她翻过他的密室。

更知道,她隔三差五都会向天枢传递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