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她把宁晚舟袍裤拽下来了(1 / 1)

南宝珠炸毛。

她扔掉纸伞,骂道:“宁晚舟,你讲不讲道理啊,你做错了事,不肯诚心道歉,却用自残的方式逼我原谅你!这跟耍赖有什么区别?!”

宁晚舟耷拉着狐狸眼,随她骂。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南宝珠。

南宝珠幼时就与他打打闹闹、拳打脚踢地长大,现在他犯了错,她自然没有手软的道理。

她抬脚踹向宁晚舟!

宁晚舟跌倒在地,没敢还手。

“你走啊!”

南宝珠指着远处,跳脚怒骂。

宁晚舟不仅不走,还在地上盘膝而坐,任她怎么打骂都巍然不动。

南宝珠气得心肝肺生疼!

“成,你不走,我拖着你走!”

她撸起袖管,不管不顾地拖住宁晚舟,把他往远处的厢房拖。

“不走……”

宁晚舟倔强得很,双手死死抠着泥水凼。

南宝珠也很倔强。

她拽着他两条腿往后拖,拽着拽着,就把他袍裤拽下来了……

少年的腿白生生的,结实而修长。

他还穿着亵裤。

亵裤是一种裤腿较长的直筒裤,采取的是开档样式,因为穿在里面,显得较为轻慢,因此称之为亵裤,不能轻易叫别人看见。

宁晚舟的吃穿用度主要靠自己挣,因此穿得破烂了些,亵裤是他自己捡布料缝制的,大红面料小碎花,黑夜里看起来相当的喜庆。

再加上特殊的开档样式,所以众人能够清楚地看见……

“噫!”

姜岁寒摇开折扇挡住双眼,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轻笑。

南宝衣和侍女们纷纷红着脸侧过视线。

可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在那一瞬间都看了个明明白白。

南宝珠拎着袍裤。

她惊讶地捂住嘴。

宁晚舟爬起来,沉着脸从她手里夺过袍裤,利落地重新穿好。

南宝珠红着脸,小声道:“咱们把话说个明白,今后你别来找我,也不许跟我说话。我不想与满嘴谎言的人做朋友,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

宁晚舟赌气。

南宝珠气急,不愿再与他纠缠,转身往湖心小筑疾走。

雨天路滑。

她刚跑出几步,脚下踩着青苔,惊呼着跌落进湖水里!

“珠珠!”

南宝衣惊呼一声,随即看见宁晚舟毫不迟疑地跃下湖面!

她连忙带着侍女奔向湖畔。

灯笼的火光照亮了黢黑湖面。

宁晚舟游向水底。

他看见南宝珠朝水底坠落,发钗相继散去,她长长的青丝在水中铺散开,宽袖长裙摇曳如鱼尾,盈盈杏眼透着惊惶,有种惊鸿般的美。

他在水底搂住少女。

少女的青丝,如有生命般缠上他。

宁晚舟吻住她的唇,将珍贵的一点空气渡进她的唇齿。

光影之下,水波荡漾,亘古寂静。

南宝珠怔怔凝着他。

他的背后,是波澜万丈,是交织的万千光影。

他与她对视。

那双狐狸眼敛去了平日里的妩媚,眼神坚定而深情。

死亡面前,这倔强的少年,竟然成了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不等她多想,宁晚舟紧紧抱住她的腰肢,一手划着湖水,艰难地带着她爬上湖岸,把她交给南宝衣等人。

南宝衣忙着查看南宝珠是否溺水,宁晚舟终于坚持不住,在瓢泼大雨中晕厥了过去。

……

梦境荒诞。

唇齿相贴时,那双狐狸眼透着从容与坚韧,还有缱绻深情。

南宝珠猛然坐起。

“珠珠醒了?”

南宝衣端着姜汤进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南宝珠的额头,“还好没发高烧,快把这碗姜汤喝了去去寒。”

南宝珠抬手将青丝别到耳后:“宁晚舟呢?”

“在隔壁厢房。”南宝衣担忧,“姜大哥说他淋了两个时辰的雨,本就风寒入体,后来又去了冰冷的湖底,怕是要高烧几日。死应当是不会死的,就怕烧过头留下后遗症——”

话未说完,南宝珠已经赤着脚奔去隔壁厢房。

南宝衣端着热姜汤,轻轻吁出一口气。

小公爷舍命救人,小堂姐应当不会再如从前那般恨他……

她琢磨着,跟去了隔壁。

宁晚舟已经泡过热水澡。

穿洁白干净的寝衣,阖着双眼躺在榻上。

他生得美貌,躺在那里的时候,像是娇弱美少年,很令人怜惜。

南宝珠坐到绣墩上,漂亮的玄月眉轻轻蹙起,目光里盛满了复杂。

她问道:“他喝过药没?”

云袖颔首:“姜神医煎了药,刚刚已经喂小公爷喝下。”

南宝珠放下心,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宁晚舟适时醒来。

他烧得迷迷糊糊,隐约中看见是南宝珠在照顾自己,苍白的唇便噙上浅笑,因为生病的缘故,嗓音又软又哑:“姐姐……”

听在南宝珠耳中,便多了些撒娇的奶味儿。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刚刚多谢你救我。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从前你欺骗我的事,我只当没发生过。只是,你今后别再叫我姐姐了,你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我担不起你这声‘姐姐’。小公爷,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可好?”

宁晚舟红着眼睛看她。

南家的娘子,多么残酷呀。

他们相识相知了这么多年,她一句“桥归桥路归路”,就想撇清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吗?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南宝珠的手。

他一字一顿:“姐姐,我不愿意。”

南宝珠咬着唇儿。

少年的狐狸眼,晕染开湿润绯红,望向她的目光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狐狸,令她又爱,又恨。

而他掌心滚烫,点燃了她心里的那团火。

她被困在火里,了无退路……

“世子殿下。”

屋外,适时响起婢女们的请安声。

萧弈踏进来。

绛色朝服搭配蟒金冠,他自雨夜里来,宽袖上还沾染着宫廷的寒气,容貌自是金相玉质,只是睨向宁晚舟的那双丹凤眼,透着不好招惹的冷漠,恰似皑皑山中雪。

他撩袍,在圈椅上落座。

南宝衣见屋中气氛不好,讪讪献上热姜汤:“二哥哥吃一碗姜汤吧,雨夜里驱寒的。”

萧弈接过,没喝。

他仍旧睨着宁晚舟,薄唇扯起讥讽弧度:“为了女人,不管不顾自曝身世,将所有照顾过你的人置于险境,宁晚舟,你可真有本事。”